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温润的冬日午后,马总经理在自家桌球室门口的坝子里,一边码起袖子搓麻将一边暗自忧郁----马爷我再也不多管闲事了,大佬已经把那小子当亲儿子宠了,就差没顶在头上过日子了,还不如直接改姓叫夏初三得了,老子看不惯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事实上马总经理又惹不起又躲不起,何初三那边有什么动静,他照样得老老实实地跟大佬汇报,“大佬,那小子带小荷进了百货商店。”
“阿嚏!买什么了?”
“就买了张贺卡送她,什么穷玩意儿!”
“少屁话,继续跟。”
过了没多久又来个电话,“大佬,那小子带小荷去了电影院。”
“看什么了?”
“好像是《阿飞正传》。”
“阿嚏!”不是看过了么,“继续跟。”
这回过了两小时,“大佬,那小子在路边给小荷买吃的。”
“买什么了?”
“鱼蛋和ji蛋仔。这他妈穷小子!”
“阿嚏!”
夏大佬挂了电话,qiáng打起jg神继续看账目,一直看到窗外夕阳西斜、晚霞漫天,正是头昏眼花的时候,电话又响了。
他皱着眉头从一堆擤过鼻涕的纸团里刨出大哥大,接通,“又去哪儿了?”
“阿华冰室,那小子鬼鬼祟祟地带着小荷进厨房待了一个小时。”
“在里面‘gān’事儿?”
“gān没gān事儿倒不知道,不过那小子好像亲手做了一桌菜给她吃……”
“阿嚏----!!”
夏大佬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头昏脑涨地犯了会儿晕乎----然后一把将大哥大扔了出去!
“糙!”
送贺卡,看电影,买小食,亲手做饭,这些一模一样的步骤,还有那句“谈恋爱应该从约会开始”……
----扑街仔分明知道有人跟踪,故意暗示之前他们俩就像“约会谈恋爱”一样!
夏大佬往后一仰,一脚踹到桌子上!堆成山的鼻涕纸团呼啦啦散了一地!
滚尼玛的何阿三!!
“阿嚏!”
夏大佬内火大盛,当晚高烧复发。这位大佬一声不吭地回家,吃了两碗牛杂闷头就睡,企图再次一觉解百病,结果差点一觉不起。几个保镖在楼下等到大中午了都不见人,以为大佬在卧室里被人暗杀了,qiáng行破门而入,发现大佬裹在被子里烧得跟块炭似的。就这样他还能在半梦半醒间jg准地摸枪拉保险,有志于击毙一切胆敢近身者。幸而他那几个保镖颇得小马真传,在面对不必要的牺牲时是一个躲得比一个还快。
崔东东领着私人医生匆匆而来,把惊魂未定的废物保镖们统统赶出,然后gān净利落地把夏大佬缴械按倒就医----倒不是她身手一定比几个保镖好,主要是只有她敢往大佬脖子后面心狠手辣地劈手刃,还敢骂大佬“仆街!给老娘老实点!”。
夏六一醒的时候,崔东东正大岔着腿坐在g边凳子上,十分霸气地对着墙上那溜新增的弹孔吐烟圈。
“我说大佬,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生活不能自理?你就是典型的生活不能自理,”崔副堂主在烟雾缭绕中语重心长地说,“在你随随便便就能把咱们龙头弄死之前,求你了,给自己找个伴儿吧!”
夏六一嫌烦地用cha了点滴针的手揪起被子盖了头。
“我看姓何那小子还行,聪明又心细,至少有了他饿不死也病不死你。要不将就他用用?”
“闭嘴,滚。”夏大佬在被子里头沙哑下令。
崔副堂主再无半句屁话,帅气潇洒地拂袖而去。只是当天晚上小马赶着饭点,拎着一只豪华大食盒,屁颠屁颠地跑来看望大佬的时候,后面居然跟了背着小书包的何初三!
夏六一歪歪扭扭地靠在g头一边抽烟一边看电视,一见二人进来,就用眼刀去杀小马。
小马脖子一缩,“大佬!这完全不关我事!喂,小子,你自己解释!”手里食盒一放,迅猛地溜了。
“我听小荷说你病了,”何初三垂着眼说,“来看望看望你,六一哥。”
夏六一有气无力地白了他一声,懒得理他。他老人家卧g不起的事qg就几个心腹知道,小荷还远不够资格----十成十是崔东东在后头搞鬼。
何初三低眉顺眼地从小书包里捧出一个用棉布包裹着保温的大铁壶,打开盖子,皮蛋瘦rou粥的香气立马弥漫了整间屋子。他把粥用碗盛了放g头柜上,又打开小马带来那个豪华大食盒,里头倒是各类小菜一应俱全,还有一海碗白粥。
“六一哥,你喝白粥还是皮蛋rou粥?”
夏六一看也没看他,随手把那碗皮蛋粥刨到自己面前----倒不是他存心赏脸给何初三,有rou谁喝白的。
何初三又从书包里掏了一个小油纸包,打开是一坨外貌狰狞的咸菜,“阿爸做的咸萝卜gān,瞧着不好看,挺香的,你试试吧。”
夏六一没理他,筷子只往小马那一盘金玉白菜里头夹。
何初三老老实实地坐在一旁凳子上守着他吃,等夏六一吸吸呼呼刨了一整碗粥,他走上前去又给夏六一倒了一碗,眼瞧着夏大佬吃了个半饱、心qg应该是比之前慡,才开口道,“六一哥,对不起,我那天晚上不该跟你抬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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