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神养成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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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交锋

    吃完饭开车回家,卫父的脸几乎是青的。

    段寒之把那司机打发回去了,自己坐在驾驶席上,一手随意搭着方向盘,一手弹出一支大中华:“老人家,来一根?”

    卫父重重的哼了一声:“拿远点,脏!”

    段寒之淡淡一笑,别过头去,也看不清他脸上是什么表情。

    段寒之把黑色宾利停在车库外边,然后一边打电话叫关家的司机来拿车,一边替卫父打开车门。谁知道卫父这边下车那边顺手就推了他一把,段寒之踉跄半步,卫鸿赶紧一个箭步上前把他扶住了。

    卫父冷冷一哼:“作孽!”然后头也不回的大步走远。

    卫鸿僵了一下,却不说话。

    电话那边关烽敏感的顿了顿,问:“没事吧?你跟谁在一起?”

    “没,”段寒之挑起一边唇角,半笑不笑的样子,“没事。”

    段寒之家房子落座在一家黄金地段的别墅小区里,朝向、大小、设计都没得话说,在内部装修上绝对体现了段寒之的个人风格,可以说当初在搞装修的时候就没考虑过有朝一日他会和别人一起住在这里。

    “这房子是谁买的?”卫父绕这别墅花园的门转了一圈,才不疾不徐的开口,语气中大有兴师问罪的架势。

    段寒之一边拿钥匙开门,头也不回,淡淡的道:“我。”

    “……这,这多少钱!”

    卫老爷子虽然很看不起“戏子”的工作,但是却知道他大儿子已经很能赚钱了。只是他绝对没想到著名导演的钱一般比演员要多,段寒之的身家是卫鸿的十几倍。区别只在于卫鸿会计划投资,而段寒之从不关心钱花在了哪里——他只关心他身体保养得够不够好,生活的够不够舒服。

    老爷子认为,现在儿子已经被同性恋给勾引了,那么首先第一步就是要夺回儿子的心,另外还要保住儿子的财产不会居心叵测的同性恋给骗走。

    段寒之知道老人家在想什么,这是非常世俗也非常正常的想法。哪怕是在男女之间,父母也会暗地里打听这些问题。但是就算这样,他还是忍不住在眼底闪过一丝类似于嘲讽的意味。

    “我出道第八部影片的三分之一票房,是当时这座房子的市价。”段寒之打开门,大步走进客厅,“那个时候卫鸿可能还在上中学。”

    最后一句话他可以不说的,但是他仍然忍不住说了。

    客厅是段寒之的自留地——一个小型篮球场,他压根没打算在客厅里接待任何人。这明显超出了卫父卫母对于家庭布置的理解,卫母绕着篮球场走了一圈,忍不住责怪:“卫鸿,你怎么能把家里搞成这个样子呢,球场怎么能建在家里呢?太乱来了!”

    卫鸿这会儿机灵了,立刻说:“妈,是我喜欢在家里打球来着。”

    “看看这个,还有这个,电视机怎么能放在篮球场边上呢,万一打坏了电视怎么办?”卫母心疼的抚摸那座落地小型家庭影院放映机,“还有这么多碟子,你们搞这么多碟子在家里干什么?为什么都不放好?还有这张跟这张,都是一样的,哎呀这一套都是一样的!你们相同的东西买这么多干什么?不浪费钱吗?钱不是好赚的,怎么能乱花钱呢,真是的!……”

    “一套看一套收一套珍藏,其他的以后送朋友。”段寒之不紧不慢的道,“我楼上还有一间专业放映室,两座墙的碟,三千张。”他一把推开起居室的门去换衣服。

    卫母张口结舌了半晌,忍不住回头数落卫鸿:“你们怎么能这样瞎搞!瞎搞!”

    卫鸿对父母来视察工作这一点心里也不舒服,但是无奈那是自己妈,只得皱了皱眉强自按捺:“妈,我是演员他是导演,这个是工作,没办法的。”

    “什么没办法!同样的东西买那么多张,怎么叫没办法?哎呀你从小就是,一点都不知道家里生活辛苦,想要什么就一定要,这么大人了还一点都不懂事……”

    卫母一边唠叨着,一边在偌大的房子里乱转,结果一不小心进了一扇半开着的门,段寒之正好脱下贴身衬衣,光 裸着上半身准备换上长袖t恤,结果卫母正好撞见:“哎呀呀呀!”

