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地站了一会儿,突然不堪重负一般蹲了下来,扔开手机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手背青筋一条条bào起,像是要将自己一整张虚伪的面皮撕扯下。
她急忙向他走去,抚着他的背手足无措地安慰,“不要怕,阿三,不要怕,你阿爸会没事的。”
何初三紧闭着眼张了张嘴,有千言万语想说,最后只挤出一声嘶哑的“对不起”。
他对不起吴妈和阿爸,他没有关注叛逆期的妹妹,没有照顾好阿爸。他对不起崔东东,辜负她的信任与托付。他对不起夏六一,他选择在这个时候袖手旁观,他不能留给警方任何把柄。
他对不起他的良心,他爱上一个恶贯满盈的黑社会。
……
夏六一千防万防o记和扫毒组,最后却栽在了一个刚升职的、名不见经传的廉政公署调查主任身上。陆光明不查他杀人放火,不查他贩毒卖ji,不查他是不是三合会的龙头大佬,也不查他是否洗黑钱,就只查他行贿和偷税漏税,证据简单确凿,板上钉钉。
廉署的审讯室不像o记,咖啡是热的,空调温度也恰到好处,审讯者陆光明也是一脸如沐风的微笑----如一只沐浴在风里的狐狸。
“夏先生,我和谢sir不一样,他是super hero,想抓尽全天下的坏人,拯救全世界,我的目标却很明确。”
他弯下腰,避开头顶上方的监控探头,附在夏六一耳边轻声道,“不是你。”
夏六一眉毛一挑,没做回答。
陆光明继续低声道,“我知道你们骁骑堂有一本‘账册’,上面记载了骁骑堂创立二十多年来所有的‘生意’往来和‘上贡’记录。我对你们做什么生意没有兴趣,我要其中‘上贡’的部分。给了我,我就销毁掉对你不利的证据。”
“哦?”夏六一面无表qg地看着对面的监控玻璃,“你对哪一位探长有兴趣?”
陆光明眯起眼睛笑了一笑,“天上那位。”
夏六一终于侧过头,正眼看向他,“陆主任想动老掌柜?”
陆光明笑得更厉害了,“夏大佬明人不说暗话,慡快。”
“陆主任年纪不大,口气不小。”
“过奖。”
“可惜要让陆主任失望了。骁骑堂和老掌柜没有来往,再况且我夏六一也招惹不起老掌柜,没有给陆主任殉葬的打算。”
“没有来往?夏大佬这两年如日中天,怎么可能不得老掌柜青睐?”陆光明笑道,“夏大佬这是过谦了。”
“信不信随你。”夏六一收回目光,不再发一言。
陆光明旁敲侧击,威bi利诱,夏六一铁板一块,不为所动。陆光明两日纠缠下来,还是一无所获。他算是明白了夏六一是多难啃的一块冷面包,那本事关骁骑堂命脉的账册也断然不是这么容易拿到的。他不急不躁,索xg做个顺水人qg,把这块冷面包扔给了谢家华,连带之前搜罗到的所有与夏六一有关的证据。
“这些几年前行贿的监控录像带你是怎么拿到的?”谢家华问他。
“某一天早上它自己出现在我的邮箱。”陆光明耸了耸肩,“拍摄角度看,是他们内部人员偷拍的。黑社会内斗,你我在旁边捡便宜,不是挺有趣吗,谢sir?”
谢家华皱起眉头,“斗走夏六一的只不过是另一个‘夏六一’,更别提他们还将廉署和警方当做斗争的工具。这些社团势力此消彼长、争斗不休,只会令香港社会更加混乱,我没看出什么有趣。”
他收走了桌上的证据资料,寒着面站起来,“这次多谢你。希望我们以后不用再见面。”
陆光明在他背后扣了扣桌子,“谢sir,既然想表示多谢,把咖啡的帐结了再走嘛。”
谢家华走到前台结了账,头也没回地走了。
陆光明看着他笔直的背影,眯fèng起眼睛微微一笑。
他捧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又神经质地大笑了起来。
“有趣,谢sir,你真是太有趣了。”
……
夏六一及其下属公司遭廉署及o记轮番侦查审讯,诉上法庭,在缴纳了高额的保释金后,他暂且被放归九龙城村屋家中,禁止外出和离开香港。
何初三一改往日殷切深qg,竟然一次也没有登门看望过他。一周之后,他才打了个电话到小马那里----夏六一大哥大停用,崔东东则一直不肯接他电话。
小马虽然也怨恨何初三临阵脱逃、不是个东西,但顾念起大佬这段日子频频远眺窗外的寂寥,还是叮咚咚跑上楼,将大哥大奉送到夏大佬面前,再在夏大佬的瞪视下乖乖退出去关门。
“六一哥,”何初三在那头轻声唤道。
夏六一靠在g头抽烟,神qg疲惫,声音温和,“听说你阿爸进医院了,现在怎样?”
“前天刚脱离危险,现在还不能下g。”何初三站在病房的门口,一边说一边回头看了看何阿爸。何阿爸穿着病号服,靠在g头一边打点滴一边翻报纸,病体憔悴,但jg神非常不错,嘴里还哼着小曲儿。
----当爸爸的生了场病,作为投行jg英的儿子请了长假,衣不解带、不眠不休地在g头服侍了一整个礼拜,这可是令整个病房所有病友都羡慕嫉妒恨的待遇。何阿爸鼻子都要翘上天了,别提多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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