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染,你舅舅我可怜啊,从小到大都从家里要不出银子来,若是他们知道弄这个,那更是一文钱没有。小染,你守着个偌大的府邸,又不娶妻又不纳妾的,除了见你收几把烂弓养几匹劣马,也不见你有什么别的嗜好,你留着银子也没用,资助一下舅舅成不成?”
一提到钱,明染也沉默了,片刻后道:“小舅,这次回来我也问过府中管家,我那一年走了之后,所有的家当包括我娘的陪嫁,都被大姨母一道懿旨封在库房中,她还把钥匙房地契都给拿了去,说是没她的手谕,谁都不许动,连我都不能动,等我定亲了才发还。如今我去哪儿给你弄银子出来?况且,纵然我现在不曾娶妻纳妾,但不代表着以后不娶妻纳妾,我把银子都给你拿去唱戏,你让你外甥媳妇将来喝西北风去?而且小舅,你不过是唱个戏而已,也不是什么关紧的事情,我的银子还是让我留作别用吧。”
钟栩气得把手中折扇往案上一拍,拧眉道:“什么叫唱个戏而已,我唱戏怎么了?我唱的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戏!你燕雀安知我鸿浩之志哉?况且你娶妻怕什么,我大姐姐可是偏心得紧,天天只会念叨着你,说你幼失怙恃可怜巴拉的,若真是你娶媳妇,必定是她拿了私房出来办,还舍得让你出一文钱?”
当今钟太后出自云京六姓之首的银柳街钟家,一母同胞三姐妹,另有两个兄弟。明染的娘在女儿中排行最小,偏生又红颜薄命去得早,明染他爹也死得早,于是他跟着大姨母和二姨母各自混过几年。他从小话不多,伪装得很乖巧,但若本身是头骡子,你就是给他套上金辔头,也有装不下去的时候。至于钟家的幺儿钟栩,则是另一头骡子,两头骡子臭味相投,曾经闹出过不少事情,有那么一阵子也算是云京六姓中的风云人物,颇让他大姨母头疼。
如今明染双手交叉托着下巴,微微侧头凝望自己小舅,见他一忽儿眉飞色舞,一忽儿又了,你说啊小染!”
明染哑然,心道我娘死了多少年了,她怎么拘着你?他道:“我对你的坎坷遭遇很同情,但无能为力。我只给你出一架箜篌,别的没有。”
钟栩长身立起,怒指他:“你……你……亏得我还天天盼着你回来,原来你这般小家子气且毫无亲情,我白看了你这么大,没法子再和你一起玩儿了!”
他呼哧呼哧地,明染也不怕气坏了他,只管云淡风轻坐着,不缓不急劝道:“唱戏这个事儿,我的确不看好,你若是真闲得慌,不如随着我干些别的。也省得你为了你那鸿浩之志,落得过街老鼠一般,躲这个躲那个的,你憋屈不憋屈?”
钟栩怒道:“不行,我必须演一出戏出来,不然我死不瞑目!染妹子,你说你帮不帮吧,你若是也不管你舅舅,我……我就下阴曹地府找我三姐喊冤去!”
他好歹是自己小舅,这般要死要活的闹,明染瞪着他看了一会儿,也不得不重新斟酌此事,半晌方道:“只排一出。”他将手边的青皮书册随便翻了一翻:“你挑一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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