    段寒之更吓一跳:“谁?”

    卫母惊慌失措,夺门而出,卫父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怎么了怎么了?”

    卫鸿也跑过来一看,段寒之惊魂未定的抓起上衣囫囵一套,胸口还大起大伏着,“这,这……”

    “误会误会!他换衣服!”卫鸿赶紧把父母往外边带,“平时我们都不关门来着,平时没有外人来……”

    卫父却在这时爆发了:“什么叫外人,爹妈算外人吗?你亲生的爹妈倒是成外人了?卫鸿你小子,我们把你养这么大,你竟然给我胳膊肘往外拐!恶心!下流!我们哪点对不起你,你要丢尽我们卫家的脸?啊,你给我说清楚,你倒是给我说清楚!”

    “……”卫鸿张口结舌:“我,我一时口误……爸,您这也太强词夺理了吧……”

    段寒之懒得介入他们家里人吵架,就不疾不徐的披上外套,坐在床边,抽出一根烟来点。谁料这场争吵他注定逃不掉,他四季衣物多,光出席正式场合的正装就装满了一柜子,皮货全都挂着,羊毛东西全塞在衣橱拐角,稍微好伺候点的棉质外套、上衣、牛仔裤就随便扔在地毯上,袜子围巾皮手套之类小东西更是东一只西一只。卫母一辈子收拾家务收拾惯了,忍不住又唠叨:“家里怎么能这么乱呢,你们都不收拾家里吗,总要有一个女人来做家务事才好!衣服也买的太多了吧,好端端的大小伙子两套换洗不就够了吗,要那么多衣服裤子干什么?真是太浪费了……遭雷劈呀你们……”

    段寒之把烟一弹,慢条斯理的道:“伯母,这是我家。”

    卫母一哽。

    “这是——”段寒之顿了顿,眼角冷淡的环视四周地上,“我的东西。”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圈,“您以什么样的身份站在这里,对我的家横加指责?——我的家人,我情人的母亲,还是一个敌对者?”

    卫母双手直抖,段寒之看着她的目光冷静到几乎冷漠的地步。

    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说不出的优雅和高高在上,那种刻意的蔑视让人遍体生寒。他的每一个眼神和每一寸微笑都在不动声色的告诉你,他就是比你骄矜,就是比你生而高贵。他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你体会到人与人之间的不同,就是为了让你自惭形秽,让你无地自容。

    段寒之平时不是这样。

    这是他刻意的。

    “不过,抱歉了,我从小就没学过怎么收拾衣服和整理家务,我的母亲终其一生也没有学会那些事情,因为都有别人来替她做。我看到的,听到的,受到的教育就是那样,所以我一辈子都不打算学会亲自去做这些琐碎的事情。”

    段寒之把烟头在烟灰缸边上随意磕了磕,动作漫不经心,“如果您打算让我学会整理家务,那么请以一个家人的身份来教我。如果您不打算这么做,那么,您也没有资格对我的生活横加指责。”

    他站起身,做了一个看上去很无奈的彬彬有礼的手势。

    “抱歉,”他说,“不过我想提醒您,这是我家。我出的钱,我买的房子,产权证上是我段寒之三个字。这里是我的地盘。”

    卫母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片刻之后,她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嚎。

    “老卫,我们走!”她歇斯底里的捶打着卫父,然后连着过去拉架的卫鸿一起打,“我们走!走!带儿子一起走!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了!有没有王法了呀!”

    卫父手忙脚乱,颤抖着手指指着段寒之,气得脸色通红:“你给我等着!我去找你们单位!别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你们单位在哪?我去找你们领导!你给我等着!”

    “你还说什么呀!这种丑事怎么能说呀!”卫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卫鸿去拉她,她就坐在地上死活不起来,“说了我们的脸面往哪搁呀,我们家世代清清白白的……我们家可是好人家呀……”

    卫鸿深感头痛:“妈你可以了好不好?爸你先坐下,先坐下!”

    卫父把他一推,也去拉卫母:“我们走!我们这就走,再也不管你了!孽种!混账的东西!”

    卫母反而一边抹眼泪一边拍起大腿来了:“不行,把儿子也带走!一定要把儿子带走!带他去医院检查有什么病!不然我们可不能回去!”

