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她换新机车,这种感觉好像两人很久没见过面,已物换星移般遥远。以前那麽亲密,现在却连她换了机车都不知道。
他走过去,双手插往西装裤里,冷静的对她微微勾起笑容,「昨天跟同事来,很惊讶你竟然在这上班。」
惊讶!?她是在这里上班,领他们那些有钱人看不起眼的钟点费,她想他绝对不敢告诉同事他女朋友就在这里打工,说出来就自贬身价,连降五级,彷佛会从皇太子变成一干庶民,也幸好她早不是他这位黄金单身汉的女友了。
「很丢脸是不是,没办法我连大学都没毕业,现在工作难找,有人要请我已经很不错了。」想到他是美国某知名大学财经硕士,她就忍不住脱口而出,取笑自己也讽刺他。
「晴如,那回我是气急攻心才会说出那些不得体的话,我也很後悔,我并没有看轻你的意思。」
「我要回去了,我还得做晚餐给我弟弟吃呢。」没看轻,只是姿态很高而已,她无福消受。
「我道歉,如果我态度不好,诚心跟你道歉,你原谅我,我没有看不起你。」见她冷漠异常,他心有点急了,慌乱的拉住她的手腕。
「狄臣,」她扳开他的手,「我知道自己有几两重,我不敢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
他是大财团的继承人,对她而言遥不可及,就像天和地乍看相连,但天却是天,地却永远是地,飞不上青天。
「我诚心忏悔,也不给我机会?」
她低头沉思,「我要回去了。」家里那几个还在等她回去做饭,再耽搁下去她不保证自己不会融化在他温柔的眸光中。
原谅轻而易举,但继续走下去有那麽容易吗?他们之间的隔阂并非误解或不谅解,而是自古以来都难以跨越的贫富歧视,尊卑观念……
他是有钱人,她是穷人,穷得让人觉得会见钱眼开的卑微人。
这些日子以来她深思熟虑过,维系爱情生存包含许多元素,不只是爱情成分的多寡,相爱的轻重,还有很多现实的考量。
当这些不协调的因素都存在时,即会打击脆弱的爱情,当被袭击的遍体鳞伤时,那麽爱情的价值也会变的一文不值。曾经山盟海誓什麽誓言的,还不是屁……
再说这些他都没说过。
她爱过他,就像地上青蛙爱过上树头小鸟那般仰慕。但是那已是不需再回顾的过去式,况且她已答应韩佑言的求婚了。
这些她并不需要告诉他,现在她必须的是赶紧回家煮饭做菜,享受一家温馨,他们都等著呢。
她坐上机车,才要拿起安全帽,感觉她即将离去的氛围,狄臣突然热切的不顾一切拉住她往自己身上揽,不理会身旁人来人往,还有背後吵杂的引擎与喇叭声,迅速掳掠她的双唇,灼烧的温度急促探入,欲将这些时日以来的思念全都藉由唇齿切磋传导给她……
(10鲜币)37 被伺候的像女王
怦然接触,他柔软的触感又回了来,温热的唇凌乱落在她想移开却被惦念的丁香小口,他逗人的舌尖像蛇一圈圈缠绕她,袭卷而来的热情,窒息的灼热又开始在体内蔓延开来,彼此有过的那份热情彷佛又燃烧起来。
然而,这迫切的吻能挽留什麽?虽然不是很肯定!至少能让她感受他对她的在意与渴望并没因时间消失。
狄臣用力吸吮曾经属於他的一席之地,要她牢牢记住这种甜蜜滋味,打从心底深处想再次以勾引的方式掠取她的芳心,相信自己的魅力很快能让她再度融化。
沉醉片刻,刺耳喇叭声急促响起,好像警告春意被窥见,她愕然从恍惚中回神,努力推开吻得忘情火热的狄臣,天色逐渐暗下,身後路灯一亮起,催促她赶快回去。
她有些心急,焦急著想回家,说好今天晴彦跟亚臻下课先去超市购买食材,等她下班回去再烧菜。今晚四人要在家里开伙,现在他们俨然像个小家庭,生活和乐融融,实在没必要再节外生枝。
「我要回去了。」她发动机车,戴上安全帽,瞟了一下四周,没看见他那辆拉风的重行型机车,应该是开车来吧。
他沉住气,不知她是真想赶快回家,还是想赶紧甩开他,但从她一直移开的眼神,他可料到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已经瓦解。想解开疑惑他追问:「我想了很久,到现在都还没找到原因,不懂我们为什麽变这样,你可以告诉我吗?」
「……」她垂下眼帘,不敢正视他,安全帽戴好了,加油门就可以骑走。「我想你在生我的气,所以才几天不见,我也没资格赖著你。」
「那晚我的确很生气,我以为避开正面冲突过几天就没事了,可是,我过两天去新加坡前有打电话给你,但你没接,以为你再生我的气。」
有打电话?她没接到!
