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妻,非一朝一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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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妻,非一朝一夕(42)
    缓缓仍自拉她的衣裳,“突然想回了,咱们回吧。”

    小棲静静看他一眼,慢悠悠起身,临走还不忘嘱咐,“缓缓,与你爹爹道个别罢。”

    小孩子小心翼翼转过头来看我,低低的唤:“爹爹,缓缓回去了。”

    胸中的怒气被那一声久违的“爹爹”给浇熄了个彻底。哪怕用发梢想想,也不难猜出这是谁教的,何苦为难他?

    “嗯,回吧,路上当心。”我起身将两人送出了门,亲眼看他们驾着云头远去,其间,缓缓偷偷回头瞄了我几眼,皆被我看个正着。

    直到再看不见,我才回了房去。缓缓在此住了一个多月,每日都笑闹不断,如今这屋子忽然静下来竟有些不习惯。

    斟了杯桂花茶,托在手上细细的饮,直至一杯水见了底,才似缓过神来一般,一手支着额头,忍不住地发笑。胸中滋味难以言明,只是想笑而已。

    ☆、第50章忌日

    如今这日子过得忒快,仿佛我不过晃了个神,便是三百多个日夜。

    一年了,许是做贼心虚,已然到了缓缓过来的日子,他却没来。我特意留在家中,没去各位菩萨尊者那里求教佛理,一连几日,却连那小家伙的影子都没等到。便是连天君那里,竟也没叫人送个信来。

    左等右等,没等到缓缓,却等来了小棲,隔着窗子便看见她身着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小棲素来不喜花里胡哨的衣裳,却也甚少穿这种半点颜色也不带的。

    心中仿佛梗着什么事,我思索了半晌却也记不起,最后干脆掐指卜算。小棲进门时,我手中的茶水洒了大半,手指僵硬了一般骤然停住。

    今日是我全族的忌日。

    昔日鼎盛的火凤一族已然覆灭了整整一万年。

    万年的光景,说长不长,我与小棲不过是从少年长至成年,说短却也不短,且不说凡间朝代更替了多少回,便是位列仙班的那群老白胡子手底下的小仙童,也不知换过几拨了。

    身上惯常穿的灰布袍子正合适,不需打点,我便与小棲出了门。

    凡间有个说法,叫“死无葬身之地”,人生的一大悲哀。我的族人们虽不至于无处葬身,却也未能好多少。当年埋葬时,除去常常露面的几位墓碑上得了个名讳,其余大多只有一座光秃秃的坟冢。

    当年火凤一族的居所被夷为平地,我所熟悉的重重楼阁化为断壁颓垣,我的族人们便葬在这里。

    坟头上长了许多杂草,被小棲一个火诀燃了个彻底,十分利落。我本已半蹲下的身子又站直回来,不由摇头,“小棲,女子还是温和些好。”

    她没理会我,自言自语一般,“这是父亲教我的第一个术法。”

    于我而言,何尝不是。我那风流了大半辈子的老爹,好不容易端起了严父的架子,对着我与小棲两个将将比他膝盖高不了多少的孩子,一字一句念着口诀,末了气势豪迈地道:“我火凤一族的子孙,头一个要学的,便是这火诀!······”

    犹记得,当年因着出火不够快,火势不够大,被父亲唠叨了许久,一番话翻来覆去说了不知多少遍,听得耳朵都生了茧。如今却是想听也没人来说了。

    在父亲与娘亲还有三位阿娘坟前行了礼,念叨了许多话,挨个祭拜了几位兄姐,最后,我与小棲齐齐站在了阿潇墓碑前。

    我本以为可以活下来的阿潇,那个一根筋的傻弟弟,如今便躺在这冰冷的墓碑之下。合族一百八十四座坟冢,零星几座带着墓碑,其中最是讲究的一座石碑,并非我父亲或是几位母亲的,而是阿潇的。

    彭尹亲手刻就的石碑,一笔一划用长剑细细的描摹。墓碑刻完,那把随身几千年的佩剑也毁了。

    我杀了彭尹,他有过,但无罪,然而我不后悔。

    那时只当他是用我弟弟的命换得一个功成名就,手中已然沾了许多人的血,便觉着也不多他这一个。

    那日我潜进了他的府上,大殿之上,他孤身坐着,身边连个婢女都不曾得见,仿佛等着我一般。

    手边只有那把损坏多年的佩剑,他抬头看我,一如故交相见,“炎梧,你来了。”

    “你怎知是我?”

    他笑答:“你与阿潇的容貌有些相像,你第一回在天宫杀人时,我便认出你了,那人的寿宴我也去了,起初还有些不确定,直到亲眼瞧见,才信了。”

    “你瞧见什么了?”

    “自然是你将刀刃扎进那赫赫威名的元帅胸口,你当只有太子一人知晓吗?”说罢,他定定的看着我,笑问:“今日,轮到我了么?”

    杀过许多人,却也没见哪一个如他那般镇定的,叫人猜不透他是有恃无恐,还是看破生死了。

    没有与他多言,我直接向他攻了过去。

    彭尹到了强弩之末之时,单腿跪地,以剑支撑才能让他不似蝼蚁般匍匐在地,面上却是带着笑的。然而他那时的倔强在我眼中,却只是可笑。

    心下想着,他当年用我弟弟一颗魂珠换得今日的地位,如此无耻的事他都做过了,如今在我这债主面前狼狈一回却也不愿,这般做作,当真令人作呕!

    “对不起。”细弱蚊呐的三个字一说完,他便咳了口血出来。

    然而,哪怕他那时辱骂我,都不及这一句“对不起”更能令我恼火。

    我冷冷笑一声:“对不起?这句话,不该对我说罢。阿潇的魂已经散在了离恨天,你若实在被这一句话憋得慌,便去那里与他说吧。”

    我一只手掐住他的脖颈,他的双脚离了地。“当初你是怎样答应我的?是怎样答应我阿爹和阿潇的娘亲的?既然阿潇死了,你却为何还活着?你何必活着!”

    手上用力,他双眼一翻,没了声息。一颗魂珠从他体内浮出,飘悠着离了大殿。我另一只手扎进他的胸膛,剜出了他的心脏。一如他当年的誓言,“若负阿潇,必定剖腹挖心以偿。”

    当年阿潇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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