    段寒之这座终年安静的房子终于被吵闹声、哭叫声、捶打声塞得满满当当,也许方圆一百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段寒之耳朵里嗡嗡响,他听不懂的北方方言就像炸弹一样轰炸着他的耳膜,让他心脏一阵一阵的早搏。

    “行了都省省吧,大冬天的人生地不熟,老头老太太能上哪儿去。”段寒之站起身,顺手把烟头在玻璃桌面上摁熄了随手一扔,“卫鸿,你给你父母整理一间客房出来。”

    “你上哪儿去?”卫鸿在吵闹中挣扎着问段寒之。

    “我的地方多了,”段寒之头也不回的推开大门,“你少管我。”

    楼下花园门前,还隐约可以听见尖利的哭叫声顺着北风传来。段寒之走出花园,马路边上那辆黑色宾利还静静的停着,关家的司机站在后车门边,见他过来立刻欠了欠身,毕恭毕敬的打开车门。

    “就穿这么点儿?”关烽裹着大衣,坐在暖气十足的车厢里闭目养神。

    段寒之把自己深深埋进宽大的真皮后车座里,“出来得急,没顾上。”

    “你脸色可真够难看的。怎么,短兵相接,谁赢了?”

    段寒之冰白的脸上面无表情,眉梢眼角都沉沉的,就仿佛这冬天的阴霾的云一样,“——谁也没赢。”

    汽车无声无息的发动,迅速沿着马路开出了小区。

    “你上哪儿,到我家住两天?”

    “……少来了……去找家酒店去。”

    作者有话要说:预定邮件现在仍然可以发……地址格式见文案红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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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两天去看了叶问2,真的超级好看!搞得我下个文也想写武打的故事了掩面……

    霏霏夜雨

    段寒之是个宁愿亏负一世界,也不愿意亏待自己的人。他优哉游哉跑去相熟的五星级酒店开了间包房,然后招来一帮朋友打牌唱k吃烧烤,闹腾到晚上十二点多,那帮俊男美女们才陆陆续续被一帮大制作、投资人们领走。

    石哥搂着美艳的新晋女明星,指着段寒之哈哈大笑:“你们也太没用了,一个都没被我们段哥看上!段哥今晚上没人伺候了,你们说这可怎么办吧?”

    他怀里的美女娇声嗲气:“人家段哥才不心疼我们,人家才不好我们这一口呢。谁不想伺候他呀,他不要,能怪我们吗?”

    “当然怪你们,你们呀盘儿不够靓,条儿不够顺,段哥能看上你们吗?”石哥喝得满脸通红,说话也粗声大气了很多,“老段啊,老段!难得你今晚有雅兴,我手下的孩子们你看中了谁,尽管说!包在哥哥我身上!”

    段寒之被一群人围着灌,红酒白酒轮着喝,后劲特别的大,这时候几乎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上,衬衣扣子松开了三颗,连点烟的手都在抖,根本点不起来。石哥又凑过去,几乎贴着他的脸,哈哈大笑道:“你,你说!你说!看中哪个了,跟哥哥我说一声!保管送到你床上!”

    边上一个英俊小生赶紧啪的一声点上打火机,给段寒之点起烟。

    段寒之深深抽了一口,含混不清的挥挥手:“滚滚滚,都滚,老子我都看不上。都滚都滚。”

    石哥碰了个硬钉子,但是也不生气,笑眯眯的搂着新欢亲了两口:“那我就不打扰你一个人孤枕难眠啦,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我要去享受人生啦……哎哟,扶你哥哥一把!……”

    灯红酒绿之下人们纷纷散去,渐渐的带走热闹的空气,只留下一地杯盘狼藉。

    段寒之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静静的等那支烟燃完,然后踉跄着起身,慢慢走出包间。

    他回到酒店楼上自己的房间里,猛地一下拉开落地窗帘。都市夜晚的空气扑面而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下起了纷纷细雨,咸湿土腥的水蒸气带着彻骨的寒意,猛地一下子浸入到了他的骨髓里。

    那烟酒气和脂粉气所构成的虚无的热切,好像一团轻浮而空虚的气体一样,在如水的夜风中猛地消散开来了。段寒之站在酒店房间的窗前,就好像独自一人站在了这座城市的虚空,彻骨的空虚和孤寂就好像涨潮时的海水,迅速而彻底的淹没了他。