「狄臣,对不起,我们的问题不只这些。」她盯著前方,强迫自己不可以迷失。
「我不明白,你为何离开,甚至让我找不到,因为我们之间存在不只这些问题?」他伸出手握住握把,怕她油一加又走掉了。「你并不想跟我克服,还是你根本不信任我?」
「我……」她低著头支吾,想起韩佑言的温柔,「我想我配不上你。」
「什麽叫配不上。」
「狄臣──」泛出泪光,机车引擎还在发动著,「不要为难我好不好,让我先回家去。」
「给我你的联络电话,晚一点打给你。」
「有事来这里找我,我真要回去了。」她油门一加,车子滑动,很快离开狄臣身边。
「明天我会再来……」
狄臣在她背後喊著,声音一清二楚落入耳中,骑向慢车道,视线逐渐朦胧,湿热的泪珠像不争气的意念,搔过鼻翼,滑过嘴角,滴在纠结的xiōng口。
「我回来了。」打开门,停在玄关换鞋即闻到香喷喷的白米香,还有炸排骨的香味。
「回来了。」韩佑言屈下身帮她将换下的鞋收进鞋柜,笑咪咪的拖著她往厨房去,「去看看亚臻她快把你的厨房毁了。」
「怎麽回事?」韩佑言心情愉悦,她跟著展眉,「她在炸东西呀?」
韩佑言笑呵呵。
「火关小一点啦!」韩亚臻指挥著曹晴彦。
「这样可以吗?」
曹晴彦关小炉火,一手帮韩亚臻翻动油锅内的排骨,韩亚臻白著手摊著一片大大的肉片,缓缓往油锅里放,一放下去油锅右批哩啪啦响起来,马上香味四溢。
「姐姐,你看我很有天份吧。」
她拿肉片沾著木薯粉,的确有模有样,只是为什麽每次她下厨曹晴彦就得当助手哩。可是看他好像当得挺愉快的,连一声抱怨都没有,真像妇唱夫随。
她走过去,厨房像战争过後的景象,有点狼藉,瓶瓶罐罐全跑出来见人,剩馀的食材东摆西放杂乱无章,但是满室生香令人食指大动。看看炸好的排骨色泽恰到好处,赞美说:「嗯,看起来很漂亮又相当可口耶。」
「今天的晚餐是排骨咖哩饭。」曹晴彦兴奋的翻开炉子上另一个盛满黄澄澄食物的锅子,高兴叫道:「当当当……美味喔!」
她乍舌,瞟一眼眉开眼笑的曹晴彦,搬来这里住後最幸福的是他,她只是次之。晚餐又是这麽丰盛,怀疑这两个人是不是三点就开始下厨准备晚餐了,已经满桌佳肴,又是美味的一餐,大家又可以大快朵颐。
「看来这里没我可以帮忙的了,我回房间了。」饭煮,菜也快做好了,她有点慵懒说。
「姐姐先去休息,爸爸也去……」韩亚臻喜孜孜的,她每天都这麽快乐,一点都不像受虐儿。
「欸,」曹晴彦用手肘推了下双手沾满白粉韩亚臻,咕哝著,「太早了吧,还没吃晚餐咧。」
「臭曹晴彦,我脑袋没你那麽色情。」
「喂,你字面上意思就是那样,谁色情了……」
听他们两个旁若无人一搭一唱,曹晴如蹙眉摇著头往房间走去,他们两个凑在一起除了疯言疯语,实在听不出什麽正经话。
韩佑言跟过去,先一步帮她开门,一看见床她马上躺下去,站了八个钟头,脚酸背痛,每天生意都那麽好,真不是人做的。
「怎麽这麽累,还是别上班了。」韩佑言心疼说。
她翻身趴著,慵慵懒懒的,「不上班成天在家做什麽?」“夜神”的钢管秀也辞了,等他们找人,找到人就可以不用去了。白天晚上都没事,家里又有人固定来打扫,三天两头出去吃大餐,厨房又时常被那两个小毛头占去。不上班,她只能在家吃饱睡睡饱吃,等著造谯祭神喔!
