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时间,赶紧pào制一锅清肠胃的香汤送他们五谷轮回去。
顾柔和向玉瑛一起采完旃那叶,又埋伏了一阵,果然见到下游有士兵来接水,于是把那沿坡而下的缓流小溪里撒上碎叶,互相一阵暗笑,悄悄撤了回来。顾柔偷偷又藏了一包叶子在身上,以备不时y人。
傍晚的时候,众人在山脚下集合,赵勇借着月光清点人数,十个人,一个都不差。
赵勇跟沈光耀发现的那条路在山东侧,路不好走,伏兵大约五六十人,而且他们去查看的时候,前方刚好有被伏兵擒住的别的伍队的新兵,于是那条路也被排除了通过的可能。
何远跟田秀才回来有收获,他们发现一条羊肠小道,虽然险隘,有一些路段需要攀援山壁而上,地形并不容易敌方大规模埋伏,而且林木高深,可趁着夜色作掩护行进。
众人计议定当,就决定走那条最险隘的道路。大家聚在一起匆匆吃了些gān粮,收拾检查好行囊上路。一路上,顾柔捡了跟粗木枝作为拐杖,辅助攀爬行进。
众人如此通过了山腰,刚刚爬上一个地势较为缓和的平台歇一口气,突然听到一声号子响,咻地一枚烟火信号从不远处的糙垛窜上天空,在夜幕中炸开银色的烟花。
“不好!”赵勇头一个跳起来扑向糙丛,男兵们紧随其后。糙丛中传来厮打声,不一会儿,顾柔她们就瞧见赵勇等人押着一个鼻青脸肿的哨兵回来。
那哨兵随部队来这里协助训练,他身为老兵,料定只有自个收拾新兵豆子们的份,没想到挨了他们一顿打,此刻歪鼻子肿脸气得冷笑:“我这信号一发,半盏茶的时辰不到就有人来收拾你们,你们被淘汰了!”又给何远踹了一脚,疼的弯下腰去。田秀才来阻止,何远理直气壮:“凭啥就许他们恶应咱,不许咱恶应他们。”田秀才一想也是,随即附和道:“继续。”又是两下子闷拳,揍在那哨兵肚子上砰砰响。
赵勇判断此处不可久留,必须马上转移,朝山上进发。大家把哨兵绑在一棵树gān上,顾柔临走前,让田秀才把这哨兵的衣裳物件全扒光了,留着路上兴许有用。
那哨兵气得发昏:“这是演练,你们这是nuè待同袍!”被田秀才用一颗野果堵住了嘴。
十个人的什队一路匆忙奔逃躲避追兵,中途又打倒了七八个落单的伏兵,形容虽然láng狈,但总算跌跌撞撞上到了山顶。
后半夜,深沉夜幕笼罩之下,群山寂寂,只见山顶一青砖庙院坐落林中,正是道观上清宫。
众人不敢轻举妄动,在外部粗略观察一番形势,那道观中灯火通明,出入口、院四角和廊下皆有兵力把守,显然猛冲不得。
道观后门墙外的灌木丛里,大家蒸包子似的一个一个拱成团,都教蚊虫叮咬得汗流浃背,顾柔道:“咱们找个地方隐蔽起来,先睡吧,轮流站岗放哨,我第一个来。”
赵勇立即反对:“不成,天一亮,他们视野更好,咱们就更没机会进入大殿偷取令箭了。全都跟我起来,咱们还是按照原来那样,分成几个小队伍上。”
可是他这样说,却没有一个人站起来,每个人经过一天折腾,都已经jg疲力竭。陈翘儿倒在屈贞娘怀里,已经反对的话都说不出来了,用装死表达对赵勇这个提议的抗议。
田秀才也道:“老大,要不然咱就歇一天吧,疲兵远战,兵家大忌,人家可是以逸待劳。咱们可以歇到明天夜里再动手,反正还有两天,正好这一天白天里还能观察观察附近的qg况,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少机关埋伏。”
赵勇看一看他手下的那些残兵弱将,知道已经没什么反对的余地,只好默认了这个建议。每个人都累得在原地喘气,没人再说话。
忽然灌木丛动了一下,大家警觉起来,怕是有巡逻的守军来,结果祝小鱼冒出个头,手里拎着一只野兔子,惊喜万分:“伍长快瞧,俺抓到晚上的口粮了,咱们吃烤兔子吧!”
原是虚惊一场。赵勇从绷紧到松了一口气,他看向顾柔,眼神里透着责备。
顾柔对祝小鱼道:“你在这种地方生明火,将自身bào露给敌军,无异于自杀。”
祝小鱼愣住了,她没听全懂,但是大概意思就是不许了?“那伍长,我把它放了?”
“那倒也不是,”顾柔从她手中接过兔子,揪着长耳朵,兔子在她手里一蹬腿一跳地挣扎,她问众人,“你们有饿了的么?”
除了赵勇全部人点头。阿至罗分派的那点gān粮根本不够,而且在炎热的夏季山林里,吃那玩意齁嗓子得很,越吃越燥。
顾柔从军靴靴筒里摸出一把匕首,咬开刀鞘,挨着衣角擦了擦刀锋,一戳子捅进兔子喉咙,霎时间鲜血直往外冒。兔子疯狂蹬了两下腿儿,不动了。
除了向玉瑛,几个姑子全部看呆。陈翘儿死过去又差点活过来:“你你你,兔子这么可爱你居然……”
顾柔麻溜地拆皮去骨,沿着腔骨割下一片生rou,血淋淋地扎在刀尖上,问田秀才:“吃吗?”
田秀才:“……”生rou是恶心,可是饥饿却意味着自动放弃,他有一瞬间的犹豫,把rou从刀尖上取下来,不过牙齿地一口囫囵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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