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打得过也说不清。只是有一种冲动驱使他不断迈步,或许是因为自己大哥被人拿枪瞄而产生的怒意,或许是急于试验、证明自己的少年决心。
他听着静夜中自己格外抓耳的呼吸声,没有感到一点害怕。
那人似乎背着不少东西,速度也快不到哪儿去,杂物碰撞的叮咣声越来越近,邱十里最终还是追上了他。从后面扑上去,他想一把勒住那人脖子,却被狠狠咬住手腕,好像破了,但邱十里还是没松开力气,把全身重心压在那人肩上,膝盖狠击他的腰椎,那人痛得一松嘴,往下一跪,两人就这么一同倒在了地上,扭打在一起。
这回看清了,对方拿的是一把注射枪,此刻正拿着枪托乱撞,想击中邱十里的眼睛,另一手则试图把枪管里的针剂摘出来,大概是想直接往邱十里身上按。
单轮体型,邱十里不占任何优势,他很快就被压制住,两只手腕被沉重的膝盖按着,脑袋只得躲避金属枪托的袭击,陷入看似无解的被动。
不过也不是全无希望,时湛阳一直对他的体型短板十分在意,教给过他不少化解的方法,比如,重心的翻转只是瞬间的事,有些动作也只有灵巧者能做到,只要他能死死撑住,能找到对方力气的突破口,就能像掀开被子的一角似的,完全倒转两方局面。
邱十里成功了,只要没被压死,就有撬过去的希望,他的腰相当柔韧,挪好角度,抬腿踹到对方的后脑勺也不是难事。那个高壮的男人失去平衡,立刻被邱十里掀翻在地,没有任何犹豫,刀刃从邱十里的袖口划出,扎入了那人的腹部。
没有血喷出来,但是阻力不小,应该扎的是脾脏,或者肝,那人缩着脖子,用手死死捂着胸口,而邱十里的刀太小,硬来扎不透心脏,抓不紧时间反而有再次被反压回去的风险,明智的选择应该是立刻割断这人的喉管。
邱十里咬住嘴唇,把刀刃抵在那人喉间,似乎已成定局了,这人再有什么反击举动,他也有充足的时间一刀剌一条致命的口子。
可他却没有剌下去。
他忽然有点恍惚,酒液在腹中火辣辣地翻江倒海,脑袋也眩晕,他听到这人在含混地说些什么,是日语,是求饶。
邱十里意识到,这将是自己第一次杀人。某个下午,他的大哥对他说的话溢上心头。
“可是我不想让我最最聪明,最最最好的弟弟也去杀人。”
刹那间,他想起大哥脸侧那道落拓的擦伤,想起他眼睫下的阴影,那是大哥第一次杀人然后回家,那时他也不过十五六岁。
邱十里把嘴唇咬破,咸腥渗入喉头,他死死掐着手下的那只下巴,就着微弱的月光,他看见喉结在自己掌根处瑟缩滚动,显出脆弱,刀刃已经在颈子上压出血痕,不过没有深入——身下的敌人就这样痛苦地呜咽着,扑腾着,好像一尾干涸的鱼。
临死前的人就是这样的吗?
和一头山羊差别也不大。
邱十里把食指按上刀背,他要使力了,他要一刀割断喉管,挑开动脉。血会喷他一脸,正如当年大哥开枪,被脑浆溅了一身。
可他却突然被从领口一把拎起来,力气大得让人怀疑那是超自然现象——是时湛阳,他把邱十里丢到一边,转眼间,自己倒是骑上了那人,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
邱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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