当猪她才不愿意。
「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逛街找朋友聊天啊!」他帮她垂垂搥背,捉捉肩膀,「舒服点没?」
「嗯,好多了。」他对她真好,简直把她伺候的像女王,若她仍有微词,就表示真不识好歹,不懂珍惜!
(8鲜币)38 叫他一起来吧!
隔天周休午後狄臣果真出现,满面春风,似乎想讨好她,极有耐性的点了杯咖啡,坐在用餐区看报纸、翻杂志等她下班。
看见他,在点餐区内忙碌的曹晴如,眉头深锁,心事重重,直不能专注工作。
以为父亲过世,生活负担减轻,晴彦上了医学院,跟韩佑言女儿又像小情侣般相处愉快,韩佑言亦对她宠爱有加,日子就此尘埃落定,无忧无虑。即使没能当上人家的元配,至少还能拥有个男人对自己死心塌地。
可是,狄臣却又出现,让原本意志不坚定的她心思又开始动摇起来。
她瞥一眼坐在用餐区翻阅报纸的狄臣,脑袋里不断想著要如何跟他表明这些时日发生之事,该用何方式让他知道她现在正和韩佑言交往,也已答应他的求婚,正打算明年春节前夕完婚,也开始筹备婚礼,还规划去浪漫的法国度蜜月。
这些话她说不出口。
说了他会有何反应?
她说不出口,也怕他知道。以为不去想他,过些时候跟韩佑言结婚後,有了属於自己的家庭,内心深处对狄臣的感情就会慢慢消失。
可是,现在看著他静静坐在角落优雅的啜著咖啡,很有耐心的等著自己下班,她不禁要怀疑,法国的蜜月之旅能否成行?
昨天韩佑言从旅行社拿回去的dm仍放在房间的梳妆台上,等著他们确定行程日期,未曾出过国的她,两天前也才办好护照,所以计画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还有婚纱!
即使他不是很富裕,却在知名婚纱店帮她订做一席浪漫非凡、独一无二的精致新娘礼服,要给她一个毕生难忘的别致婚礼。
韩佑言善解人意、心思细腻,她集三千宠爱於一身,得天独厚的恩泽,更使她难以大言不惭的告诉他……她要回狄臣身边。
下班走出速食店後,狄臣拉著她往停车的地方去。「我订了一家法国餐厅……」
法国?又是法国!她一怔,不知该不该去法国度蜜月,还是吃吃法国料理就好。
「你刚刚没说,我已经告诉晴彦要回去吃饭。」她硬著不跟去,停在机车停放处杵著。其实不是告诉晴彦,是韩佑言,但她不能这麽说。
「晴彦?很久没看见他了,叫他一起来吧!你打电话给他。」
她暗抽口气,不知是否该说出实情,沉著心说:「晴彦交女朋友了,他要跟她女朋友在家里吃。」推托之词。
「喔,」狄臣突眉开眼笑,瞅著她说:「这小子一上大学就交到女朋友,念医学院就是不一样。」
「她女朋友是学音乐的,长得很漂亮。」她指的是韩亚臻,她长得像韩佑言,有对星辰般的乌黑眸子,闪闪动人,高挑匀称的身材也几乎出自父亲真传。所以,他们两人很快看对眼她跟韩佑言都不感意外。
韩佑言是个通情达理的父亲,即使自己没下嫁给他,她也不反对弟弟跟他女儿交往。只是,倘若她真的跟韩佑言结成婚,晴彦也成了韩佑言女婿,这关系还真复杂,她不成了自己弟弟的丈母娘?
