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已飘了大雪,而京城却还能见到草色,路上行人匆匆挤满了长安大街。酒家商贩不停的吆喝,各式各样的街边小摊站着三俩行人,刚出炉的梅花糕,圆乎乎挂满糖浆的糖葫芦。卖着绢花的小贩灵活的在人流中窜到小娘子面前,三言俩语便哄骗的姑娘们买了他的绢花。
贺昂驹虽是自小生长在京城,未回来久了,也不得不叹京城的繁华。匆匆安排好下属,换了衣服出了门便翻身上马,连那六年未见的亲爹也没大声招呼便朝那与谢明庭约好的地方奔去。
镇北大将未有皇命,不得回京。
这次贺昂驹得了皇命回京,一回来便自然要立刻进宫复命。
贺昂驹骑着马远远望着站在宫墙外面的谢明庭,嘴角不由扬起笑道:“哥哥可等久了?”
谢明庭瞧着马上的少年,漠北六年的历练无疑给这少年以及大的磨练,远远望去便觉得身上戾气深重,现在眼前明明是一张明媚的笑容,却还是让谢明庭觉得这少年笑容有种僵硬的虚伪。
像是努力扬起灿烂阳光的笑,但眉目眼梢的冷唳又出卖了他。
谢明庭复杂地看着少年道:“倒是没等多久,既然来了便随我进宫去吧!”
贺昂驹笑眯眯的看着谢明庭:“哥哥也要随我一起去吗?”
谢明庭看着少年艳若桃李的笑容忽然觉得有点心虚道:“那是自然。”
贺昂驹盯着他望了一眼,眸光流转道:“怎么?哥哥怕我一去不回,所以要来看着我?”
“自然不是,怕你六年未回生疏了皇宫走错了路。”
贺昂驹勾唇一笑:“那哥哥大可不必担心,我没去漠北之前,大半时间都是在宫里度过的。就算在漠北驻扎十二年也不会忘了皇宫的路,哥哥还是在这去等我回来吧!”
见谢明庭又要在说什么,贺昂驹颇为戏谑低声道:“难道是哥哥舍不得我?”
谢明庭掀起眼皮淡瞥了一眼贺昂驹:“贺将军,慢走不送!”
“哥哥好生冷淡,明明在漠北还叫我阿贺呢!”
谢明庭瞅着面前对他笑的颇为风骚的贺昂驹,突然想到谢幼枝曾对他说过:“贺将军在漠北虽时常流念花楼却也只是叫姑娘们给他唱曲倒酒,从未和姑娘们又更密切的交往。”
按理说在漠北那蛮荒却姑娘的地方,照旁人都可能抱上儿子了,贺昂驹没对姑娘们抛媚眼献柔情的,却对他多加言语戏谑,难道贺昂驹真如谢幼枝猜测的一般……
想到这,谢明庭突然在袖下狠掐了自己一下,想让自己从这诡异的猜测中醒来。
贺昂驹看着谢明庭忽然的愣神,也猜不透谢丞相到底在想些什么,只能笑着对谢明庭道:“那哥哥我便进去了。”
皇家的东西自然比寻常威严肃穆,朱红色的宫墙绵延数里。昨夜下的小雪还未消,趴伏在宫墙上,无声无息地融化。
贺昂驹眯着眼笑看着那朱红色的宫门,下马一步步踏入那长长不到头的宫路上。俩边的宫人都憋着气,低着头不敢正望着那少年杀神。偶尔有几个胆大的斜着眼看着贺昂驹也很快垂下眼紧盯着地面,生怕一个不留神,脑袋便被那杀神看不顺眼便掉了地!
低头看了看手,手指修长如玉,指甲圆润看不出一点血污的痕迹。
贺昂驹轻笑一声,第一次砍下那主帅人头的血似乎还停留在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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