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喃喃说的是甚么:“……他回来了,是他回来了。他既回中土,早该来了…池水不是自然异变,是有人作怪。是他,只能是他……”
老秦思索片刻,拍腿道:“太有道理了!据化验所得,那投入池水的物事,多属漆液一类,并且含有雄黄。此外又掺了铜,可就不知从何而来。”
韩浊宜缓缓道:“漆液是调过色的,含有各地矿质,但不知敌人怎生屡屡潜入此山,将漆液倒下的?难道你们巡防不力?”
这话一出,周围的灰衣门人尽皆一惊,噤声鞠躬。韩浊宜视若无睹,续道:“水源掺铜的缘由并不难猜,多半是敌人一不做、二不休,沉了一座铜鼎之类的物事下去。”
司倚真听韩浊宜将常居疑的布置猜得不离十,也不禁佩服。
老秦连叫:“是是,韩公,快,请跟我来,咱们这就从问题所在向上探溯了。”他性子耿直,平时尽量对韩浊宜尽礼数,但激动之际,也就不说甚么“稍移尊步”的文诌诌言语。身子一转,当先便行。
韩浊宜由两名亲兵护着,向山坡行去,左手伸到身后一招,示意司倚真跟上。
一名天留门人不待吩咐,飞奔前往地底城,去通报门主冯宿雪。此乃关系本门禁地的大事,定需门主亲临。
目标虽已明确,说要寻出源头,却也不是那么容易,掘挖时须慎防泥水污染源头,而源头深藏山中,许多年来未曾有人迹经过,更需灰衣人挥斧斩开荆棘杂草。众灰衣人且走且探勘,韩浊宜坐在亲兵抬着的一顶兜子里,司倚真跟随其旁,一路向上,顶着时大时小的风雨,午后申牌时分,才来到山间一泓深潭之畔。
潭上一缕瀑布,众人不由自主一齐望去,瀑布赫然是透明的清水,再望那深潭却是紫红颜色,绕着深潭每移一步,色彩便幻变一次;从东首看去,潭水似十分轻盈,从西首看去,又浓稠仿似血浆,诡丽难以名状!
饶是天留门人在韩浊宜面前不敢逾矩,当此关键一刻,亦不由得群情耸动。
他们之中不少人岁数甚轻,是天留门捡来的孤儿、弃婴,可说自记事起,即懂得地底城中断霞池的重要及可畏之处,亦知断霞池的源头乃是门户至高禁地,陡然间亲身来到这禁地,岂不激动?而岁数较大的门人,另有一番心情:他们听闻断霞池源已有多年未曾现世,日久只把断霞池水当成了天降神赐的宝物,竟没想过去追溯源头,直至此刻!
韩浊宜的激动,绝不亚于天留门人。他自己又何尝见过断霞池源头的模样?但他收敛心神,面上绝不露出一丝异样,仍是洋洋无事,凝望深潭,猛地想起一事不对,脱口喝道:“刚刚掌斧开路的‘辟达司’五人何在?”
天留门人被喝声一惊,方才挥斧开路的五名“辟达司”门人立即奔出,也不知自己犯了甚么事,噗通几声,跪倒兜子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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