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龟兹乐声。薇宁回过神来后,恍惚间总有一种梦醒了的错觉。她抬眼,那栋楼的外墙橙黄的圆形光影不断移动,像是在寻找入口,飘忽不定,直到顺着门溜了进去才消失不见。
“你带我来这儿是……”薇宁侧过头来问道。
“你已乔装一番,不用担心。这地方是阿鲁的地盘,我只是好奇,为何这么些天,使节的事情一点进展都没有,他到底在长安城里做些什么。”
薇宁往里头一看,有一对男女经过,人影在墙边交织纠缠,风尘味太重,以至于让她缓不过神来。
这儿,明明就是一所妓、院。
拓跋彦侧头仔细观察了一下她,几经犹豫,还是开口说道:“若是不喜欢,咱们就走吧。我改日再来,也一样。”
薇宁摇了摇头,淡笑着说:“这世上不喜欢的东西可多了,该办的事不照样得办?进去吧,实不相瞒,对于这个阿鲁将军,我也一样十分好奇。”
拓跋彦正准备迈腿进去,转而想了想,“跟着我的脚步,莫让这儿的浊气污了你的眼。”
薇宁垂眸说好,拓跋彦见她脸红紧张的模样,又添上一句:“你且放宽心,路上多见拉扯,再出格的事,一般不会让咱们看到。”
薇宁心中虽是无比羞怯,却又十分努力地表现出从容的姿态。她甚至无所畏惧地说:“走吧,我可没将军想象的那么脆弱。”
见她真率先离去,拓跋彦暗想:但愿如此。
她中气十足地唤来小厮领路,要了一个比较清雅的包厢,这小厮弓着腰应下,接过拓跋彦手中的灯笼道:“客官随我这边请。”
小厮转身一想,所谓清雅,是不是“噪音”没那么多的地方?
走在回廊上,偶尔路过一两个醉人,皆有胡女或小厮架着,薇宁丝毫不露怯意,倒真如男同胞一起逛酒肆一般潇洒自在。三人拐上了二楼楼梯,小厮走在前头嘱咐二位当心脚下,薇宁提起袍角跟了上去,末了在楼梯尽头侧过半个身子朝拓跋彦胜利一笑。
“你说你叫古凝儿,那我便唤你凝儿如何?”
薇宁倏地一下扭头看向楼梯口的那间包厢,笑意全失,入眼的一把剑就随意搁在桌子上,她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他!
☆、胎记
拓跋彦发觉了薇宁的不对劲,当他走到楼道口顺着薇宁的视线看去时,一切都已明了。
他牵起她的手低声询问:“改日再来?”
那旁小厮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老实站在原处等候指示。
薇宁摇了摇头,冲那小厮说:“就要这间隔壁。”
两人进到包厢后,叫来些酒肉。这隔音为何如此之差,那间包厢的女人所说的话,一字不差都入了两人的耳朵。
“单大人爱唤奴什么,奴便是什么。”娇嗔的语气,令薇宁紧皱眉头。
“凝儿凝儿……你说,你爱不爱我?”单赢约莫是醉了,这话的语气太过狂妄,好像势在必得。
“大人一表人才,又身居重职,奴怎会不爱?大人,大人,奴爱你,你爱奴吗?”这个胡女倒是不简单,见着有希望,便攀着单赢的手臂摇晃问道。
“我爱啊!爱宁儿,是已经多久的事情了!”
“那大人便把奴带回去吧,奴伺候大人一辈子!”
“着什么急?看你伺候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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