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羊的狐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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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梦境窥史(2/2)
苍白、因为削瘦脸颊显得有些狭长、十八九岁的少年——

    这让韩谦稍稍好受一些,还是自己熟悉的模样,差点都以为自己变成梦境里那个孤儿出身、叫翟辛平的中年人了。

    韩谦走到外面的书斋。

    靠墙是一排到屋顶的书架子,摆满新旧不一的书册。

    以线装书为主,也有一些纸质或绢质的卷轴,也有看上去就十分年深日久的竹简,都是他父亲韩道勋的藏架子上有两只兽焚香铜炉,有一些造型别致的或白或黑或褐或棕等色奇石充当书靠……

    靠西墙还有一张坐榻,韩谦记得前夜姚惜水那小婊子跟他饮酒的地方,但此时坐榻上的那张小几,空空如也,却没有酒壶怀盏,没有一丝姚惜水出现过的痕迹。

    是自己被父亲赶到秋湖山别院后时间过得太久,憋糊涂了?

    姚惜水那小娘们压根就没有到山庄来过,一切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自己只是受风寒后做了几场怪梦?

    不过,书案前的窗户还半掩着,有两三天没有清理,窗台上积了一层浮灰,留下几道凌乱的掌痕脚印,清晰可见。

    姚惜水与另一个男人就是踏着窗台跳出去,不是自己的臆想!

    韩谦再是糊涂,这时候也能确认姚惜水夜里过来给他下毒之事,不是做梦,而是真实生过的。

    只是,这叫韩谦更糊涂了。

    韩谦再混帐,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就算他平日喜到晚红楼狎妓为乐,对卖艺不卖身的姚惜水言语轻慢,百般挑逗,但他妈短短两三个月在晚红楼挥霍出去上百饼金子,却连姚惜水的胸都没有摸到。

    姚惜水应该花心思钓住他这么一个挥霍无度的金主才是,怎么会来杀他?

    难道藏有别的什么阴谋?

    只是他曾任兵部侍郎的祖父韩文焕已经告老还乡,回宣州居住去了,他父亲韩道勋身为秘书少监,官居从四品,在满朝文武将臣里绝不算突出,他又是一个浪荡子,他父亲恨铁不成钢,才将他赶到别院来修身养性,手里无权无势,连范锡程这条只听他父亲命令的老狗都使唤不动,谁会费尽心机的毒杀他?

    韩谦清了清嗓子,正打算将丑婢晴云喊来问个清楚,脑海里突然闪过一段记忆碎片,更准确的应该说,是梦境中人翟辛平曾经读过的一段南楚史:

    南楚武帝晚年为政昏聩,猜忌大臣,大臣韩道勋谏其勤勉政事,有可能生在自己的身上,韩谦这一刻则是不寒而栗、毛骨悚然,心脏都禁不住隐隐的在抽搐。

    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会生在自己的头上?

    前夜怎么会做这样的怪梦,真他妈晦气?

    韩谦想着将这些乱七八踏的念头摒弃掉,但前夜梦境却越清晰的呈现在他的脑海里,仿佛梦境中人翟辛平的人生记忆,已经融入他的血脉之中难以抹除。

    梦境中人翟辛平对南楚的这段历史谈不上熟悉,韩谦再努力去想,也只是一些零碎的记忆碎片。

    前朝后期藩镇割据百年,于公元九百年整时,最后一个皇帝被权臣所杀而彻底覆灭,当时的淮南节使度杨密同时在金陵称帝,定国号为“楚”,以“天佑”为年号。

    天佑帝在位十七年,驾崩后,谥号太圣太武皇帝,后世称楚武帝……

    等等。

    这段历史不就是在叙述天佑帝创立楚国的进程吗?

    而此时才是天佑十二年,距离天佑帝驾崩的天佑十七年,还有五年?

    前夜那光怪6离的梦境,到底是鬼迷心窍,还是上苍对他的警示。

    倘若这些事注定要生,岂不是说天佑帝在五年之后就将驾崩,而他在这之前就会被“车裂于市”?

    韩谦没心没肺的活了这么多年,他才不会管自己身后洪水滔天,但想到自己在五年之内就有可能会被“车裂于市”,还怎么叫他能平静下来?

    只是,他又怎么证明梦境中人所记得的历史片段会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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