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内生津,孜颜心情好了起来,打趣他:“你怕不是单找我喝酒这么简单。有什么就说吧。”
容渊以掌抚杯,半晌轻道:“你说,凡间情爱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孜颜愣了楞:“你思春了?”
若是平常,容渊自是不理他的,此刻却很认真的摇了摇头,道:“并未。无论神界仙班,五界苍生安宁乃心之所系也是职责使然。当初我下界寻五炁之心净化世间浊气,是奉命也是自己欣然而往。五炁之心无魂无魄,本就不是生魂,也不在五界六道之中。牺牲它一个能拯救世间万物百利而无一害,也是最有效也最慈悲的方式。不同于平素我等擅长的斩妖除魔,此事需它心甘情愿,当初我便知晓为了这点可以欺骗可以诱哄,无论使什么招数只要能达成目的都可以,也没有是否光明磊落一说。直到今天对此我仍不动摇,只是开始怀疑,这样真的好吗?天下众生平等,她虽不在五界范畴,不算生魂,但如今也是活生生的。为了多数人的安宁幸福却要牺牲无辜而不知情的她,这样到底是对是错?这难道就可以成就所谓道佛大爱?”
成仙已逾万载的孜颜竟觉得一句也答不了。
眉间是化不开的愁绪,他独自又饮一杯,苦笑道:“为了哄骗她,我假装医者慈悲闵怀引她出来;她对我生出情谊,我只得装出深情以对;合虚魔君作梗,她对我怀疑,我竟要违背本心娶她。而后呢?此行不得以法力抵达,这般速度还得数日才能至不周山九曜神台,如今我与她以夫妻名义相处,虽是情势所逼,却是越发艰难了。每每看她对我的态度,我心下难安。我自问一向无愧于天地,却在她面前觉得自己是个宵小之辈,委实不堪。她的诉求,我不能不应,却在心中又对自己唾弃万分。孜颜,”他定定看他,眼中挣扎,“我该如何?”
头一次见他这样失了分寸,孜颜暗自叫糟——他,怕是已经动了情吧?
思量许久,孜颜斟酌着开了口,语气也十分的慎重:“容渊,你我虽不是凡人,却也是正常男子。五炁之心化为女儿身,又是如此通透良善,你不忍也属人之常情。你为天地日月而生又仅存不多的真神,生性淡然孤寂,长久独自一人,甚少与女子相处,肯定有许多难以理解和接受的地方。当初天君将此重任交付与你,就是看中了你的淡然超脱,情欲寡淡。若是普通仙人但凡仙根不稳或者情欲稍重的,此次任务更难以驾驭。你能参透古法妙义,勘破万世百态,我相信一定也能无虞完成净化之任。现在是紧要关头,眼看大势已定,更得清心静行。一切皆有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
见容渊不语,他心里计较良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凡人可婚配,神仙亦然。你身而为神体,佛道之事或许没我这个半路修仙的懂的多。你可知,道家为何有双修?佛家为何有欢喜佛?阴阳调和为天道,所以五界皆有婚配一事。上至天君真神,下至众仙家都是例子。若倾池不是五炁之心,或者现逢盛世,无需炼化其净化世间浊气,其实你二人真正结合也未有不妥。”
烛光下容渊素来平静无波的脸庞带着倦色,对他这番言论未置一词,只略略挥了挥衣摆:“去琼瑶仙子那只逗留了片刻,人间转眼就要天明了,我先回去了。孜颜,谢谢你。”
似乎忘了施法,推门而去的身影竟然萧瑟万分。
“谢我什么?教会你的是她,而能渡的却只能只你自己而已。”孜颜摇头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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