难道她要用这理由回绝韩佑言?
当然不能,太牵强。
「叫他们一起出来,我马上多订两个位子。」狄臣高兴的拿起手机拨电话,却被曹晴如制止。
「不好啦!」当然不好,他们两个都跟韩佑言一国,尤其晴彦,看见狄臣铁定臭脸,这顿饭还吃得下去吗?「我打电话回去说不回去吃饭好了。」
换她拿出手机拨出去,狄臣盯著,发现她不只换了机车,手机也换掉了,只是……不知道她男友也跟著换了而已!
「我不回去吃饭了……」她捂著手机讲的很小声,眼神充满歉意,「回去再看……跟朋友……嗯……好,我会早点回去……」
一旁的狄臣以为她跟曹晴彦讲电话,眯著俊眸笑著说:「你这个弟弟看来还是很黏你,他女朋友不会吃醋吗?」
她心情沉重摇著头将手机收好,听她要跟朋友吃饭会晚些时间回去,还在公司的韩佑言显得有些失望,说他不如就在公司待晚些多处理些事再走。「不会,她脾气好的很,家教很好,也很懂事。」
「看样子你很喜欢她。」狄臣问。
韩亚臻确实是个讨人欢心的女孩,跟她爸爸很像,都是善解人意的人。只是,她不明白,韩佑言为何婚姻会失败,是卓季薇过於强势凶悍,还是韩佑言对她没有情爱?
这问题她想过,不敢问。她也好怕,自己的婚姻最後也是一场噩梦,像她原本的家最後毁在父亲外遇的手中,一把火惨绝人寰。
现在的她很犹豫……
(9鲜币)39 那房子有人自杀过~~~
这一餐曹晴如吃得满怀罪恶感,狄臣见她细嚼慢咽吃得不多,以为餐点不合胃口,追著问:「要不要再点些别东西,别饿肚子。」
一阵子不见,她发觉他更加细心,好像在讨好她,感觉有点不自在。
他伸长手臂帮她切开鲜嫩多汁的上等牛排,又裹了块鹅肝酱面包给她,像赎罪般轻声细语。
「够了,吃不完的。」她每道餐都只吃那麽一点点,看起来确实会使人误解。而这家法国餐厅相当知名,每道佳肴精致的令人赞不绝口,只是她怀著心事胃口不是很好。
看她若有所思的咬下面包,狄臣问:「好不好吃?」
「嗯,很好吃,很好吃。」这是她第一次吃鹅肝酱,含在口中气味芳香,口感绵细柔滑,滋味香醇鲜美,怎会不好吃,再咬一口,更是令人神魂颠倒的美味……她天真想,叫韩佑言带她再来吃,好好吃的人间美味!
韩佑言!
怎突然想起他?移开眼神,心如踏在浮冰上摆盪。
心头揪了一下,忙不迭将剩下的面包挤入口中,不再贪恋这滋味,免得穿帮,要吃以後还有机会嘛。再夹起磁盘上狄臣已帮她分成小块的牛肉送入口中,细细咬嚼首次品嚐的法国精致料理。
用完餐,狄臣依依不舍,提议看夜景或逛街,想多留她些时间。
可是她累了!也很想回去,回去一屋子温馨的家。
她想回家泡热水澡,躺在韩佑言上个月请人安装的按摩浴缸里享受温泉浴,并不想去看夜景,逛街更不想,站了一天,吸了一天油烟,今天也不需要跳舞,想早点躺上柔软的床铺,消除一整天疲劳。
狄臣瞅著她的魂不守舍,及脸上写满的倦意,以往的感情变成敷衍,时间的距离果真冲淡以往热情。现在的他们彷佛只是久未谋面的朋友,像是单纯的两条不平行线偶尔交会,短暂相聚即要匆匆道别,毫不恋栈?
他感到失望,失去昨天乍见她的喜悦。
狄臣拖著沉重的心情,开车送她回速食店骑车。
望著下车走向停车处的背影,他後悔自己的冲动,蹉跎这段感情。她冷淡的眼神,不再对他依赖,是否已在对他表明,他们早已分手?她也不留恋了?
