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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后,我是谋害瑾太妃,背主忘恩的罪奴——我把毒液滴入了她美丽的眼睛。
“咚——”素心殿的门被推开。我看着苏瑾走近,右眼遮着,左眼瞪我,血丝充斥在发黄的眼珠里,浑浊得无神,并不使我感到丝毫恐惧。我平静地回望她。
“倩枝,太医说,本宫的右眼好不了了,左眼也仅能模糊视物。本宫的余生,将同盲妇无异,都是你的杰作!本宫今日来,只想问一句,为什么?”苏瑾把字咬得恶狠狠,分明已是怒不可遏,正在极力克制。多年的宫廷生活,到底让她收敛了些小女孩脾气。
“为什么”三个字忽然让我觉得疲惫,从头到脚都不想动弹。被关入素心殿,我几天没吃饭,也许是真的失了气力,也许是被心里的沉重压抑到无力。
“处死就是了,何必追问为什么。”我轻轻地说,轻得好像不是说给苏瑾,而是说给我自己听的。
“当然要问!”苏瑾挥挥手,随从们退到殿外。“自十六岁入宫,几十年,本宫与你在这四面高墙里相依为命。受欺负的时候不少,全赖你死命相护,这些功劳本宫都没忘。倩枝,本宫素来恩怨分明,你若是遭人胁迫,说出来,本宫会从轻发落,保你一命的。”苏瑾的话里有真心,我听得出来。可惜,她是真的想不明白吧。
“娘娘敢爱敢恨的性子,倩枝了解,‘分明’与否,却未必了。”我说。
苏瑾捕捉到我话中的松动之意,继续谋害本宫?!”
“不是私情,是公义!当年先帝卒崩,先皇后母家策动禁军作乱,若非钟离大人夜闯宫禁保护娘娘和陛下,再以雷霆手段力压前朝后宫,降服诸多文臣武将,力保陛下上位,娘娘岂有今日的尊贵?”
“那又如何?钟离宥是有过功劳,可他拥兵自重,到底过大于功!”苏瑾的声音传出殿外,随从们跪了一地。瑾太妃如今是说一不二了。除了我,谁还敢忤逆她?
“若是娘娘硬要把鞠躬尽瘁、临危受命的诸葛孔明,当成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孟德,倩枝无话可说。”说完,我闭了嘴。苏瑾是个爱较真的人,她绝不会到此为止。
果然,她见我收声,便自顾自说下去:“本宫并非一开始就把事情做绝的人。你应该记得,当时为了提醒钟离宥收敛,本宫让丰儿提拔宇文彦为二品将军,掌管禁军。结果,不到半年,宇文彦就死在钟离宥手上。居然敢对敕封的二品将军先斩后奏?不是拥兵自重是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放肆地大笑起来。
“笑什么?”苏瑾问。
“我笑钟离大人是天字第一号傻瓜,给人做了嫁衣裳,却不被人知。最后不但要死在维护了一辈子的人手上,还要被误解、被怨恨,在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我笑出了眼泪,“娘娘可知,那位敕封的二品将军曾劝钟离大人杀了娘娘和陛下,自己当皇帝。钟离大人怕军中那些兵痞被宇文彦蛊惑,动了邪念,所以才杀他。那时陛下还小,各种势力在暗中蠢蠢欲动。谋逆之念,似地下草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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