    也许这孤寂从来就没有远离过他。一开始那感觉就仿佛附骨之疽,后来渐渐的就缠绵于心血骨髓,自始至终折磨着他的心肺,让他孤立无援,让他茫然无措。然而,那缠绵不去的孤寂也是他所有欲 望和幻想的来源,那渴望而不得的欲望点燃了他的灵感,爆发了他无与伦比的表现天份,让他在声光、色彩、旋律和韵味的混合交杂中倾其所有,描绘出一个个无与伦比的情节和一帧帧难以描述的画面。

    他就像是盛开在午夜里的某种植物,在酒色和空虚中燃烧生命,从生命的灰烬中汲取养分,以自己的心肝和血气为代价竭力的燃烧,换取那刹那间即能凝固为永恒的灵感。

    段寒之是个已经把导演当成艺术的人,大凡这种人天生在感知上比别人要求得更多,也更容易饥渴焦灼,但是他们都被迫于、或有意识的保持这种饥渴的状态。无法得到满足的表现欲 望促使了他们更加淋漓尽致的创作,那是他们艺术生命力的来源。

    段寒之低下头。

    霏霏细雨中,街道边的霓虹灯焕发出迷离的光。一个人站在酒店楼下,抬起头,穿过雨幕来仰望他。

    那是卫鸿。

    刹那间他们仿佛站在一个世界的两端,在他们之间的雨幕和烟尘都渐渐淡开,人流散去不见,车水马龙,恍然成为静止的背景。

    段寒之默默的注视了卫鸿一会儿,然后轻轻放下了窗帘。

    落地窗后,半点灯光不见。

    卫老爷子坐在房间里,听着卫母呜呜的抽噎声,终于忍不住发怒道:“别吵了!”

    卫母的哭声停顿了一下,紧接着更大更嘹亮的响起:“呜呜呜呜,我的儿子……呜呜呜……我造了什么孽哇……”

    突然外边大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卫父赶紧冲出去,果然只见卫鸿站在门口。

    “你,你到哪里去了!”卫父话一出口就发现儿子的情况不对,卫鸿基本不抽烟,很少喝酒,是个生活非常自律、习惯非常健康的男人。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喝得醉醺醺的,站都站不稳,在客厅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脸看上去悲伤得好像马上就要哭出声来。

    “你这是,这是干什么?”卫父忍不住心惊胆战的数落。

    “爸,妈,”卫鸿说,“我想跟你们谈谈。”

    卫母冲出来:“你这是上哪儿去了?怎么喝成这个样子?快快快进来,不要站在那里,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

    卫鸿一下子挥开卫母的手,虽然他喝上头了,但是这个动作却非常果断,非常坚定。

    “爸,妈,对不起。”卫鸿声音极其的冷静,一点也不像喝多了的人,“我对不起您二老,但是我不跟你们回去,我要留在这里。”

    卫母忍不住直跺脚:“你说什么!你胡说八道什么呀!”

    卫鸿淡淡的笑了一下,“我小时候到现在,你们就一直说我不是个听话的孩子。其实我小时候也疑惑过,我是真想做个好孩子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想的跟你们想的始终就是有不同。我尝试着听你们的话,但是我无法忽视我自己的思想和感情,我是个人,我有我的喜怒哀乐,我不想按照你们五十年代的人那样生活。我有我自己的路要走。”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卫父忍不住动了怒,“什么五十年代八十年代,我教的学生不也是八十年代的吗?人家不也好好的,好好的上学毕业,结婚生娃去了吗!人家都正常的很!那才是咱们老百姓该过的日子!”

    “是,人家正常得很。”卫鸿苦笑了一下,“爸,你们学校老师每次逢年过节总有学生来,热热闹闹的能坐一大桌,我们家有已经毕业的学生来过吗?您以前特别喜欢的那些什么三好生,优等生,人家毕业以后来过吗?路上看到您还会叫一声老师好吗?”

    卫父脸色忽青忽紫:“你!你!——你这是我气死我呀!”

