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怎么可以倒霉成这个样子?
简月琪哭丧着脸搅着手指,站在台长富丽堂皇的办公室里,觉得周围的气压一阵比一阵低。
台长坐在黑色的大皮椅上冷冷地盯着她,若有所思的模样,却一句话也不肯说。简月琪简直要被她的态度逼疯,就好像拉到法场,刀却停在脖子上面迟迟不肯落下的感觉,让人毛骨悚然。
时间滴滴答答地流过。台长终于动了动嘴,冷淡地问:“听说你和斯设计师认识?”
“谁和他……”简月琪立刻扬头想反驳,一眼瞥见台长发黑的脸色和结冰的眼睛,期期艾艾放软了语气:“认识……”
台长敲敲桌面,咳了一声,“别否认。我知道你们是旧识。”
简月琪想起斯欢的脸就觉得烦,没好气地别开头,看向别处。她们台长无所不能女强人的头衔绝不虚传,向来没有她想查查不出的事情。怕是自从上次招聘会失态开始,台长就盯上她了。
“有件事,你必须帮我去做。”台长摘掉眼镜,很疲倦似的揉揉太阳穴,沉默一会儿,忽然抬起头对着简月琪微微一笑,冰霜初融,这笑容竟格外漂亮,却把简月琪吓得不轻。
从没见台长这样笑过,简直像个等待约会的少女。本能地意识到重大危险将要临近,简月琪下意识往后跳了一步,防备地看着台长,心跳慢慢加快,预感到有些yīn谋正要落在她头上。
“简,你怕什么?”台长笑意温柔,站起身,双臂环xiōng向她慢慢靠近。
简月琪脸色发白地又退后一步,“台……台长……你别为难我……”
台长继续笑,“不会为难,只是件小事。”
简月琪吞着口水怯怯看她,一副柔弱小可怜的模样博得同情,“台长,你想干什么……”
“去拜托他,接受我们节目的邀请。”
简月立刻琪坚决摇头,“不行不行!”
台长重新冷起脸皱起眉,“简,这几年我对你不错,就这么点小事你也不能去做吗?”
“我做不到!”
台长势在必得地冷冷一笑,“如果你不去,就不要怪我对你不照顾。现在台里正考虑派一个主持人去西藏做特别节目,为期两个月,看来你并不排斥了?”
上帝!高原反应会要了她的命!
冷汗顿时顺着额角淌下。
台长看了看她,很高傲地字字有力:“不去也可以,立刻回家准备出发吧。两个选择,你决定。”
简月琪绝望地瞪着台长,鼻涕一把泪一把。
她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为什么会倒霉到这种程度啊?
落雨的清晨,本已湿凉的空气里像被加了冰,搅出更加透入皮骨的冷意。
灰白色的墓碑座座安静地矗立,被细密的雨丝罩上一层让人看不清楚的朦胧薄雾,仿佛挥开那片雾气,就能看到至爱的人们已然消失的亲切容颜。
斯欢撑着伞静静站立在墓前,这是一座合葬墓,碑上一对中年夫妇的笑脸在雨丝中分外宁和温柔。
他那样凝视着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雨势小下来,陵园里渐渐有了手持花束前来凭吊的人,使这肃穆安宁的空间里增添了生的味道,他才恍然从沉远的回忆里挣脱出来,弯了弯腰,将手中的白菊轻轻放在碑前,膝盖也顺势屈下,不顾地面上的雨水,安静地跪在墓前。
“伯父,伯母,你们还好吗?对不起,这四年我一直没有来看望你们。”他睫毛低垂,用很低柔的语气呢喃似的说着,“请原谅我这个胆小鬼。”
他低着头,伞放在一旁,任雨珠落在细密微翘的睫毛上,模糊了眼前视线。
他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很久,天依然yīn着,雨势小了很多。朦胧的眼前不住地闪现着封存在记忆里的许多画面,曾经无邪的笑脸,温暖的拥抱,温柔的大手,如波涛汹涌的海浪中,浮木般将他托起。
却都已经是过去。再也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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