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的女人家使小性子么?
老三的答案禽兽不如,作不得数。(文子插话:恐怖三的答案是“杀掉,另找。”)
老九的呢?软语温言好好哄。这小子对弟兄们毒舌,对女人倒是好手段,可像他那么涎皮泼脸的,实在是有辱斯文……
还有老七,当时怎么说来着?似乎是投其所好,送件东西。思来想去,只有这个还可取些……
看她拿起包出了门,冷无舟停下心中计量,远远地跟过去。那丫头走的确实是回家的方向,冷无舟终于完全放下心。
等见韦悄悄进了大门,怕她起疑再生变故,他在楼下花园里琢磨了半晌心事,这才上了楼。
等他吃完面,收拾好再回到厅里,韦悄悄已经不见了。
茶几的最显眼处,赫然摆着几件物事,灯下还略略地闪着光芒,让他立刻眯起了眼睛。
喀拉……
在毫无防备之下,锁被扭坏了,紧闭着的屋门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这令正躺在床上打游戏的韦悄悄很是生气。怎么着,终于要杀人灭口了么?
但是,等她看清来人的神情,饶是她使了全身的劲儿,也只敢轻轻地轻轻地哼了一声。
那是,黑云压城城欲摧的脸色,北风卷地白草折的眼神。
冷无舟一双狭长凤眸微微眯着,不紧不慢地走向床上的女孩。
他弯下身子,把手里的一把东西一件一件地搁在她面前。她老老实实地抱着笔记本,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缓缓搁着东西的时候,冷无舟始终牢牢盯住她的眼,想攫取任何一点细微的变化。他对她的表现很满意,等起身的时候,他的脸色似乎和缓了些。
冷无舟慢慢往门口走去,等快出门的时候想起件耽搁了许久的事,于是,他又转过身,若无其事道:“明日早起练功。”
“啊?”韦悄悄完全没想到冷无舟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惊讶得嘴比脑子反应快多了,啊玩了又赶紧加上一句壮声威的话:“凭什么?”
冷无舟嘴角笑意若隐若现:“你不妨试试。”
这话虽然答非所问,但是里面暗含的恐吓如此明目张胆,韦悄悄死活不敢接下句。她只能用敢怒不敢言的眼神控诉着他,不吭声。
半晌,他终于被那股哀怨淹没,缓声道:“学点功夫,我哪天走了,你也能防身。”
被晴天霹雳劈头盖脸地打了一下,韦悄悄连啊都啊不出来了。片刻后,心酸、委屈、纠结、不舍……诸多情绪混杂着,潮水般地涌了上来,在心底化作深沉的无奈。
韦悄悄重重垂下头,看见床上的那些七零八碎的小东西,不由得悲从中来。想是人要走了,才把这些身外物留给她是不是?她又哪里稀罕这些东西了。
“把你的东西拿走……”韦悄悄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若不想留,扔了便是。”
听了这冷冰冰的回答,韦悄悄眼神更是不聚焦了,散乱着落在房门上。殊不知她这样子,落在冷无舟眼里,又是另一番光景。
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方才他怒气难抑扭坏的门锁,这让他更是心绪杂乱,冷无舟顺着那眼神看了半晌,幽幽道:“我虽然不是君子,但也绝不是无耻小人,你大可放心。”
韦悄悄仍是面无表情。
一室清静,再没有人回答他半个字。
他无声叹口气,走出屋子,将门小心关拢。才走出两步就支持不住。冷无舟倚在墙上抚住心口,我送出去的东西从不收回,你不知道么?
韦悄悄满腔悲恸无处纾解,正死死蒙着被子无声抽泣,猛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扯她的保护伞,还没缓过神来,眼前忽然大亮,原来是被子被掀开了。那人不知怎么,又转回来了。
韦悄悄用手扒拉扒拉脸颊上残留的泪水,冷冷道:“大侠还有事么?”
