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倒不像一楼,只用了桌椅做个摆设。离落睁大眼睛瞧着,发现二楼陈设也极为简单,但至少是可以住人的。
四下打量,她一眼就看见那黄花梨嵌理石书桌,摆在竹窗旁,似是平日主人家写字画画所用。她走上前去,便见的桌上摆了一副画卷,展开后,竟是大夫人的画像。
只不过画上的女子要比她现在看见的大夫人还要年轻,眉眼间都是现在未有过的开朗。
少女梳着百花分肖髻,一身杏黄色宫装,在花丛中拿着手绢儿,扑着蝶儿,身姿轻盈,笑靥如花。
聘聘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仅仅单看这画卷,这句话便浮上了心头,只觉得恰如其分。
桌上还搁置了笔墨,离落定定看了一阵,便笑了。挽起袖子,执起笔,蘸墨,作势正要往画上添点什么的时候,原本将窗外已遮的严严实实的藤蔓突地往屋内伸出,卷上她的手腕。上面有着钩刺,这般用力地勒着,很快地就刺出一圈的血来。
像是感觉不到痛意,离落面色如常,还语气颇为轻松熟稔,“怎么?你千方百计地唤了我来,如今不过一副画儿,也小气的紧不让我动?”
一时间,那藤蔓勒得更厉害了,离落咬着唇,看着手腕上的血正被那藤蔓吸去,勉强撑着笑道:“这般快就生气了?不过生气,也对这画宝贝得紧嘛,还怕我的血污了这画纸。”
似是恼羞成怒,桌上的画纸兀自地又卷成轴儿,滚在一旁。
“也是,夫君所赠,你自然宝贝。”看到这幅场景,离落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将“夫君”二字咬得极重。
☆、第六十三章竹楼怨(二)
骤然间,她只感到手腕间的束缚一松,耳边再次传来簌簌声,她偏头一看,发现不过一息之间,将窗口遮得严实的藤蔓竟少了大半。离落眯着眼,清晰地看着灰尘在阳光下,飘飘扬扬着洒在屋子中,晃眼间,有几分迷蒙恍惚。
这一刻,离落突然感到一瞬间的静寂。
像是来自于万古洪荒,那压抑了万年的情感,深深地压制在人的心神上,丝毫不能动弹,心中唯有敬仰。
静谧与孤寂下的宽容,平和,明明如同一汪一眼便能看清的清泉,可又觉得里面包含了太多,每一样都是那般的沉重,只是想想,便让人无法喘过气来。
春风拂绿了柳岸,夏雨淋打着芭蕉,街角巷口里年幼小儿的阵阵啼哭,暮霭沉沉下耄耋老叟的慈祥笑意。
花开花落,云卷云舒,眨眼间,便已过了千年。
……
面颊上有着湿意,离落怔怔地一抹,才发现自己居然落泪。
下意识地再往窗外看去,还是那片竹林花海,只是现在她更能够感觉到这里就如同一座被尘世忘记了的城池,封禁在时光长流里,永远地不复存在。
她看着桌面上摆放着的画卷,心中原本想要激怒大夫人的想法也淡化了许多。在刚刚那一瞬间,她似乎有几分感受到了大夫人的心境。
千万年,守着这样一座已经不存在的地儿,怕也是执念所为吧。
她低低地叹了一口气,随即又展开了一幅画卷,也是大夫人的,下一卷,也还是。有的是少女时期的,也有些看着那画中女子的妇人发髻,便知晓是成亲之后的。
全部浏览过去,才发现这整个桌面上,竟全然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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