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哼出些委屈和不忿的意思。我把早备好的词儿一股脑说出来:“有个侍卫立了功,家里又没有女人,皇上做主,把莲儿配了那侍卫。皇上说了,从今儿起,由桂儿伺候太上皇,保证比莲儿伺候得更好。要是有一点儿没让太上皇满意,怎么罚桂儿都行。”
“朕身边的人也能说赏人就赏人?虽然莲儿只是个宫女,那也是朕的女人!都不问问朕的意思?再说,宫中女子甚多,赏哪个不行?怎么就非要莲儿不可?小九如今当了皇帝,嫔妃都有几十个了。朕老了,身边就剩个莲儿贴心。没有莲儿,朕连饭也吃不下。你去跟小九说,把莲儿给朕找回来,去啊,快去!咳咳……咳咳咳……”太上皇越说越急,急得直跺脚,又招惹起地上的尘土,。我连忙哄他:“不吃就不吃,奴婢这就端走。”他却又嘱咐我:“用文火热着,许是过会儿忽然想吃。”
冬夜,北风呼号,我睡在大床旁边的小榻上,朦胧中被推醒。“桂儿,桂儿,上大床来睡吧。”他拽我的被角。
“不用,挺好的,太上皇眠浅,桂儿翻身会扰着太上皇的。”我嘟囔着,忽然脑中灵光闪现,一下子睁眼起身。果然,太上皇裹着被子缩在角落里。我伸手进他被窝一摸,汤婆子早凉了,太上皇的手脚也有些冰。老人怕冷,我怎么把这给忘了。我脱了中衣,光着身子紧紧搂住他。他也任由我脱去他的内衫,用干枯发凉的皮肤磨蹭着我。被子里都是他的气味,贴着他的身体,我被那股气味包围,不管什么,时间久了都会忘记最初的不适。他的身体僵硬又柔软,僵硬的是他衰弱的肢体,柔软的是他松弛的肌肉。人的身体该是外紧内韧的——皮肉紧,筋骨韧。等该紧的皮肉松了,该韧的筋骨僵了,身体就开始不中用了。毕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我在心里叹道,享了半辈子福,已经算是保养好的了,太上皇的老态比起同龄的庄稼人来还是少了许多。当男人、女人变成老头子、老太婆,男女之别全不重要的时候,就是真的老了。太上皇就是真的老了,他的身体已经没有了进攻的意愿和征服的企图,只有顺服和消沉。我一整晚抱着他睡,就只是抱着。他需要的只是我身上的温暖,一个人形的、不会变凉的汤婆子。他的手也会在我的胸腹流连,却没有挑逗的意思,只是贪图那份温软。他似乎怕我有别的意思,总是挨一下就赶紧躲开。
太上皇虽然老得不再需要女人的肉体,可他依然需要女人的陪伴。作为天和宫里唯一的女人,每个用过晚膳的黄昏,我都会陪他坐在夕阳的余晖里回忆,回忆过去的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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