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省心。”王沫说完低头看地板，没有直视初阳。
初阳被王沫面红耳赤，也是啊，没了启轩活不下去了，哭天抢地还玩自残，一点不像个大人。自己说话也就没底气了：“真的啊？我给你的感觉，是这样的？”
“是呗！从我第一次见你，你就在哭，惊天地泣鬼神的。”王沫翻着白眼。
是啊，启轩肯定不喜欢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哭鸡鸟嚎的。
王沫看初阳安静了，接着说：“你这是没见到你想见的人，等你见到了你要怎么样？疯了？傻了？”初阳再也不言语了，静静的听着王沫的数落：“好好面对吧，你不能在回忆和幻想里过一辈子。珍惜身边的比什么都重要。”
初阳做了一个茅塞顿开的样子，说：“那我明天去鸡鸣寺。”
“你去鸡鸣寺做什么？”
初阳中王沫办了个鬼脸，说道：“求佛祖保佑启轩早日投胎，投个好人家啊。”
王沫急了：“谁用你求？你先管好自己好不好？”
“诶，我去给我家启轩求归宿管你什么事？你急个球啊？”
“鬼神自有鬼神的去处，尘归尘土归土，何去何从早有定数，你别瞎ca心好不好？”
初阳看着王沫扑哧一声笑了：“你怎么那认真呢？我开个玩笑不行？我不瞎ca心，不乱管，行了吧？我就是想启轩了，我走走看看，没别的意思。”
王沫没吱声，眼睛里却全是不信任。初阳凑过来，几乎紧挨着王沫的脸，说：“明天你陪我去？”王沫避开初阳，将脸移到一边：“你想害死我？我去了还能回来？”初阳就咯咯咯的笑了。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王沫还在后面跟着提醒：“记住了，别瞎让人家去投胎，别瞎求！”初阳冲他摆摆手，算是表示知道了。
深秋时节，寺里也显得萧条了，山路上全是厚厚的落叶。庭院里，也没有多少香客，一个老和尚在扫落叶。上次来这里，还是个阳光明媚的季节。这一次，差的不只是节气，还有随行的那个人。
初阳走近香炉，点香，用手捧起，举过头顶，闭眼片刻然后将香柱插ji香炉。扫地的老和尚看着他做完这个动作，等初阳经过的时候，就把他叫住了：“施主近日生活可好？身体有何异样？”初阳瞅瞅这个老和尚心想这个和尚怎么说话文绉绉的，于是也客气的回答都挺好的。老和尚索性开门见山：“施主身边有不干净的东西，可否发现什么异常？”一听这话初阳心里咯噔一下，他竟然能看出来！但是不能出卖王沫啊，就说没有，一切都正常。于是找个借口准备下山。老和尚拉住初阳，从怀里摸出个红色香囊，对初阳说：“你还年轻，实在不值当犯在这种事情上。这个你拿好，里面是开过光的佛祖两颗，可保你平安。”初阳心说王沫才不会害我呢。但是老和尚好意，于是便接过来，写过老师傅，下山去了。
初阳一出去一整天，王沫自己实在是无聊，没人拌嘴，没事可干，初阳在家多少还能教教画画呢。这下初阳一开门，没两步变趴在沙发上，嘴里喊着：“累死了，爬山可真累。”王沫见他累了，就去倒了杯水给他，兴冲冲的给端过来，谁知道一靠近立马被弹了出去好远，落在地上无力动弹。杯子碎了，水也洒了。初阳一看吓了一大跳，赶紧爬起来，往王沫这边来看看他有没有事。刚到王沫跟前，还没看他怎么样，就发现王沫全身发光，好像要被蒸发一样。初阳吓坏了，连声喊王沫的名字，却靠近不了。王沫艰难的抬起头，表情痛苦极了，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挣扎想起来，却好像被锁住了一样，摊在地上动不了。初阳急坏了，越着急，越想靠近。可是他每动一下，王沫的痛苦好像就增加一分，脸色越来越难看。看着王沫的身体越来越亮，好像要变透明一样。初阳急的都快要哭了，急的直打转。真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初阳害怕王沫这个样子，不敢相信王沫要在他面前消失。他恐慌的往后退去，跪在远远的地方，一直重复着怎么办怎么办。一直低垂着头的他不敢抬头看王沫，无法想象王沫要消失的状态。可是不去看他他也做不到，抬起头来，发现王沫的身体没有那么亮了，王沫也不是先前那么痛苦挣扎的状态了。初阳站起来，小心的去看看王沫的情形，刚一靠近，那光瞬间又明亮了起来。初阳赶紧退回去，这才想起来，老和尚给他的香囊还在自己身上，那是寺庙里的神物，对王沫这种鬼物，肯定是有伤害的。