「时间还早我自己回去就好。」在速食店分手前,曹晴如这麽告诉狄臣,他没坚持,就像也没坚持她必须多留些时间陪他一样。留下不想留的人,有何意义。
可是,在她完全没察觉下,狄臣跟著她行经的方向,亲眼目睹她将机车骑进一栋高级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狄臣将车往慢车道停靠,惊愕不已的看著高耸的建筑,脸色有一刻变得惨白。
她住在这里?住著许多政商名流的社区?这麽高级的大楼?
他不禁想起那本巨额存摺……想起那天在seduce停车场照过面的韩佑言……
「六百七十八万贰仟壹佰五十六……」看著点缀万家灯火的华厦,狄臣心底泛起一丝镇痛,不信凭她自己的能力,她住得起这种地方。
这里?!他记得很清楚……那一场生日宴会……
隔天狄臣又出现在速食店,假日人潮多了更多,她忙得不可开交,抽不出空跟他攀谈。他像前一天一样,独自坐在角落阅报。只是抬头望她的频率增加,脸上的神情显得焦虑,眼神中的沉重不复初识那般不屑。取而代之是极少见过的落寞。
曹晴如一面记著客人要的餐点,一一装袋,心思却不停想著坐在角落的狄臣怎又来了?
他等在那里,只会让她更手忙脚乱,并不能让她更快下班,只会让她分散注意力,心跳七上八下。
昨晚回去,她早早入睡,却一夜难眠。一个晚上,两个男人,让她感觉心思被拉锯,情绪陷入极度恐慌,唯恐一不小心踩空,没什麽都没有了。
他很有耐心的等了三个多钟头,她很怀疑,如果她当初没离开,他们顺著这样一直走来,他会这麽有耐性的坐在这里,以他的身分,等著只是速食店店员的她吗?
「你住在“品悦”?」走出速食店狄臣按耐住问。
「你怎麽知道?」曹晴如诧异,他跟踪她?
「昨天我看你进去。」他自招。
「我是住那里?」没什麽好否认,又不是去当小偷,哪怕人知道。
「韩佑言的房子是不是?」这就是他今天迫不及待找她的因素。
「你……怎麽知道。」她错愕,难道他已知道她现在等同跟韩佑言住在一起。
「我进去过一次。」
曹晴如惊讶,他进去过?他认识韩佑言?还是韩家的什麽人?之前她以为狄臣并不认识韩佑言,仅是韩佑言认得他。
原来……原来,不是?
「韩佑言的外甥女之前就住在那里。」狄臣倒抽口气,百感交集。
曹晴如再度吃惊,这回她吓得口吃起来,「你说张、怡、婷吗?」她不是自杀了,韩佑言之前说过的。
「嗯,是她。」狄臣点头,不同她的吃惊,神情显得淡定。
「所以你到过韩佑言的房子,你告诉我这些做什麽?」他想跟她表达什麽?是提及前任女友还是说他去过他前任女友的家?
狄臣沉默半晌,突然说:「张怡婷在那栋大楼跳楼的。」
「你说什麽?」曹晴如震惊,那房子竟然有人自杀过,韩佑言还叫她住进去?是这样吗?
「那天是张怡婷的生日,我们一群人在那里开生日宴,她喝了一些酒闹了起来,爬上顶楼跳下去。」
爬上顶楼?不是从哪房子?韩佑言只字未提,她也极少和邻居往来听都没听过……
(8鲜币)40 怪自己粗心,只顾著爱她~~
「她是因你自杀的不是吗?」张至光这麽说的。
如同被指责,狄臣神色黯然,看著她的眼神都显得抬不起,「我没有卸责,但她是喝多了失足墬楼。」
「她喝多了?」曹晴如问,「你对她没有感情吗?」
「我不清楚你为何问我这个问题,但我可以肯定答覆你,没有。」他毫不犹豫,眼神盯著她像在认错。
没有?曹晴如怔了一下。
看他一如既往冷静,有些时候他的冷峻-会令人害怕,譬如他说这话时,但对她,她知道他极少如此,可是,那回他看见韩佑言的存摺时,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却重重-伤了她。
排山到海的不安使她退出他的生活。
「既然这样为什麽还跟她交往,这就是你劈腿的理由?」她,厌恶不负责任的男人,像她父亲那样,毁了一个家。张至光说她是因这样才跳楼的?是吗?
