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随行而出。
这贾图海自当今圣上幼时便伴随其身,正是对张启山性子摸得上几分的鲜少人之一。他在宫中资历颇深,善于察言观色,见唐祺眉心微蹙便知心下不悦。
于是劝道:“唐大人,恕奴才多言,进宫服侍陛下这等机遇旁人几辈都求不来,这是令公子修来的福分,唐大人应当高兴才是。”
唐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又明亮的情绪,转头对他沉声道:“贾总管所言极是,即使陛下下旨,老臣怎能不从?”
贾图海不亢不卑地笑了笑,不再言语,叫来几个太监侍卫送唐祺出宫。
唐祺抬起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色,沉声长叹了一口气,转身向宫门的方向走去。
一入宫门深似海。
但既已降生在将相之家,又何尝不是不幸?
启元六年,左丞唐祺之女唐菱奉旨入宫,封为端妃,甚得帝宠。
第一回完。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重发
☆、别唐府妆成娥眉,入宫门银烛相对
直直望着铜镜中的自己,二月红不禁怔然。
清秀细致的眉眼被黛笔勾勒出妩媚的神情,胭脂在脸颊晕开,渲染出艳色,绛唇朱红而薄。
唱花旦与青衣出身的他与这些胭脂水粉绝非陌生,但在这样的情景下,真真切切的扮作女子,却是第一次。
也是第一次,这一场戏,他不得不唱,而且不由得他停。走进了,就可能一辈子也出不来。却不由得他选择,为了唐家上上下下近百人,他必须唱,而且要唱得好!
一部分青丝用几只成色与做工皆是极好的玉簪盘起,余下的看似自在地垂在肩上,露出了一对洁白小巧的耳,耳坠长长的银穗垂下来。
他与唐菱本是一对孪生姐弟,眉眼间自然有七分相像,温润如玉,细致如画,此刻刻意化上红妆,竟也一时难辨雌雄,像极了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不知当今圣上下令召他代替姐姐进宫,是否也与此相关?
二月红的手指不自觉的用力握紧,指节发白都没有察觉。
“熹妃娘娘,时辰到了,该上轿了。”
直到前来迎接的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他才堪堪回过了神。
“……我知道了。”
不是唐容,也不是二月红,他现在是唐菱,是即将入宫为妃的熹妃。
最后望了一眼铜镜中的人,二月红勾了勾唇角,扬起了淡淡的微笑,在两位随身侍女的搀扶下,走出了房门。
唐府大门前,唐夫人再次以泪洗面,呜咽着说不出话。唐家长子唐愈上前几步,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肩。
“红儿,好好照顾自己。”
二月红微笑着点头,他常年唱戏,声音本就清润婉转,又未及弱冠,模仿女子的嗓音并不是什么难事。
“我会的,哥。”
左丞唐祺神色深沉,开口想要叮嘱些什么,却又停在了嘴边。
反倒是二月红轻轻一笑,神色平静的开口:“爹,放心,我懂。”
“是爹对不住你,容儿……”
“还是叫我红儿吧,爹。这么多年来,反倒习惯这名字了。”二月红淡淡一笑,神色平静无澜辨不出悲喜。“没有什么对不对得住的,我本就是生于唐家,为唐家付出一些……也是应当的。”
“娘娘,上轿的时辰到了。”一旁的太监低声提醒道。
二月红点了点头,回头最后的看了一眼,爹、娘、哥哥、跟了唐家多年的下人们……
“保重。”
自此一别,怕是,再见无期。
在二月红一行人到来之前,端华宫已经被收拾了一番。
到达之时,早有宫人跪了一地高呼吉祥,只有两个眉眼清秀的宫女是躬身行礼的。
“奴婢清云/清乐参见主子!”
“都平身吧。”二月红微微一笑,目光轻轻扫过地上的众人,最后落在了两个宫女身上。“清云、清乐,这是你们的名字?”
“回主子,正是。奴婢两个是陛下吩咐贴身伺候娘娘的。”年长一些的清云恭敬回道。
二月红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对众人微笑开口:“你们想必也累了。端华宫无需这么多礼数,都下去休息吧。清云、清乐去打些水来,绫罗、锦缎收拾收拾我带来的细软。今夜你们也早些熄灯歇息,退下吧。”
随二月红入宫的两个丫鬟点头退了出去,清云和清乐却是迟疑了一下,对视一眼。
清乐脆生生的开口,独属于少女的声音清脆悦耳:“主子,按宫中惯例,陛下今夜会来端华宫……”
她抬了抬杏眼悄悄扫了一眼面前容貌妍丽的“少女”,没有说下去。但二月红自是明白了她的意思,苦笑。
看来清云和清乐也不知道他并非女子,自是不可能受临幸的,这宫中只有他带来的绫罗和锦缎知道他的身份。
“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二月红垂了眼眸遮住眼中复杂的神色,在外人看来却恰恰像是少女的羞涩之态。
清云清乐又对视一眼,这才行礼缓缓退下。
“奴婢告退。”
夜色渐深。
银烛火苗跳跃,映得端坐于罗帐之中的华服佳人目光沉静。
直到外殿传来了随行太监的高声:
“皇上驾到——”
话音落下不久,身着龙袍的俊朗男子稳步走了进来。
宫人连忙恭敬地参拜行礼,二月红便也福身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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