初阳啪的给自己一个耳光，赶紧把香囊拿出来扔掉，扔到窗外了。这才敢跑过去看看王沫，王沫似乎很虚弱，倒在那里还是不动，侧脸贴着地面，头发垂下来，又遮住了脸。初阳凑过去仔细看，看见王沫脸色惨白，眼睛紧闭着，好像再也不能睁开了一样。初阳自责死了，他碰不到王沫，只好一边重复着王沫的名字。等了好久，王沫才能动，挣扎着坐起来，靠在墙上，脸上的头发贴着面颊，像个虚弱的病人，无力打理自己。
初阳紧皱着眉头看着王沫，紧张又担心。王沫慢慢的睁开眼睛，虚弱的说：“吓到你了…。”初阳再也忍不住了，连声说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忘了”这种话，王沫虚弱的笑笑：“我得走了…”初阳一听急了，说：“我已经扔掉了，不会再伤害到你了…。”
王沫无力的摇了摇头，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传进墙里，消失了。
第四十章
眼看着王沫从自己眼前消失，初阳感觉好像做梦一样。一切都太突然了，出门的时候王沫还好好的，自己去拜了个佛回来，王沫就这样了。
初阳觉得自己真是个灾星啊，谁跟他一起住谁倒霉。连鬼都不能幸免。本来去拜佛是为了启轩，希望神明保佑启轩一路走好，不要有什么牵挂，像王沫一样游荡人间，没想到自己带回来的东西却伤到了王沫，初阳真是懊恼死了。懵懂的站起来，看着王沫消失的墙壁出神。重重的叹了口气，坐到沙发上，想着王沫大概不会再出现了吧？被佛光伤到的鬼魂会怎么样？希望王沫没事才好，否则可能连鬼都做不成了，魂飞魄散。想到这初阳赶紧拍了自己两巴掌，想什么呢，王沫会没事的，就像人受到意外伤害一样，王沫也不会有事的。
没了王沫的日子，安静的让人窒息。下班的时候他也不愿意在家多呆，太冷清了，让他受不了。大部分的时间都跟胡闹和何小樱出去打发时间了。
好言好语的从何小樱那里拿来启轩原来的相机，他们会一起出去玩，写生，拍风景。但是何小樱面前，初阳不敢提启轩，一提，何小樱就会抽抽搭搭的，弄得初阳很怀疑到底谁才应该是最难过的那个。“启轩死了这么久了，我都不哭你老哭什么，真的还是假的啊？”初阳心里这样想但是不敢说出来，毕竟人家是女孩子嘛，情绪还是应该照顾一下的。于是初阳反而成了护花使者的角色，好像安慰启轩的未亡人一样，这种感觉，让初阳也觉得很滑稽。
偶尔，初阳会跟胡闹去学校上课，坐在大教室的最后一排，装大学生。有时候，也会替胡闹的哥们儿点到。在学校的感觉真好啊，初阳想，自己从来没受过正式的教育，更别提大学了。大学生真是幸福，单纯，没有烦恼，看着那些年轻朝气蓬勃的脸庞，初阳就羡慕的不得了。还有一个，大学生的群居生活，让他很羡慕。
不知怎么的就想起来王沫这个孤魂野鬼。初阳回家，记得王沫说过一喊他的名字他就会出来。初阳试着喊了几遍，没有回应。初阳在心里祈祷他没事，鬼有好坏之分，王沫生前肯定也是个好人，希望老天不要捉弄好人，让他英年早逝也就罢了，不要连他的魂魄也收走。
初阳尽力的让日子充实点，生活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启轩命短，那么我替他过，把自己是生活包装成启轩的。每天跟他的弟弟混日子，跟他的前女友打情骂俏，生活混沌却不混乱。初阳把他们出去玩拍的照片全部整理到u盘里，有风景，有人，各种喜怒哀乐的画面。这是没有光明的时候，初阳的生活里所不存在的。现在可以更加真实的体会这种情绪带来的生活质感，他真的是倍感幸运，加倍珍惜。闲下来的时候，就会一张一张的看，面部表情也会跟着或喜或悲。
初阳对前来借公司电脑打游戏的胡闹说：“我要火了。”胡闹一听这话放下手里的游戏，好奇的问道：“怎么会火？你拍电影了还是拍广告了？”初阳一脸苦相：“我的u盘丢了。”
胡闹很紧张的问：“里面有什么？”“有照片。”“什么样的照片？”“各种各样的。”“………。。各种各样的…………。。”胡闹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遍。然后很迷茫的看着初阳：“什么叫，各种各样的？”初阳一脸严肃：“就是可以让我火的那种………”“啊？你？你？你怎么……。”胡闹不知道说什么好，初阳这不着调的人……。“真的假的？”胡闹想了一下后觉得初阳的话不可信。初阳绷着脸，憋着笑，还是忍不住了放声大笑起来。胡闹瞪了他一眼，说：“耽误我打游戏，你看我都要通关了。”
