于迸足以毁天灭地。
他手刃亲生父亲。不管他的父亲何其罪大滔天何其当诛当伐都不该由他来终结一切。
他居然敢他居然做了!
沈珍珠分明不能动弹全身失去知觉可在此刻她竟觉得全身血液已经凝固冰封身子不停抖打颤。她明明无法动弹怎能抖颤动?究竟是身子颤动还是心不受控制胡乱律动?
她已不能思考甚至不知收视避目逃避眼前所见。她只呆呆的朝前看着安禄山仍在床上抽搐着挣扎着口中咦咦有声却是无力无助又一时不能断气。这不可一世的三镇守度使终于即将死在自己亲生儿子手下。他腹部不断流出血水和内脏肮脏血腥恶臭之味已弥漫入衣橱中。
“兹拉”安庆绪走近猛的打开衣橱之门。
他蹲下看着面前的沈珍珠伸出食指两处点击解开她被封的所有穴道。冷冷开口道:“你已看到我连亲生父亲都敢杀世上再也没有我安庆绪不敢做的事。我让你看整个过程就是要你明白这一点。现在你想清楚明白没有?”
说完瞅着沈珍珠似乎等她的回应。然而他很快觉不对劲沈珍珠已被解了哑穴此时既不恐惧的尖叫失声亦不张口出一个音符。他长剑随手一抛双手搂住沈珍珠肩头摇了摇凛声唤道:“怎么样回答我!”
沈珍珠好似痴傻目中并无安庆绪这个人双眸仍是直直呆呆的盯住在床塌上垂死挣扎的安禄山。安庆绪看她眼神竟是如此又一触其双手冰凉刺骨倒抽一口凉气真的有些着慌再使劲摇摇她的身子:“珍珠快回答我莫要吓我!”沈珍珠的身躯随着他的摇晃前后晃动几下仍是毫无反应。
安庆绪搭其脉膊心头大悔。他有意让沈珍珠见自己弑父一幕实乃借此威胁震慑她让她知怕服输真心服从自己。哪想沈珍珠自生产后一直经历各种变故兼之被他禁锢掖庭时日过久无人相谈对话疏导情绪心理承受能力已至极限。如今亲历安庆绪弑父这大逆不道一幕惊惧、恐怖、重压之下终至崩溃。
“晋王!”正在此时安庆绪那贴身侍卫匆匆踏入内殿甫入殿中见血腥遍地不由微微后退两步定定神走至安庆绪身畔禀道:“皇后和平王已被擒拿。”
于安庆绪而言此时大局已定。
那侍卫望望床塌上尚未咽气的安禄山道:“晋王这……如何处置?”
安庆绪站起身稍作思索道:“再唤个心腹得力之人来就在此床下掘坑将他尸身先行埋于此。”
此意已十分明白那侍卫拨刀而出一刀刺喉安禄山扑腾几下顿时咽气。一代枭雄殒命于斯。
不多时那侍卫又唤进一名侍卫找来锄铲。二人不畏膻腥合力将大床移开露出床下卷草莲花纹地砖。
此殿宇便是赫赫有名的上阳宫仙居殿乃高宗时大兴土木修建而成五十余年前则天武后崩于此。殿宇修建穷人工物力尽得豪华壮丽亦是建筑牢固精细之至。二名侍卫趋前抡锄思想掘起数块地砖再挖出大洞真是颇费周折。然此时正是向安庆绪示忠的绝好机会旁人做梦也不能求来这天大的好处竟落在自己头上怎可不加劲卖力?二人一左一右便去撬其中一块砖。
方将锄铲架上地砖耳闻“轰”的冲天巨响脸上身上剧痛难禁一股强劲力道袭面而来双双跌坐于地见满室屑石纷飞撞地烟雾茫茫地砖处惊见硕大孔洞几条人影如魅般掠起直袭安庆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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