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话还没有说明,他就躲着她了,挑明了,那他岂不是连侯府都不回了?
阮幼梨又往嘴里塞了一块糕点,更是闷得胸口痛了。
可是不说的话,那昨天晚上的事情,又该怎么解释?
瞻前顾后的,直到马车停在了武毅侯府,她也没个决断。
绮云伸手挑起车帘,唤:“小娘子,到了。”
“嗯。”阮幼梨闷闷地应了一声,怀抱着食盒,走了下去。
果不其然,傅行勋不在府里。
得知这个消息,阮幼梨并不意外,她坐在浴桶里边,将后脑勺搁在木桶边沿,长长一叹。
他这样躲起来,反倒是让她更想找他了。
“绮云,”阮幼梨像一只慵懒的猫,眯着眼睛唤,“把我的衣服拿进来。”
她等一下就去他的院子里面守着,看他能躲哪儿去。
所以这一晚,她歇得特别早,天还未黑透,绮云就被赶了出去。
“我今天累了,你就赶紧出去罢。”阮幼梨伸手按在她的肩上,异常粗暴地将她给推搡到了门外。
可怜绮云还未尽职尽忠地为她铺好床榻,就被关在外边,受这夜里冷风吹。
她拢了拢衣襟,回首看到随烛火熄灭而暗下来的屋子,心生疑窦。
就没见小娘子以往睡这么早过。
小娘子以前,还会拉着她打一会儿叶子牌,才分外不愿地睡去啊。
今天可真是怪了。
侯爷也怪。
两个人都怪。
还真是兄妹啊。
怪都怪在一天。
在心中五连叹后,绮云便夹着托盆,折身离去。
听到屋外的脚步声渐远,阮幼梨才将耳朵从门扉上移开,轻手轻脚地往内室行去,然后换了一身衣服,翻窗出去了。
她得小心一点,不能打草惊蛇。
所以,她这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的,没有打到府中夜巡的侍卫草,自然,也没有惊到傅行勋。
不过,武毅侯府的侍卫们着实多了些,她小心小心再小心,才胆战心惊地潜入了傅行勋的屋子。
屋里边一片漆黑,显然,傅行勋还没有回来。
阮幼梨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静了好一会儿,才习惯这夜里的黑暗。
她轻轻叹了口气,而后扶着旁侧的墙壁,缓缓站了起来。
尽管黑夜沉沉,但窗外却有皎洁月光,碎银般洒落下来,透过窗扉,将她的视野映出了几分清明。
借着这模糊光影,阮幼梨踉踉跄跄地走进了里屋,寻了软塌坐下。
傅行勋没有回来,她就不敢闹出动静,省的把人给惊跑了。
不闹出动静,她就只能坐着,对着这黑夜出神。
她得想想,等一下面对傅行勋,她该怎么说?说些什么?
可是面对眼前的黑暗,困意很快袭来,如同浆糊般和乱了她的神思、粘了她的眼睑,让她想不下去、睁不开眼。
就在她撑着下颌,小鸡啄米般与困意抗衡时,屋外一阵响动。
傅行勋回来了。
意识到这一点,阮幼梨猛地清醒了过来。
她在黑暗中睖睁了双眸,先前在心里想好的那些话突然就散得无影无踪,让她不知所措。
心底骤生的危机感令她镇定不下来,手忙脚乱地爬上床榻,陷到了锦被里边,躲了起来。
门扉被推开,发出吱呀一声,随后,是一人的踽踽脚步声,徐徐渐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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