“你怎么那么好骗呢？”初阳哈哈笑着，“跟你哥一点都不一样，你哥太聪明了，而你，太傻了，哈哈哈。”
胡闹很无奈的看着初阳：“就算我傻你也不要说出来呀，要不怎么他是哥哥我是弟弟呢。”
“我哥从小就是我们家的骄傲，我就是我哥的小跟班，一直到大学，我哥去了北京。”
“啊，那你怎么不去北京，继续做他的跟班呢？”初阳一脸的痞子相，胡闹瞅着他还想，初阳怎么也这样，跟我哥一样的德行。但是还是老实回答初阳的问题了：“我是想去来的。我家里人也比较担心我哥的身体，我去了正好也能照顾照顾他，但是我哥不让，说我添乱。”
“你哥不让你去？哈哈哈，太好笑了。你当了他那么多年跟班，他肯定烦了。你们俩，怎么那么有意思呢，哈哈，笑死我了。”忽然又想起来什么：“啊，对了，你们都担心你哥的身体，他怎么了？”
“呃……。这个……”胡闹的眼神很不坚定，不知道该怎么说。“没什么，就是有时候身体不好。”胡闹简明扼要的陈述完了。
“哦………。啊！你哥贫血是吧？”原来启轩这病早就有了。原来自己不知道的关于启轩的情况还太多啊。
胡闹点点头没再说话。转移话题，约初阳周末出去玩。
第四十一章
周末出来，发现同行的还有何小樱。初阳悄悄问胡闹：“你喜欢她啊？去哪都带着她。”
“哪有的事？别瞎说，她原来是我嫂子，现在是我姐。”
“那怎么了？反正你哥都不在了。”“那也不行，她比我大三岁呢。不合适。”
“你没听过啊，女大三，抱金砖。”“别胡扯了，关键是，没感觉。”说完两个人互相瞅了对方一眼，哈哈大笑。
何小樱听见了，杏眼一瞪：“笑什么？”两个人赶紧打马虎眼：“没什么没什么，说你今天真漂亮呢，这小高跟鞋穿的。”初阳看着何小樱的细细高跟鞋，心想她怎么能站得住呢，女人真是厉害。
何小樱白了初阳一眼，“看什么看？快点走，外面冻死了。”
三个人来到目的地，初阳才发现是个台球厅。拽住胡闹：“你怎么来这啊？我不会打这个玩意儿。”胡闹说：“小樱姐要来的，她喜欢。你就凑凑热闹呗，在家宅也是宅啊。”初阳一听不乐意了，“凭什么她喜欢我们两个就得陪着来啊？还不如在家睡觉呢。”胡闹把初阳拽进去，说：“别说那么多了，都来了，去玩吧。”说完自己去找球杆了。初阳心里这个不高兴啊，一边的何小樱充满挑衅的声音传了过来：“要是不乐意玩儿，你现在可以回去。”
“你当我是什么呀？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初阳心里嘀咕着，嘴上却说道：“你这是什么话？我都来了，还回去？不就是打台球吗？我也会！”说着学着胡闹的样子拿起球杆，在台球桌变站定：这个球，还真不会打！看都看不懂！
何小樱扬起嘴角嘲笑初阳：“不会，就站那看好了。”说完招呼胡闹，“开始。”
胡闹真是个好孩子啊，拍拍初阳的胳膊，说：“等下我教你，我先陪她玩会儿。”初阳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他们俩玩的不亦乐乎，你别说，这何小樱和王泓诺还真是有点夫妻相，可惜就是泓诺有点小，还是个学生。看着看着初阳就乐了。于是招呼他俩：“先教我呗，我学会了咱仨一起打不是更好吗？”胡闹一听高兴了，何小樱虽然没明说但是对初阳主动要求达成一片看来也是很高兴的。冲胡闹摆摆手，示意让胡闹去教，自己到另一桌子上自娱自乐去了。
胡闹跟启轩有一点很像，就是对初阳的事情很认真，虽然是教他怎么玩，但是那个认真的态度和胡闹小声说话指点的声音，简直跟启轩就是一模一样的，初阳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因为他们是亲兄弟的缘故，胡闹在自己耳边说话的时候，他脑子里想的就是启轩拉着自己过马路的情景。
收回心神，把注意力放到台球桌上。初阳一点都没接触过这东西，那杆子，他也ca纵不利索，要不歪了，要不就是手抖，打的乱七八糟。何小樱听着胡闹不时发出来的轻轻的“诶呀”声，扭过头去看，偷偷地笑。
等见到初阳时，又回到那副冰美人的面孔。“怎么样，夏帅哥，学的怎么样了？”初阳说：“基本能看懂了，就是打不准。”何小樱扑哧一笑：“基本能看懂？你学的不是一般的快呀。胡闹，你这老师当得也挺好的嘛。哈哈。”胡闹解释说：“唉，慢慢学嘛，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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