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留着奶奶送的御守,宝蓝色的一小片,挂在脖子上,按照奶奶嘱咐的,从不打开。
他也从没听说过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更不清楚自己的姓氏,在被养母接走之前,他甚至没出过青森县,没出过那个名为“凤凰”的与世隔绝的村落,基本也不和人讲话。
他还模模糊糊地记得一件事,奶奶过世前的那个夏天,自己做了一个手术,天天被关在家里,那段时间心脏很疼,之后就好了。
七岁之后的记忆倒是鲜活了许多,他去教堂受了洗,因为他的养父是基督教徒,是的,他多了爸爸妈妈,也多了个哥哥,确切地说是两个,只不过二哥总是看他不顺眼,他只喜欢大哥。
他也只管大哥叫“兄上”,每次这么叫,大哥总会显得有些腼腆。
平日里,二哥时绎舟总是这样称呼大哥:“喂,时湛阳!”
时湛阳就跟邱十里说:“ナナ,你也可以这样叫我。”
邱十里道:“那兄上也可以叫我邱十里,和二哥一样。”
时湛阳严肃道:“我不。”
邱十里歪着脑袋笑:“那我也不。”
时家算上管家贴身保镖帮佣等等,一共几十号人,热热闹闹地住在旧金山中湾区的一座庄园里。说作庄园并不是夸张,一栋四层高的意式别墅周围,是百亩茂盛的林地,再往远看才是城市和海湾。
时湛阳在功课之余,经常带着邱十里在里面探险,一疯跑起来就是一下午。然而两年多过去了,邱十里最熟悉的还是仅限于那么几个地方——
自己的房间,时湛阳的房间,露台,藏书室,厨房,还有别墅后面的庭院。
庭院是日式的格局,一汪葫芦形卵石铺底的水池,养着莲花和五色锦鲤,葫芦腰上架了座小巧的木桥。池边立了竹秋千,种了红豆杉和花柏。每逢盛夏,这里便浓荫如云,温度都比别处低了亮度,本是时父送给妻子的礼物,可邱夫人并不爱来闲坐,这里很早以前就变成了时湛阳独占的小天地。
他经常跑来读些禁书,吃点垃圾食品,偶尔也偷懒眯一觉,时绎舟并不敢跟他过来。
当然,现在,每当时湛阳在这儿逍遥自在时,身边总会多了个邱十里,那段时间家里装了几台电动料理机,是新鲜玩意,邱十里跟着邱夫人研究了两天,学会了使用方法,之后就经常把冰沙果汁端到庭院,递给时湛阳。
眼见着时湛阳乖乖喝下之后,邱十里就总是安静地坐下。他很早慧懂事,同时心思也沉,即便时湛阳花了两个月恶补了日文,又每天孜孜不倦地教他说中国话,可邱十里还是不经常向别人开口。他有80的话都是跟时湛阳说的,还有10给邱夫人,剩下的10才用于和家里其他人的日常交流。
时湛阳常常会担心自己的ナナ小弟过得太沉闷,和新环境有隔阂,缺乏同龄的玩伴,那年纪稍近的时绎舟又实在不是个东西,他甚至和母亲商量过,要不要把邱十里送去公立学校,接受普通教育,母亲直截了当地否定了这个提议,要求他尽早开始教邱十里使用基础军刀,搞得他那段时间相当郁闷。
可是,时湛阳也时常看见邱十里在自己身边眯着眼傻乐,再逗一逗,顺溜溜的马尾辫都会随着笑声一颤一颤了,每当这时,他又会忽然觉得这人还挺悠然自得,并不需要他去乱琢磨。
必须承认,有人是外向型,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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