    “爸,您太喜欢把自己的方向强加到别人头上去了。爸,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我已经找到了我应该走的路,我不会再按照您的方向去走了。”

    卫鸿松开一直扶着门框的手,然后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卫母慌忙扑上去,但是再一次被他挥开了。

    “爸,妈,”卫鸿说,“我喜欢什么人,我一辈子都不会改。如果您二位觉得丢了家里的脸,您尽管跟我断绝关系。钱我按时寄回家,逢年过节我上门去在门口给您二老磕三个头,您愿意让我进门就让我进门,不愿意让我进门我磕完了头就走。您二老生我养我,我这条命是归你们的,你们想拿走都没关系。但是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一天不能放弃段寒之。我真的爱他。”

    卫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在那里抖。

    卫母突然一跺脚,长长的哭嚎起来。

    卫鸿磕了个头,也不要人扶,自己踉跄了一下站起来,低声道:“我明天去给您二位订回去的机票。”

    他转身往外走去。在浓厚的夜幕中他的身影有些摇晃,但是步伐迈得很大,很快他就被那无边无际的夜雨所吞没了。

    第二天,航空公司的人送来了从这座都市飞回a市的机票。

    卫父和卫母气得没有办法,卫鸿在楼下等着送他们,他们却坚持打车去了机场。卫鸿宿醉之后一夜没睡,脸色憔悴而悲哀,一路远远的开车跟到机场,目送他们进了检票口。

    他呆呆的靠在车门前,看着眼前人来人往,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往哪边走。他的生活已经全部被段寒之占据得满满的,他每天所想的都是和段寒之有关的,如果失去了那个人,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还能走向哪里,还能去到什么地方。

    卫鸿滑开手机,按在段寒之那个号码上,却迟迟不知道应该如何打下去。

    突然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从他身边走过,又突然停下脚步:“——卫鸿?”

    卫鸿抬头一看,呆了一呆。

    关靖卓和他几个助手站在那里,好像刚刚送完朋友回来,他们两人就在这种尴尬的境地下毫无准备的碰面了。

    卫鸿正烦着,两个让人又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一下子他心头火气全冒出来,把手机往裤子口袋里一塞,车门嘭的一关,咔咔几声指关节激响:“怎么,还想打一架?”

    情敌

    关靖卓楞了一下,他身后几个助手倒是立刻紧张起来了,纷纷向前把他围在中间。为首的助理十分堤防的看着卫鸿:“卫先生,您要干什么?这里大庭广众的,小心我们报警!”

    卫鸿哼了一声,“果然没种。”说完转身开车门,眼看着就要扬长而去。

    谁知道车门还没打开,关靖卓一个箭步冲上前,直接一拳揍过去。卫鸿闪身避过,狠狠一拳砸到车前盖上,嘭的一声巨响,然后他就势就这么一拳往关靖卓脸上轰下去了。

    一个当红艺人一个娱乐少东,刹那间在人来人往的机场上扭作一团。路人纷纷赶紧躲开,好事的围在边上纷纷伸着脖子看:“打架啦!打架啦!”

    助理急得慌忙去拉:“三少,快起来!三少快住手!快住手啊!”

    手忙脚乱之中,几个机场警察飞快的推开人群走过来,二话不说就要掏制暴器。关靖卓一眼瞥见,猛地一勾卫鸿的脖子,强行装出哥俩好的架势,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干什么呢干什么呢?哥俩好长时间不见,开个玩笑不给啊?”

    警察一看他们俩,先认出了卫鸿:“哟,这不是卫副队吗!”

    卫副队是卫鸿在《丛林逃生》里的角色,人气非常高的男二。

    “开……开玩笑的。”卫鸿嘴角僵硬的微笑,看起来更像是在神经抽搐,“我,我们刚刚见面,开玩笑打两下的,不当真,哈哈,不当真。”

    关靖卓用手肘勾着卫鸿的脖子,手臂用力到青筋直暴:“对啊对啊,我们,我们开玩笑来着,我们心情都太,哈哈,太激动了!哈哈!”

