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离憎虽是范书之子但当年武帝祖诰为之取“离憎”之名便是要武林中人摒弃过去
的恩怨武帝在江湖中的地位是何等尊崇?古治乃武林名宿又怎能让一个十岁孩子在自己
面前被他人格杀?
惊怒之下古治心萌杀机战笔划出一道近乎完美无缺的曲线以其十成功力直取幽
求前胸!
战笔疾如惊电仿若可以追回流逝的时光划空之时骇然有“噼啪”之声!死神以不
可逆转之势向幽求扑噬而去!
就在战笔即将洞穿幽求身躯之时古治倏觉一股强大到不可思议的气劲自身侧向自己席
卷而至!
古治心中的惊骇无法言喻!因为袭击自己的气劲之强大已有灭绝万物之势!纵使武
帝再世只怕也没有如此可怕的修为!难道世间竟有凌驾于武帝祖诰之上的武功?
古治已没有更多的思索时间!他不得不放弃幽求强拧身形将自己毕生修为提至极限
直迎如惊涛骇浪般卷向自己的气劲!
两股强大到让人窒息的旷世真力以惊人之暴然相接!
“轰”地一声一撞之下真气如惊涛骇浪般向四周狂卷而出!
古治只觉胸口一闷如遭重锤猛击一时气血翻涌倒飞而出!
在双方接实的那一瞬间古治只看到袭击自己的是一个身着青衫的人此人脸上赫然戴
着青铜面具根本无法看清他的容貌!
酒楼在两大绝世高手的惊世内力冲击下如同怒海孤舟不堪一击一阵震颤后轰然
塌陷!
在碎瓦、断壁倾塌前的那一瞬间古治赫然看到那青衣人已一把扣住幽求的右臂而幽
求的白则缠在范离憎的左手上!
与此同时一抹幽光自青衣人腰间闪现幽冷如梦!是兵器之冷光!这时碎瓦、断木
如雨而下尘埃弥漫古治的视线登时一片模糊!
※※※
尘埃终于落定。一片残壁断桓!
古治静静地站着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嘴角竟有一抹血丝!
一招之下武林七圣之一的古治竟已受伤!若非亲见谁人会信?
与他一样站着的还有三人:戴无谓、秦月夜、展初情!
齐子仪、韩贞、徐达却已倒下!永远地倒下了!
每个人的伤口都在咽喉处伤口很小却足以致命!他们根本无法对青衣人构成任何威
胁但青衣人仍是取了他们的性命!
强弱太过悬殊青衣人取他们性命便如探囊取物信手拈来!
如果一个人连对自己构不成威胁的人也要杀那么只会有一种可能便是此人生性残忍
嗜杀视他人性命如草芥!
若非戴无谓等三人是在青衣人出现后跃下也许他们三人也难以幸免!
戴无谓重伤之下再难施展旷世绝学此时的武功修为只等同于一般高手!
四人怔怔而立一时无语!
唯有痛苦的呻吟声不时响起酒楼未走脱的客人尚有不少酒楼一塌众人不谙武学
自然遭殃好在酒楼是木质的。
酒楼的倒塌引来成百上千的人古治目光所及之处只见到一张张惊愕隐含惧意的面孔
而青衣人早巳踪迹全失幽求与范离憎也不知去向!
一切都虚幻得如同一个梦境!青衣人的身手之快堪谓神龙见不见尾!
青衣人的武功之高已臻通灵如神之境心狠手辣他救下幽求必是与幽求关系密切!
一个是十七岁便荡平洛阳剑会、杀人逾百的幽求;一个是一招之下可伤古治的世外高手;还
有一个是心计阴沉如海的范书之子!这三人在一起将会为武林带来什么?
历尽无数险恶的武林名宿古治此刻竟突然心泛寒意!他隐隐觉得江湖中将会有不寻常
的事情生!
※※※
竹影婆娑阳光斑驳凌乱。
青衣人背向幽求、范离憎而立。幽求则盘膝坐在草地上默默地调运内息。良久幽求
方缓缓睁开眼来显得有些疲惫地道:“尊驾何人?为什么要出手相救我们?”
静默片刻青衣人答非所问地道:“这小子是什么人?你为何危在旦夕还要救他?”
他的声音极为奇特让人过耳难忘!
幽求目光一闪道:“尊驾不但不以真面目与我相见甚至连声音也作了伪装如此看
来多半是与我幽求相熟之人了!”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我只想知道这小于是什么人!”青衣人的语气忽然加重显得
甚为愠怒。
幽求冷笑一声道:“别以为救了我就可以对我气指颐使!至多不过让你把我的性命
取去!”
青衣人道:“你一向没有弟子这小子来历蹊跷你若不说出他的身份我便杀了他!”
顿了一顿又道:“你根本阻止不了我!”
他的右手贴在了自己的腰间剑上虽未有更多的举动却有无形杀机悄然弥漫开来!
幽求感觉到了。
但他的脸上却有了难得的笑意:“我已知道你是谁了!”
青衣人“哼”了一声道:“如此小计也想诈我?”
幽求缓缓道:“樽中有酒不成欢一夜萧声入九天。”
青衣人的身躯突然傲微一震幽求继续道:“……醉愁蝴蝶梦来缠赚得月下酒千
杯……”
青衣人忽然怒声道:“住口!胡言乱语不知所谓!”
幽求对他的喝叱毫不在意自顾道:“……身如棉絮风飘荡千古恩怨一笑间——你是
柳风对不对?”
他的眼中竟有了一丝柔情!有了柔情的幽求就不再是幽求!
范离憎惊诧地望着幽求不明白他怎会有如此变化。
青衣人的身子忽然颤栗如风中秋叶!
幽求低声道:“我早知你身怀武学而且很高!只是没想到你的武功远远过了我的想
象!”
青衣人轻轻叹息一声道:“你我已有数年未见甫一见面你又论及武学难道你的
心中最重要的永远是武学吗?”
他——不应该是她的声音已不再尖锐诡异而是恢复成女性的声音声音很悦耳动听
隐隐有丝幽怨之意。
范离憎心中暗暗称奇忖道:“没想到青衣人竟是位女子!她既然与幽求相熟又为何
不肯以真面目与他相见?”
幽求沉默了良久方道:“在我心中也许曾经有比武功更重要的但那已是过去的
事。”
青衣人轻轻地道:“是——她?”
幽求缓缓点头道:“不错但她在我心中于四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一阵沉默。青衣人始终不肯回头——所以幽求与范离憎都不曾看到她的眼中有热泪涌
出!热热的泪滴落在冰凉的青铜面具上缓缓滑落……她为什么而流泪?是否世间每一个人
的内心深处都会隐藏着不可触及的伤痛?甚至连幽求这样为剑执着一生的人也不能例外?
青衣人道:“既然你已知道是我为什么还要隐瞒这小子的身份?莫非一一莫非他与你
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幽求哈哈一笑道:“他乃昔日霸天城城主范书之子今日成了我的弟子——不过他
却始终不肯认我这个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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