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含糊糊地喊了一声“桂官”伸手就把人拉到了床上……
端着铜盆正欲跨进屋的树香听到屋里传来的低低悲鸣声不由地僵住了脚步求助似地朝溶月斋的方向望去。
他身后一个和树香差不多的男童不明所以地问:“树香哥哥你站在这里干嘛!老爷还等着我们的洗脸水呢?”
树香回头薄薄的晨曦照在男童的脸上飞扬着一双剑眉透着丝丝的飒爽。树香一阵恍惚好象很多年前自己第一次见到桂官。不也不是很多年好象只有两、三年的样子只是感觉很久了好象已经十年甚至二十年那么久了。
男童看见树香望着露出明快的笑容象山润的泉水那样清澈又象是柳梢的嫩芽那样清新……
“哐当”一声树香手中的铜盆掉在了地上他一转身朝溶月斋跑去。
两棵古老的香樟树依旧相依相偎地缠绵在一起树香推开溶月斋的门喊了一声“桂官”还没有变声的童音回响在空旷的书屋里。
没有人应。
他跑到溶月斋桂官的床榻前半新不旧的香秋色褥子年年有余的江南瓷枕湖色杭绸里子天青色织锦被面的棉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没有一点摺子。
树香满脸的迷茫地在书房里打转:“桂官桂官你在哪里?”
丁执事拿着一根刚抽根的柳条百无聊赖地转悠着来栖霞观已经两天了每天就是蹲在这里看林子。还是得想个办法调回老爷身边去当差才能象上次给老爷买了一个小童回去自己私下扣了一百两整整一百两啊!在夫人身边最多去买点胭脂水粉什么的一年也得不了二十两……这些阀门贵胄可真是让人觉得恶心竟然喜欢玩……真是吃饱了胀着了让他饿三天看看……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想起因洪水被饿死的弟弟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找了一个树桩坐了下来。
刚坐下来没多久丁执事就看见自己贴身的小童喜田神色慌张地跑过来。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顾夫人那张腊黄的没有血色的脸立刻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丁执事紧张地站了起来。
可千万别在他当差的时候出事啊!
你越是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那喜田一看见丁执事远远地就喊道:“出事了出事了?”
丁执事心中乱跳上前对着喜田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慌慌张张的象什么话给我站稳了再说。”
喜田委屈地捂着头含含糊糊地说:“老爷老爷让回去说是家里出事了!”
丁执事一颗悬着心又提了起来。
和欢陵一起买回来的那个小童就是不听话被顾老爷给玩死了这次又新买了两个难道是……
他紧张地问:“是谁来传的话?还说了些什么?”
喜田摇头:“是老爷身边的砚香只是说让立刻就回去。”
丁执事忙跑到田嬷嬷那里去禀告了夫人然后随着砚香回盛京。
路上丁执事塞了一小块碎银子给砚香:“爷找我什么事?”
砚香也不知道:“只是催得急要执事务必五点以前赶回去。”
回到盛京的顾家还不到五点他急着往顾老爷屋里赶沿途却仔细观察着府上的诸人。
外院好象一切正常偷懒的还在那里偷懒溜号的还在那里溜号可一进了顾老爷住的院子气氛就立刻变了阴沉沉的几个男童哆哆嗦嗦地站在墙角大气都不敢吭的样子。
砚香几步上前给丁执事叩了门没有人来应门顾老爷亲自应了一声。砚香立刻推开门侧身上丁执事进去然后就小心翼翼地掩上了门。
屋子里的扇户都关着光线有点暗丁执事眨了眨眼睛才适应屋里的光线。
顾老爷盘腿坐在那架雕工精美的八步床上手里正端着一个粉彩小茶盅。那茶盅丁执事认得是去年江南刘府的舅爷来时送的一共十个说花了四千两银子每个划四百两都能在布政坊买幢三进的青砖小院了。
丁执事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接过顾老爷手中的茶盅放到一旁的小几上点头哈腰地轻声道:“老爷您找小的来有什么吩嘱?”
顾老爷面带微笑黝黑的眼睛如千万的古井似的好象有千万条阴灵在里面飘飘荡荡出不来。
他伸出洁白修长的手指了指地下。
丁执事随着他的手指望去立刻身形不稳地“蹬蹬蹬”连退了三步:“这这是……”
声音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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