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房间挨挨挤挤的,灰扑扑的立在那里,家具很少,倒显得格外的空旷,屋顶更高,关着的玻璃窗,远得仿佛总也走不到。窗帘是拉上的,也不知道外边天黑了没有,昏沉沉的一片暗影。
迟秉文支着头在书桌上打盹。
他们俩结婚以后,冯小婵硬要搬过来一起住,看热闹的人多,迟秉文只得忍着由了她去,然而从此每日也只歇在房里的一张躺椅上,或是在书桌边凑活着睡一晚上。
小婵先还总是劝他,后来渐渐地不耐烦起来,她晓得了他现在对她只有憎恶,加上孕期收不住脾气,便老是恶言相向的。
她咒他,咒他们一家,活像个埋在深宫大院里二十年的怨妇。
已经是初秋。
三天前收到迟秉文从香港捎来的信,信很简短,问他们好,又说过几日就要回来了。瘦鹃着实——而小婵又是她曾经的挚友。然而这一年来,什么都变了,如今相顾无言,便只一味的呆立在门口,把他们俩上上下下的打量着。
冯小婵倒好似很高兴的,亲亲热热的上来攀住她的一条手臂,她却忽然默默地把手抽了出来,淡淡一笑道:“你们回来就好,我先回房了。”
小婵不能说是不惊讶,她望着宝络离去的背影一怔,胸腔起伏了两下,却还是不动声色的一笑,往屋里走了进去。
瘦鹃两只手揿在窗台上,只觉得那窗台一阵阵波动着,自己也不明白,那坚固的木头怎么会变成像波浪似的,捏都捏不牢。
迟秉文放下行李便跟了上来。敲门没人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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