即使这与她无关,却一直存在心里,像鱼刺鲠在心头随时让自己感到不适。
狄臣是怎样的男人她并不算很了解,他可以热情如火,某些时候却冷得像冰,一屑不顾。
「韩佑言跟你说的?」
「他没说过,你不也从没解释过。」这件事确实是令她对他产生不信任的开端,也对感情没有安全感,可是现在讲开,感觉有点迟了。
「我那时贪玩,是跟几个女孩子过从甚密,但是大家心甘情愿……」说清楚也好,心中梗著心结,误会只会无形中扩大。「我承认我以前花心,但不表示我们交往过程中我对你不忠诚,你离开的这几个月,我想过很多,想我是太自负,太意气用事……我向你道歉,我不该翻你的东西……」
「狄臣,我已经忘了这件事。」她笑笑的望著眼前街灯辆起的车流,知道他是来认错,来忏悔,可是……
「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他满怀期待的瞅著她。
「我已经答应韩佑言的求婚了。」她毅然说,不想再继续三心两意下去。
狄臣愣住,不敢置信,「他年纪不小,你看上他什麽?他的钱,他给了你不少钱,他愿意在你身上花钱?」他发起狂来,找她这麽久,原来她躲进别的男人怀里,他却像傻子般等她、找她,等她来告诉他这件事?
「我不在乎你怎麽侮辱我……」听见这些话,她更难过,韩佑言不富裕,有的只是两、三间房子,和一间小公司,但跟他在一起,她感到很自在……最主要的,他身上没有让人感到沉重的光环,她不会时时刻刻落在妄自菲薄的恐慌里……
所以,这是她的因素,不是狄臣。
「我没有侮辱你,他有的我也有,他花得起的,我也不吝啬。」他只是不服气!韩佑言不过是个离过婚的男人,年纪大上她十七岁,她是鬼迷心窍还是被金钱冲昏头。
他能给的,他也给得起啊。
「狄臣,你又在意气用事。」他的条件这麽好,哪个女人不想巴著,她不敢!不敢捉住自己根本没能力捉住的东西,勉强捉著,只会让自己无时无刻担心著,害怕它从手中流走。
「你是因为有人告诉你我花心离开我,还是那天晚上那件事?」他仍愤愤不平,已经不知该如何博取她的心了。
韩佑言太厉害了,只怪自己粗心,只顾著爱她,却未曾想她需要什麽?
只想著她配合著自己,却没去在意她愿不愿意……
吃完晚餐,她心事重重的坐在床上抱著枕头郁郁寡欢的,韩佑言见她魂不守舍笑咪咪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搂著她肩膀,看著她有些苍白的脸,心疼问:「想什麽?这麽入神?还是太累了?」
扬起眉,看著四十出头仍潇洒的让人猜不出年纪的韩佑言,「这房子是你外甥女住的是不是?」
「是啊,怎麽了?」韩佑言见她绷著脸,不知所以然,他不信邪,担心说了她害怕。
「她……她不是自杀了,从这栋大楼跳下去。」
韩佑言愣了一下,失笑,她仍是听说了,这张苍白的脸,不会是被吓出来的吧?「她当时是住在这里,所以这间房子一直无法脱手,也租不出去,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
「为什麽不说?」她娇嗔的噘起嘴,听他的口气不像蓄意要隐瞒她,而是,而是,不当一回事。
「说什麽?说这间房子死过人?」他脸上又勾起笑,曹晴如发觉他最近脸上总是盈满笑容,听见这种事她可笑不出来。「说了你会住吗?我们住这麽久有发生什麽事吗?」
他说的无关紧要。
「是没有,对不起,」她是反应过度,「只是,她怎会自杀?」
韩佑言叹口气,很不愿意的将事情经过说过一遍,曹晴如才知道这件事并不像狄臣轻描淡写说的那般……
但这些事已然跟她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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