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妻,非一朝一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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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妻,非一朝一夕(28)(2/2)
护他周全的彭尹,用他正在消散的魂珠换得了梦寐以求的一切。

    我第一次见魂珠,是族中一位老者仙逝,闪着莹莹光辉的珠子自胸口溢出,点点消逝。那是仙家的元神与魂魄,死后便自行凝成,再渐渐散去,是以于仙家而言,魂珠一旦散尽,便是尽头。却偏偏,魂珠离体,阻碍不得,魂珠消散,也是阻碍不得,说来做个神仙也有遗憾,凡人尚有轮回,神仙虽不易死,却是不可重来。

    报仇二字,便是在得知阿潇死讯的那一刻,在心中滋生的。然而天界守备森严,以我一人之力根本无法如愿。可谁叫造化弄人,也许当真如墨允所说,神仙也是有命数的,否则我为何还会再见到平遥,那个我本打算遗忘的几千年中,负我至深的人。

    我并不仁慈,若要报仇,他是我最好的踏脚石,再遇的那一刻起,我便是这样想的。

    而至于方法,不外乎就那一种了。

    我们再遇的地方,就在那片生长着妖冶红莲的山谷,他并不知那是我,眼中的惊艳是显而易见的。那一处只有我们两个,且风景宜人,当真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我正不知如何向他开口,他却先一步来与我搭话:“阁下可是来此赏景的?”

    我心下有些松了口气,道一句:“正是。”恍然觉着,语气似乎太过冷漠,不由又续上一句:“阁下呢?来此所谓何事?”

    他的神色有片刻的恍惚,却也不过片刻,“曾与一故人来此游玩,如今古人已逝,途经此处,便来看看。”

    “那定是十分重要的故人罢?”我道,不知心中是何滋味,我本以为,那唤作小梧的少年,只是他生命中偶然泛起的涟漪,待到风平浪静,便也如不曾出现过一般了。

    他的回答却叫我有些着恼,“只是位故人罢了。”语气轻得很。

    交谈中,互换了名姓,不知是为了我报仇的计划,还是因心有不甘而赌气,我也不曾知会我的身份,只说我的名讳中有个“梧”字。他似有瞬间的惊愕,很快便又恢复。

    那天应是聊了许久,他的视线不时地转到我脸上,那时以为他色心又起,心中有些恶意地觉着这块踏脚石选的着实是好,后来才知晓,那时他总打量我,是因觉得熟悉。

    许是那时的我对他有些许偏见罢,已将他认定了是个心思不定的纨绔,不会对任何人许上真心。

    其实,至今我仍不知,我与他在人间的那两年,他到底是否知晓我是谁。只是,无论答案为何,之后的一切也不会有所改变了。

    ☆、第34章曾经(五)

    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无论如何都回不去了,这一世过完之后,一切便该终结。

    尘归尘,土归土,才是最好的结局。

    当初刻意接近他,颇费了些心思,情场上若即若离、欲擒故纵的那些把戏几乎全用了个遍,即便用的十分拙劣,到底还是成了。相约游了一回庙会后,不知是否被遍地灯火晃了神,两人终究又滚到了同一张床榻上。

    我对他仍有旧情,这一点我否定不了,否则我绝不会再与他欢好。尽管我总说要将过去的那段日子抛下,身上却还带着小梧的影子。

    成年后的我已与他一般高,看他时却总习惯地仰头,如此几回,若说我已真正脱胎换骨,我自个儿便第一个不信。哪怕时至今日,我仍深爱着他,涅槃重生都改变不了的事,区区时间怎能改变?

    我曾与他在人间待过的那两年,是我一生中最无忧的日子。

    那时人间当真保守的紧,凡人对断袖一事避如蛇蝎,那些做不寻常生意的,便是如今隔壁常青馆的那种生意,皆要在私底下做,半点见不得光。如此一比,那时的天界已是十分开明了。

    初初在一起不久,我们住在了平遥城,因着他喜欢那里。总觉着老天爱与我开玩笑,已经经历过的总要我再走一遍,只是同一个人用了不同的身份罢了。

    初见时,他便与我互通姓名,只平遥二字便已道明了身份,除了太子,天界的神仙自是不会再有第二个平遥。而众人皆知,太子平遥是订了亲的。我本不想再在此事上纠缠,那女子却偏偏自个儿杵到了我眼前。

    彼时是平遥城正月十五的元宵灯会,我与平遥到那座城池时已是人间正月十一,未能赶上过年的热闹。

    平遥想要长住,我俩便寻了个较为清净的住处,买下了一座小宅子。本就在正月里,又下着小雪,天黑的格外早,也是格外的冷。我吃了平遥做的饭菜,喝掉了整壶的茶水,正要添第二壶,他勤快地来接我手中的茶壶,道:“我来便好,你坐着。”

    我抬眼看着他,手上却也不松,他有些讪讪,又有些委屈,“我不过才做了几回饭菜,咸了也属常事,日后总会好的。”

    我松了手,他去外间的炉上倒了水来,殷勤的给我添好,推到手边,“小心些,还烫着。”

    我端起茶杯,握在手中暖手,房里燃起了火炉,暖得很。平遥采买家用皆要最好的,炭火燃起来几乎不见烟尘。手中的茶水凉了些,我喝完便要去睡,屋里太暖和,叫人犯困。

    方走了两步,平遥便在身后唤我,“阿梧,今日是凡间的元宵节,花灯会十分热闹,我们不妨去看看?”

    “不去。”我没去看他的脸,不知他的脸上是否有失望的神情。脱了鞋袜,除了外衣,将将躺好,被子上便一沉。我转过身去,他已压在了我盖的棉被上。

    “阿梧,我怎觉着,你自从与我在一起后,比起之前更要冷淡?”他的眉头微微皱着,我反思片刻,回了一句:“没有。”

    “当真没有?”

    “当真。”我复又躺回去,他却扳着我的肩将我压住,一张脸凑近了来。

    “阿梧,将眼睛变回来吧。”他望着我用法术化为黑色的双眼,喃喃地道。

    “为何?”

    “我想看。”

    如他所说,我确是对他太过冷淡,偶尔也得待他好些,便如了他的愿。合上双眼,再睁开时,便是那双红眸。他细细的吻我的眼,动作轻柔,仿佛怕它碎了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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