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默默对峙!
幽求的脸上有了极为奇怪的表情!
良久他方缓缓地道:“空寂**?!”
声音并不大但在徐达、韩贞听来却不啻于晴天霹雳!
幽求此时所说的自然是戴无谓的武功。
但江湖中人人皆知“空寂**”乃当年武林七圣之武帝祖诰的绝学!而世人从未听
说过武帝祖诰有传人或师兄弟!难道一向平淡无奇的戴无谓原来是有着极不寻常的来历?
众人皆知戴无谓武功平平而今日徐达二人亲眼见到了戴无谓一身惊世骇俗的功夫于
是对幽求的话便半信半疑了。
戴无谓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虽然他的表示模棱两可但徐、韩二
人见他没有矢口否认已是极度吃惊了!
若非亲眼所见谁会相信戴无谓会与当年声望如日中天的武帝有着某种渊源?
所谓“空寂”便近于虚无但又并非虚无。谒语有云:“心量个大犹如虚空没有
边畔亦无方圆大小亦无青黄赤白亦无上下长短亦无嗔无喜无是无非无喜无恶
无头无尾!”要习成空寂**就必须有“了了常知昭昭灵灵”之心即不以物喜不以
已悲心灵清朗!唯有如此才能使自己空寂如无单剩用自身的精、气、元、神、内息、
真力将对方的杀机消融化解!
方才幽求的一番狂袭已有气吞万里、开天辟地之势但恍然间戴无谓仿若深不可测的
大海所有凌厉杀机竟全然没有奏效!这让幽求不由自主地联想起武帝祖诰的“空寂**”!
愕然惊问后由戴无谓的神情看来也许这并非“空寂**”但又与“空寂**”有
着莫大的联系!
幽求眼中精芒暴闪隐隐有种兴奋之色:“我无缘与祖诰一战一直引为生平憾事!今
日若能与‘空寂**’一较高下亦是太快人心!”
“心”字甫出幽求已再次暴然掠起!
祖诰在十年前的武林中一直被视作中原武林第一人而幽求向来傲然不可一世性喜
挑战强者因为诸般原因使他无法与武帝祖诰一战。今天能与身怀“空寂**”武学的人
一决高下多少可以弥补这一缺憾!下意识中幽求已将戴无谓视作武帝祖诰的替身于是
出招时更是全力以赴以求击败“中原第一人”!
一番狂风骤雨般的攻击过后幽求突然闷哼一声倒跌出去!倒跌飞出时脚尖急忙在
一根柱子上一勾同时强拧身躯方站稳身形!一时间他伫立不动脸色苍白而凝重!
倏地他神情一变“哇”地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
徐达、韩贞、小木齐齐一惊!很快他们就明白过来:一定是幽求全力出击将自己的功
力催运至登峰造极之境不慎使旧伤复!幽求在与牧野静风一战中所受的伤并未痊愈如
此大动干戈岂有不吃亏之理?
徐达、韩贞登时又惊又喜这时才觉自己的手心已全是汗水背上都是凉飕飕的全身
乏力仿佛与幽求苦战的不是戴无谓而是他们二人!
半晕迷的齐子仪似平也感觉到了场内情形缓缓睁开眼来。
幽求自十七岁在洛阳剑会出现至今从未有败绩!没想到今日却伤在一个在江湖中默默
无闻的老者之手心中之失落可想而知!
徐达有些颤地叫了一声:“戴老先生……”话音未落惊人之事生了!只见戴无谓
口中不断涌出殷红的鲜血转瞬间已将他的胸前衣襟完全染红!
戴无谓的身子晃了晃终于颓然跌坐于地脸色苍白如纸面容一下子好像苍老了许多!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戴老头何在?你不是要邀集帮手为阎家人
讨个公道么?本小姐倒要看看这个公道你是怎样个讨法!”