    “真的是闹着玩?”警察半信半疑的来回扫视着他们,“喂公众人物要注意影响哈,要闹别在机场里闹,出了机场随便找个地方多好。这年头演员都不怕曝光了吗,大庭广众之下的,啧啧……”

    卫鸿颈骨被卡的咯咯直响,脸色一半红一半紫,看起来笑容格外狰狞:“是是,您说的对,我们这就出去,这就出去。”

    “这年头啊真是的,前两天那个谁谁从国外拍片回来,刚下飞机就有狗仔队围追堵截,机场整个都乱套了,好多人拍照呀……哎呀后来车都开进来了,现场维持秩序都够呛!我说你们演员呢也稍微注意一点,我们警察也是很难做的呀……”

    “是是,您说的对!”卫鸿一把抓住关靖卓的肩膀,手指咔的嘎嘣嘎嘣响。

    “没错没错,我们这就出去,这就出去!”关靖卓牙关紧咬,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勒住卫鸿的脖子,于是头颈骨发出了危险的咔吱声。

    “行啦行啦,都散了都散了,你们也小心点!赶紧走人了走人了……”

    于是围观群众纷纷散去,警察也意兴阑珊的往回走了,一个当红艺人和一个娱乐公司少东互相亲热的勾肩搭背着,摇摇晃晃的向机场外走去。

    你看他们是多么亲密,他们的感情有多么好,他们互相紧贴着对方,几乎连一片纸都插不进去= =

    到了机场外,卫鸿和关靖卓同时狠狠把对方一摔。

    “虚伪的家伙!”卫鸿批判关靖卓。

    关靖卓嗤之以鼻:“口蜜腹剑!两面派!”

    卫鸿骂骂咧咧两句,起身掉头就走。

    “等等!”关靖卓叫住了他,“你先别慌着走,我有话跟你说。”

    卫鸿头也不回的冷哼:“但是我没什么话跟你说,一边去,去去去。”

    “哟,挺横的嘛。赶着回去找段寒之?”

    关靖卓一句话,成功的让卫鸿停住了脚步:“——老子找段寒之天经地义!老子就应该找他!关你什么事?你他妈跟段导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是,的确没关系。”关靖卓冷笑一声,“事情我都听大哥说了,你爹你妈还有你弟弟,我都听说了。怎么,寒之把自己家房子让出来,然后他自己去住酒店了?”

    卫鸿一下子脸红脖子粗了。

    我们卫鸿同学嘴比较笨,一激动就说不出来话,说出来也词不达意,经常被段寒之一根毒舌气得眼泪汪汪,只能用无敌狗爪扑把段寒之压倒解决了事。

    关靖卓很得意,他知道自己踩中情敌痛点了,而且还是致命点,一招通杀。

    “你知道他准备搬到关家去住两天吗?”关靖卓慢条斯理的拍拍袖子,“酒店什么的毕竟住着不舒服,何况他身体也不太好,我们家还算是个干净清静的地方,能让他住一段时间养养身体。马上就要开拍《兽王传说》第二部了,据说资金还有豁口?我正打算从美国输送一笔投资过来,好像这部影片非常值得我投资的样子啊……”

    卫鸿摞袖子:“你想怎么样?”

    关靖卓面孔冷了下来:“我想怎么样?”他盯着卫鸿,目光生冷厌恶,就仿佛看着不共戴天的仇人,如果这时候他手里有一把刀,可能他会直接把卫鸿给捅了,“——我当然想把你除掉,把段寒之哄回来,我们过我们自己的日子。你说我想怎么样?如果你站在我这个位置上,你会怎么样?”

    卫鸿拳头握得非常紧,他指甲深深没入了掌心的肌肉里,许久之后才慢慢洇出一丝血红。

    关靖卓冷笑一声,掉头就走。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卫鸿低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你不会这样做的。你明明知道,段寒之现在已经不爱你了。”

    关靖卓猛地回过头来,卫鸿直视着他。

    “……行啊,你行啊。”半晌,关靖卓微微的冷笑开来,对卫鸿一挥手,“竟敢对我说这种话,看在你这么有勇气的份上,我有两个问题想单独问你。跟我来。”

    关靖卓选的地方是机场附近一家咖啡店。落座的时候卫鸿故意把椅子一拉,腿一跷,一边掏手机看时间一边挖着鼻子说:“有话快点说,我赶时间,马上给段导打电话。”

    关靖卓哼笑一声,对侍应生点点头:“white tea,不加糖。”

    侍应生点点头,迅速离去。

    “这里曾经是段寒之经常来的地方。”关靖卓把玩着银勺,淡淡的道,“我每次从外地出差回来,他都会来机场接我,然后我们一起在这里喝杯茶才离开。我们每次就坐在那个位置上,那边那个靠窗的位置,他喜欢面对着门的方向,听我说话的时候他眼神总是很专注,说到关键的地方他总是会笑。”

