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船被碎舸锤拦腰砸断,倾歪严重、滚滚走水;多亏海下清浅、舰体高大,虽沉没坐底,三分之二的船楼依然斜矗水上。九尾鸟盘旋千米雪霄,撒下一瓢泼大雨似的寒鸦箭,或“嗖嗖溜溜”打在水中,或“叮叮当当”扎进甲板;船上几百名炽霰军士,脚慢的溺毙舱底,扒船的钉死船上,落海的射杀海面,丧生者无数,得命者寥寥,怎一个惨字了得。
近乎二十五度陡斜的弩台上,白赤忠定了定神,强耐住种种晕眩与不适,深吸两口气,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向不远处的右舯弩台。
最后一具完好的床弩。最后一斗削樯箭。
海上的薄雾挡不住什么。凭借挂在胸前的双筒远镜,白赤忠看得见一百六十米开外、寒飑军渡海堤道上那两个与众不同的身影。他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床弩手,当然不知道那便是寒飑的大皇储与三皇储;但他从堤道上敌兵们的反应看得出来,这两个形状奇特的怪物身份绝不一般。如果射中了他们,且不论能否射死,亦不指望敌军就此败退,但至少能挫一挫寒贼士气,最起码……能到长官那里讨几文赏钱吃酒。
对了。还得能活着回家才成。
白赤忠从没害怕过—— 并非胆大不畏死,而是真的自幼及长从没体验过何为害怕、完全理解不了“害怕”一词的含义,好比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舰队全军覆没,同袍相继惨死,他却紧张都没紧张一下。他只是拿定了主意,以耸立头顶的船楼当掩护、躲在寒鸦乱箭的死角里,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弩台上挪,偶尔跳过一两个遭碎舸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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