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恐怖。
他听到妈妈的尖叫和头撞上墙壁的钝击,一声一声,他被推着锁进了房间,在门后哭得没有力气。
是那个人回来了。
每一次回来都是他和妈妈的噩梦。
打翻一地的饭菜,玻璃渣子,碎碗片,恶毒的谩骂,还有妈妈的一声不吭。
后来就是拳脚相加,变本加厉。
他受不了冲上去保护妈妈的时候,妈妈第一次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那个人最后没有打他,而是把他锁进了房间……
“我不打这个野种,嫌脏!”
“他不是野种。他是我的孩子。”
他听到妈妈一字一顿地说话。
那个人笑了好一会。
“婊-子就是婊-子。”
血瘀满面的妈妈开门来抱他。
他抱着膝盖哭得眼睛都花了,但是在看到妈妈的时候,吓得忘记了上前。
后来还是筝姨赶过来把他们俩一起送去了医院。
“离婚吧……”
迷迷糊糊,他听到筝姨坐在床边低声说些什么。他看到妈妈轻轻摇了摇头,手里攥着沾了血的纱布,“他也不容易……”
“容易?”筝姨气得一下站起来,回头看了他一眼,勉强压低声音:“谁容易?!每次回来就知道打你……他还是人吗?!”
“他不打小昇。”
“他还帮我一起照顾小昇……”
“他那是照顾吗?”筝姨的怒火安安静静,却让妈妈头都不敢抬起来对视。
“……他起码让小昇上学了……我……”妈妈双手捂脸,“我感绪。整个人被收拢,环抱,是一种保护的姿态。
有人在保护他。
在瞬间的停滞中,平昇几乎就要冷笑,保护一个拿刀的人?
眼前昼夜颠倒,热度依旧。
片刻的愣神,思绪一片空白。
有什么被凭空斩断,那些汹涌的情绪被短暂驯服,妥善安置。
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跟我回去。”
“平昇。”
回去?
他能回哪去?
更何况,
他一点都不想回去!
三年,整整三年,一千多个日夜,仇恨在血液里被一遍遍加热,沸腾,再冷却,凝固。
至今已是寒冰煮血,回头无路。
像是预料到了一样,时间禁锢的闸门被撞开,拼了命一样的后踢与手肘撞击朝着温应尧袭来,两个人开始沉默的搏斗与完全的控制。
温应尧低头看着几乎疯了一样的平昇,神情依旧没有什么波动,只是收紧了手臂。
所有的挣扎都被轻松化解,都被包容进背后的怀抱。
而两人之间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平昇全身是汗,背心渗出,贴上温应尧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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