※※※
星光、露珠、月色、倒影。
——睡莲花。梦幻、幻想瑕思……
这是一个月光如水的夜晚。这是有着摇曳相连、无边无际的睡莲花的湖面湖面上飘荡
着如淡淡霜、薄薄雪、轻轻纱、飘飘云的月光。
睡莲花总是有着佛理惮意般的宁静美一片又一片的睡莲花叶子舒舒坦坦、井然有序地
枕在涟漪上。
“莲花软净欲现神力能坐其上令人怀故是故诸佛随世俗故于宝花上参禅打
坐。”佛语有云:睡莲花中藏着世界。谁解其意?
“若愚轩”就在湖边前临碧湖其后则是平缓的山坡。倚山傍水占尽惬意。
“若愚轩”内的一对红烛已燃了大半一张长几上摆放着笔墨纸砚。纸是宣纸压铺几
面上紫毫笔架于笔台旁置一碗清水。
一个青衣老者端坐案几前神情肃穆正在一丝不苟地磨着墨黑色已颇为深沉他却
丝毫无歇手之意。墨已磨了许久却迟迟不见他蘸墨书画似乎磨墨本身就已是他的最终目
的。他的神情是那么全神贯注——只是他的目光却并没有停留在纸上。确切地说他的目光
此刻没有停留在任何实物上而是仿若已穿透纸穿透案几落在飘渺不可捉摸的东西之上!
烛火摇曳。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目光忽然一闪如同烛火爆的火星那般一闪他的手也略略一滞!
但很快一切又恢复如常。老者的脸上渐渐有了一种奇迹般的恬静微笑这种恬静的微笑本
不应在如此年老者的脸上出现。恬静得近乎无邪如同孩童一般!笑意渐甚由嘴角处扩散
开来。也就在这时他轻吁一声一直磨着墨的手忽然停了下来随即飞快地拿起紫毫笔
在洁白的宣纸上运笔如飞勾、擦、染、点、提酣畅淋漓快不可言!紫毫笔奋力一顿
突然停止!此时老者背向着门外他的姿势未曾稍变却忽然开口道:“你果然没有让我
失望!”
“若愚轩”外竟响起一个人的声音显得甚是意外:“主人未曾回头为何竟能知道我
没有失手?”
是“万无一失”卜贡子的声音而“若愚轩”内的青衣老者正是天儒!
天儒淡淡一笑转过身来看到卜贡子站于门外右手牵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天儒轻轻搁下笔道:“这孩子就是牧野静风之子牧野栖?”
卜贡子点了点头道:“正是!”
牧野栖望着眼前的青衣老人心中忖道:“这老人家为何与我所见过的老人全然不同?
老人家并非声色俱厉但我见他时却总觉得有些敬畏不似镇上的老人那般可亲。”心中
想着已拜了下去:“晚辈牧野栖见过老爷爷!”
卜贡子的武功已让牧野栖大开眼界而卜贡子又称此老人为“主人”看来这青衣老者
更是不同凡响了想到这一点牧野栖心中既好奇又悠然神往。
天儒微微点了点头上前将牧野栖扶起仔细端详着他若有所思。
这时卜贡子低声道:“主人你……又在画像了?”语气显得颇有些小心翼翼同时
又隐隐有丝关切之意。
天儒苦笑了一下慢慢踱步至案几前缓缓地道:“数十年来每隔几日我就要画上
一次已成习惯不知为何近些日子我的心情变得异常烦躁以至于画像画得更频繁
了!”
牧野栖在一侧听他们交谈暗自奇怪他偷偷看了看案几上的纸幅只见纸上所绘赫然
是一女子年约三旬雍容绝丽气质高雅脱俗虽是线条简单却栩栩如生极为神似!
牧野栖一向在心中认定自己母亲蒙敏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今日见此画中女子却隐隐
觉得即使母亲与之相比只怕亦是略有不及!这还仅是一幅画而已若是真人岂非更是倾
国倾城?牧野栖年岁尚幼美丑却尚能分辨的当下心中暗自嘀咕:“这女子是何许人?这
老人数十年来所画的肖像难道全是她吗?她是否是老者年轻时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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