冷无舟一只手扯着被角,眉头深深锁着:“我忘了说,明早6点,别赖床。”
韦悄悄气结,一把拉回被子重新罩上头:“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
转眼又被扯开。
那人满脸疑惑地看她:“若不想学功夫,直说便是,至于为这个偷偷哭么?”
把人惹哭了还要问为什么?有这样的么?韦悄悄这个闹心啊,差点半天没上来气,闷了半天,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我没哭。”
冷无舟见她明明一副梨花带雨的可怜样子,却仍是嘴硬,不由更是莫名奇秒。
冷淡的人不是她么?居然还要把东西还给他,摆明是反悔了想撇清什么,他正担心她下一步是不是要把他赶出家门呢,结果又看见她暗自流泪,女儿家的心思果真难捉摸得很。
他一句一句地回想,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竭力想找出令她这么伤心的原由。
灵感忽地闪过,冷无舟略带迟疑,轻声开口问:“难道是……因为方才我说要走的事?”
韦悄悄仍是不开口,小脸却垮了下来,大颗大颗的泪珠源源不断地往外冒。
原来是因为方才这句没有推敲过的话。冷无舟想伸手去擦那眼泪,怕她仍在气头上,又不敢造次,只能将声音放得更低更轻柔:“我又没说走了不回来。”
韦悄悄脸蛋儿上新啼痕压旧啼痕,正在那哀叹自己弃妇的命运呢,听见这恍如隔世的温柔声音,猛地愣了神,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就咧开了一个弯弯的弧度。
好不容易三魂七魄都完整归了窍,见冷无舟疑惑尚未尽去,玉面上挂着个诡异的笑容,正在那里定定地瞧着她。
她被那怪异的眼神看得又羞又窘,恶声恶气道:“看什么看?”
哪知冷无舟摇摇头,低声道:“我只是在想,夫子有句话说的很对。”
“什么?”韦悄悄没听清。
冷无舟还当她问他哪句话,怕不说她又要着恼,无奈道:“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
韦悄悄这回听清了。轰地一下,她从脸到脖子根都红透了。无措之下,韦悄悄猛地抓起面前的东西,一股脑儿地朝那个肇事者砸过去。
冷无舟心想,怎么一天内被同一个人拿东西丢了两次呢?但是,感觉似乎不一样了。
忽地屋内人影纷飞,韦悄悄顿时眼花缭乱。等平静下来的时候,那人毫无遗漏地抓着他的玉饰押金银行卡,正吟吟笑得像一只刚偷了鸡的老狐狸。
“给我滚……!”
作为对这有生以来最窘事件的反应,韦悄悄从背后摸出个抱枕,大力地扔了出去。
呃……
三次了。
第五十五章 怨男的一天
周日五点钟,当整个城市还处在一片寂静中小露台仍被一片漆黑笼罩的时候,冷无舟早早地到了地方,静气敛神,心无旁骛地开始了晨练。
之前屡次出行多有不便,他只能一个人在房间的时候暗自修习内功,其他功夫已经多日不用了。在人才辈出的江湖上呆久了的冷大侠,一向秉承师训,认为功夫这个东西没有进步即是退步。所以,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他始终专心致志,不曾有半点懈怠之心。
由于日前在天山,机缘巧合之下冷无舟的功力突飞猛进,所以就算一直是仙踪步和凌云指配合着施展开来,他也丝毫感觉不到疲惫。优美的收势之后,遍布露台的浅灰影子刷地凝到一处,冷无舟居中负手而立,恍如仙人。
然后,冷大侠用他宗师级的轻功,踩着踏雪无痕纤尘不沾的步子,去唤那个六点半了还不见人影的徒弟。
轻柔的第一阵敲门声后……没反应。
有力的第二阵敲门声后……里面传出一声细微的懒洋洋的闷哼,“走开……”
迅疾的第三阵敲门声后……“知道了,知道了,马上……唔……”
冷无舟毫不沉吟,立刻破门而入(反正门本来就坏了)。屋里帘幔低垂黑漆抹乌,夜眼里精光一闪,半点不意外地锁住仍在被中酣眠的懒虫,刷刷刷,手指微弹,几股气剑越来越:“现金。”
收银员:“总共是xxxxx元整。”
听见数字,冷大侠依旧面无表情,拈出银行卡递过去:“刷卡。”
“好的,”收银员一顿操作,抬头微笑:“先生,密码。”
冷大侠想都没想,随即报出六位数字:“xxxxxx。”
收银员愣住了,半天后回神,标准手势指向pos密码机:“请您自己输。”
冷大侠想起韦悄悄刷卡时的动作,依葫芦画瓢,输完后继续摆沉思者pose。
收银员的笑容有点缺陷了:“先生,输完密码请按回车键。”
冷大侠回神找回车键,终于找到按下去,嗒的一声后,吱嘎吱嘎,机器开始运转。
收银员递上银行回单,“请签字。”
“签什么?”
