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邱十里撂下,自己坐回了方才饮酒的矮几,清酒和杯盘已被撤下,换上了温热的茶,“人都来齐了?”他淡淡地抬起眼。
事先被他交代镇场的板寸中年叫做老k,是个相当靠谱的忠仆,时湛阳一个眼神,他就懂得要做什么。此时,他一扬手,除去在酒桌旁正襟危坐的众人之外,在外看守的也进了屋,确切地说,是被押了进来。
房门立刻阖上,发出稳重的声响,时湛阳看见邱十里还是没走,就那么站在最后,明明挨着墙,却不往上靠,和家里那位老大不小却从无正形的二弟完全不同,始终腰身笔挺。
时湛阳有点欣慰,但更多的,是一种不确定,关于他接下来要在这个孩子面前做的事。他迅速把目光从邱十里身上挪开,想再点雪茄的手也放下了,有小弟在的室内场合,他要求自己尽量少制造一些二手烟。
“少主,都来齐了!”老k正坐,颔首道。
“好。”时湛阳点点头,扫过每一张脸,“我记得,昨天我说过,我家小弟要过生日,这地方要清场。”他尤其盯着在外看守的那十来位,与在屋里介绍给邱十里的那些元老不同,他们虽也戴着红色耳钉,但是浅红色,他们在时家看来并不是完全值得信任,“清场的意思,诸位应该都明白吧?我不记得有人问过我说不懂。”
没有人吱声。
时湛阳又问了一遍,“明不明白!”
“明白!”这回倒是异口同声了。
“好。”时湛阳点点头,喝了口茶,脸上忽然现出一种失望至极的神情,方才跟去收拾现场的马仔已经把几只证物袋递上来了,他拆开一个,拎出一把注射枪来,“哈哈,我真是没想到啊,有人认识它吗?”
死寂一片。
时湛阳撂下枪杆,又拆开一个袋子,一部卫星电话被他不高不低地举在手里,“这个呢?加过密,有人知道怎么解开密码,用它和下家通话吗?”
老k率先道:“少主,我不知道。”
众人受了引领,纷纷又把身子坐直了些,“不知道”的回答层层叠叠响起来。
“喂,都多大人了,还七嘴八舌的,”时湛阳忽然笑了,不紧不慢地摆弄着手里的机器,“可我好像大概知道?江口组很厉害,有一套自己的密码系统,幸好有组员证的号码,对应着随便算一算,还蛮好猜的,”他的口气好比小学老师般富有耐心,“哎呀,我猜对了。”
他呷了口那杯狭山茶,一个数字接一个数字地按起密码,卫星电话解锁,尾部红灯亮起。
“我现在可以和下家好好聊一聊,这位江口组的新任干部——久贺先生到底给出了什么天大的好处,让你这样大胆,在我家弟生日上撒野,”时湛阳淡淡道,“或者是真的太笨蛋?怎么连看门的工作做不好,反而把野狗都放到自己家门里了!”
老k适时道:“现在站出来,当面和少主解释,从轻处理,被少主揪出来——”
“哎,老k,不要从轻,”时湛阳摆摆手,“对小偷,对叛徒,都没有从轻这一说。”他把这部电话从里到外翻了个遍,只找到两个号码终端,一个定位在日本,一个定位在旧金山。
他拨通了旧金山的那个,不出所料,无人接听,下面也没有响动,看来江口组埋在这里的人还没有蠢到那种地步。
“衣服都脱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