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走了过去,拢了拢裙子,坐在了里德尔身边,歪着头努力笑着看他,无声地说:“公子,我们出去看看雪,不要杀人好不好啊?”
☆、弱水六
灯火朦胧,里德尔心里一动,向身侧望去,什么也没看见。
他长叹了口气,仰头靠着,鬓角的发垂落到耳边,脸庞仿若霜雪雕就,密室昏暗的光线却将他苍白的眉眼,映得波光潋滟,可身形瞧着愈发模糊了。
黛玉抬眼看着里德尔,伸手去拉他的衣袖,“不去看雪也没关系,方才那扫帚真漂亮,你再幻化出一把好不好?”
里德尔忽然抬起了手,黛玉吓了一下,他却只是把手伸进长袍口袋里,拿出了一碧绿晶莹的物事。黛玉探头去看,是她的簪子。
他的手心里躺了一长一短。一是哈利的魔杖,冬青木纹路坚硬清晰,一是黛玉的簪子,小小精致,好像用力一碰就会碎掉——里德尔另一手拿起黛玉的簪子,捂在了心口,目光里像是落满了寒风,叹息般的呢喃道:“……我怎么敢耽误你。”
话音一落,连里德尔都不相信自己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言语。
黛玉心里一抽一抽的疼。公子在旁人面前都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即使自己已经很难过,已经很疼,已经快撑不下去,还是绝对不肯露出一丝一毫软弱的神情。
为什么要强撑着呢?何苦强撑着呢?
即使这样,公子一个人的时候,还是会靠在石柱上,孤零零地发怔。
陪着他的,只有一条不会说话,傻乎乎的大蛇。
想到这里,黛玉眼睛一热,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
眼泪滴下来,染湿了裙角的小花,青色的一片氤氲开来。里德尔心口一疼,这回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黛玉了——他明明是愣住了,却摆出了从容的姿势,眼角好看地翘起,“你怎么还在这里啊?我的小姐。”
黛玉红着眼圈不说话。里德尔心知方才狼狈的模样被她看了个一清二楚,藏在袖子下的手暗暗握紧,旋即松开,故作轻松地将那簪子簪回了黛玉的发间,笑着理了理她的发,“这小玩意儿还你,可别再哭了。”
里德尔虽不愿再看到黛玉哭,但是也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拭去了泪水,重重地一点头,撅起了花瓣似的小嘴,说出的话可不饶人,黛玉气鼓鼓道:“你为何总是故意摆出个潇洒的姿势,瞧起来委实傻得很。”
里德尔被黛玉的话噎得够呛,“……”
瞧着里德尔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黛玉倒先笑了,她眨着盈盈的眼,灿然轻声道:“不过我挺喜欢的。”
她满意地看到里德尔浑身又放松下来,不知为何,又怅然了。
公子这个人啊,其实很好懂又很好哄,只要足够的耐心和细心。可是,等她离开,就再没有人心疼他了。
让人怎么忍心。
黛玉看着他笑,“哪儿都不去也没关系,什么都不做也没关系……我们就这样坐着说话,叫胖滚滚也过来,只是说话,好不好?”
里德尔皱眉,“胖滚滚?”
黛玉歪头,“对啊,就是你养的那条蛇……”她狡黠一笑,“我猜,公子肯定还没有给它取名字。”
里德尔终于真心实意地笑了,“你给它起这名字,经过它同意了么?”他挑眉,“小姐,你叫它一声,看它会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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