美丽的收银员面部终于僵硬了,咬住牙压低声音道:“您的名字,请签在回单下面。”
终于都买好了,冷无舟提着满手袋子下楼。
衣饰店的ba目送着他优美挺拔的背影,眼里飘着星星,好帅,又有钱,真是王子的典型哦!
5台的收银员目送着他优美挺拔的背影,眼里飘着刀子,白长了张好看的脸,心地这么坏,故意想看人出糗的混蛋!
清晨做保姆,下午做妇男,晚上看到一张黑锅底小脸,真是充实得不能再充实的一天。
冲了个冷水澡之后,辛苦一整天的冷大侠疲惫不堪地躺在客房的小床上,心灵疲惫的疲惫。
他不断地在懊悔,早知道是这样光景,当时出门应该把追文和逐剑带在身边,说不定能一起带过来。有他们在的话,这些事情只需要他一个眼神……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呃,就搞定了。
这一天最后的画面发生在厨房。
韦悄悄一样一样地看着冷无舟提回来的那堆东西:死贵的f国瓶装矿泉水一箱,被黑了;中看不中吃的巴西蛇果四盒,上当了;离过期日期还差一天的三文治方包,不能吃;另有,七零八碎功能各异的小东西若干,他倒是认准了这种花胡溜哨的盒子。
韦悄悄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
这人,果然是个大笨蛋。
第五十六章 动如参与商
那天晚上,韦大姑娘在厨房里团团地转着圈子,转了很久很久。
她从来没这么煎熬过。说心里话,她真的很想敲敲那人的门,然后抱住他,说一声委屈你了,或者是啥都不说,只要抱着他就好。但是,有另外一个声音在提醒她,不能认输,不能认输,说什么习惯成自然,其实都是自己犯欠,这次放弃了,说不定一辈子都要被这样子压迫了。
原来,她最后这么跟自己说,口口声声说人家大男子主义,骨子里你竟然是有点大女人的。
什么锅配什么盖,真理得不能再真理了。
她的纠结,冷无舟一点都不知道。
当然,也不是一点都不知道。冷无舟隐隐听见了和平常有点不一样的脚步声,丫头在厨房?……背地里偷吃东西?……嗯,这么久,想是对他的购物成果很满意……太长时间了,不可能是她,或者是只老鼠?……
放下心后,累了一整天已经迷迷糊糊的冷无舟彻底沉入梦乡。
第二天清早,离六点半还差十几分钟的时候,韦悄悄就到了小露台。她今天要去老板的公司报道,心情烦躁之下早早就醒了,一想起以后每天都要过这样的日子纠结得要死,无论如何睡不着,索性起床。
彼时天还没有大亮。冷无舟仍在练功。所以,饶是她瞪大了视力还算不错的眼睛,除了鬼影重重,她还是什么都看不清。
等了半天,身子有点发冷。韦悄悄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站在露台的角落里,对着西边暗沉的天空,“嗷嗷嗷……”地嚎了几嗓子。
喊完后,她觉得憋闷的胸臆敞亮多了,在那里等待着回音传过来。回音没等到,耳边忽然响起个幽幽的声音:“开始吧。”
韦悄悄,能学得会才怪。她并不认可这种方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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