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麻麻黑,西风园便躁动了起来。
廊下传来轻微的走动声儿,周博雅无声地睁开了眼。窗子昨夜开了个缝儿,微凉的晨风夹杂着草木清香透过缝隙钻入屋内,吹拂得灯罩中烛火跟着轻轻摇曳。亮得人晃眼儿,周博雅抬手遮了遮眼睛,掀开纱帐放下了一条长腿。
双喜双叶老早便在正屋门前候着了。
今儿是她们姑娘回门的日子,两人可是抱着回去狠狠扬眉吐气一场的心,分大的丫鬟成日里碍眼!
双叶心里冷哼,正要张口,那头双喜已经去抢清婉的活儿。
“这里就由我跟双叶来吧,清婉不是要去清点姑爷的私库?那可是再要紧不过的活计!你这日日都清点一番的,这儿便不劳烦你,快些去吧!”这几日清婉总把这话挂嘴边,生怕旁人不知她得男主子的赏识。双喜皮笑肉不笑的,闭着眼睛都能把她说话那副神态学出来。
清婉脸上有些难看,“天儿还早,公子还等着我去伺候呢!”
她眼一递屏风,意思是周博雅身边离不得她。
双喜的白眼都要翻出来,若不是顾忌着主子还在,她都能几句话臊死她!清婉冷冷一扫瞪眼看她的双喜,抽了帕子压住嘴角,转身便进了屏风。
周博雅已经换好了衣裳,头发披散在肩上,正等着清婉去梳。
说来清婉自视甚高也是有资本的,虽说她与清欢自幼伺候在周博雅身边,但因着她们家公子自小不喜与人接触的脾性,整个院子的丫鬟都不曾近过公子的身。唯有她特别,她日日晨间替她们公子束发。
从束发之年起,一束便是五年。难道这还不够她自傲?
唯有她一个人能碰得,唯有她一个!
公子甚至将私库的钥匙交于她保管,这还不够说明公子爱重她么?清婉私心里觉着这些奴婢不曾感同身受,根本体会不到她的特别。她在公子心中与旁人是不同的,从来都不同,就是同为大丫鬟的清欢也比不上她。
在铜盆中净了手,清婉拿起象牙梳子便轻柔地替周博雅梳理起了头发。
周博雅盘腿端坐于案前,手边摆着一盘点心和一壶清茶。
自从李旺家的亲耳听新奶奶说了不喜甜,今儿这点心的甜度便大打折扣。捻了一块,入口只尝了点甘味儿便没了,周博雅没滋没味地吃了两块便罢了手。清婉细心瞥见,一面梳发一面呵气如兰地询问:“公子可是起太早了,身子不舒坦?”
她知道分寸,虽靠近了些却没敢真贴上去,果不其然周博雅没怎么反感。
“无事,”周博雅接过递来的湿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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