    “现在他不会看着你笑了。”卫鸿面无表情的说。

    “你错了,时间能改变一切。时间能让我们原本那样相爱的人反目成仇,也能让我们现在彼此仇视的人重新爱上。只要有时间,有条件,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卫鸿脸色黑了。

    “更何况,你才跟段寒之相处多久?你在他心里地位有多高?他能忘记我,也当然能忘记你。人生长着呢,发生什么事都是说不定的。”

    “哪怕我在他心里的地位没你高,我也比你爱他!”卫鸿反唇相讥,“至少我没找个未婚妻来拍女主角气他,我也没有一个未婚生子!”

    关靖卓沉默了一下,“……那个孩子不是我的。”

    卫鸿愣了愣。然而紧接着关靖卓摇了摇头,像是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你真觉得我一点也不爱段寒之?你觉得我们之间没感情?”

    “……有也早淡了吧。”

    “没有。卫鸿,你还年轻。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感情,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消失,它只会在时光的沉淀下渐渐发酵,就像跗骨之蛆一样让你挥之不去。人的肉体可以腐烂,人留下的痕迹会渐渐灰飞烟灭,但是直到你死去的那一刻,你都还记得你曾经爱过。”

    关靖卓微微抬起头,仿佛带着微许嘲讽的意味注视着卫鸿的眼睛,“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的存在就是你和段寒之之间最大的隐患。我随时等在局外,只要你一出局,我立刻代替你的位置,让你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入局的机会。”

    “……”卫鸿沉默着摇摇头,“可是他已经不再爱你了。”

    关靖卓古怪的笑了一下。

    “你知道当年段寒之为什么离开我吗?”

    “你脚踏两条船……跟郁珍相好来着?”

    “不,我当年其实根本没碰过她。”

    卫鸿一惊:“那那些照片……”

    “假的。关锐做了假。”

    卫鸿其实对关锐的印象还算不错,因为她是段寒之和关靖卓之间最大的阻碍者,情敌的敌人就是自己的盟友哇= =

    “她出了钱,叫段寒之离开,但是之后段寒之用十倍的钱换给了她。为了让我死心,她告诉我说段寒之为了钱而离开我。”关靖卓苦笑了一下,“我就真的这么以为了十年。十年来我一直在问自己,为什么当年我以为能白头到老的感情竟然输给了金钱?为什么我那样深爱的人,可以为了钱而离开我?我最后得出的答案是因为我还不够有钱,我没有足够的力量,去给他他想要的东西。”

    关靖卓伸手捂住眼睛,停顿了几秒钟。

    “我以为只要我拥有了足够的力量,有一天他还会回到我身边。但是很不幸,我错了。”

    卫鸿喃喃地道:“你的确没正确过。”

    “明明是非常容易就可以解开的误会,却困扰了我整整十年,把他从我的生命里带走,把我从一个热情冲动、对未来充满美好幻想的年轻人,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们都回不去了,对于彼此的不信任毁灭了我们的一切。”

    咖啡店里香气袅袅蒸腾而上,萨克斯管的音乐回荡在原木壁炉的角落里,火焰燃烧发出轻微的劈啪声响。

    “你为什么不跟他解释清楚?”卫鸿忍不住问,“这样的误会让段导也很痛苦的吧。”

    “我上次是想跟他解释的,我想告诉他我没有背叛他,郁珍的孩子不是我的。我有死精症。”

    卫鸿有点惊讶的呆在了那里。

    关靖卓却突然转变了话题:“你知道为什么当年关锐非要逼着我娶郁珍吗?”

    卫鸿摇了摇头。

    郁珍在圈内的口碑其实不错,很多后来进圈子的人都仰慕她,算起来真是个天后级的人物。一开始卫鸿也觉得奇怪,关家这样的豪门要娶怎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非要是郁珍?以卫鸿的思维她是绝对得不出答案来的,最后他只能认定是关靖卓自己喜欢郁珍,因为喜欢郁珍所以他背叛了段寒之。

    “你不知道,其实关家的血缘关系非常复杂。关锐是关老爷子和我母亲的女儿,关烽同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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