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皺
褶都沒有的一片平川,稀稀拉拉幾根毛,形成一個細細的長條,服服貼貼,順順
溜溜。
張蘭芽隨意地披了一件寬大的外衣,搬了張椅子在天井裏,雨後的天氣很清
新,暖暖的月光從花架漏下來,斑駁地灑在她的身上,她覺得脖子有點癢,像有
人在耳垂哈氣,婦人伸展著四肢,頭顱左右晃了晃,像被男人入侵那樣。
她的指甲經過精心的打磨,平滑潤圓 婦人的中指從唇間劃過脖子,又哆嗦
地爬上一隆起而有些鬆馳的山崗,在那通往神奇境界的關健所在慌亂地摸索了一
回,三摸兩摸,那肉峰就像小兔子一樣在手底下蹦蹦跳跳。
手向下滑,又繼續地遊弋著抵達一片有點乾枯的草地,她的手陌生地探進荒
廢好久了的地帶,想在這片曾經的沼澤地找到久違的感覺 一番努力後,不禁心
帙搖盪,得意忘形,狂浪起來。女人痙攣了,她打了個寒戰,喉嚨深處發出一陣
快樂的呻吟。
從那以後,婦人食而知味,無數次在睡不著的暗夜裏重操著這令人欲仙欲死
的遊戲。但做多了,卻使她的心裏更是惶惶茫然,沒處著落。白天裏卻又昏昏然
全沒了精神氣,而且見不得男人,滿腦子儘是男歡女愛。
她翻來覆去,草席子整夜沙沙作響,床板格格響著。鄰居嬰兒的哭聲,咳嗽
吐痰聲,踏扁了鞋跟當作拖鞋在地板上擦來擦去,擦掉那口痰,這些夜間熟悉的
聲浪都已經退得很遠 聽上去已很渺茫,如同隔世。後院裏一隻公雞的啼聲響得
剌耳,沙嘎的長鳴是一支破竹竿,抖呵呵的豎到了天上去。
忽而有個漢子發聲喊,叫醒大家起來倒馬桶,是個野蠻的吠字,有音無字,
在朦朧中聽著特別震耳。婦人知道天快亮了,夜晚過去,黎明像巨大的梔子花濃
香熏人地插進了小小的窗戶,那紅黑兩色窗簾的縫隙。近郊的農民到城裏收糞便
來了,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了他一個人,所以也忘了說話。雖然滿目荒涼,什麼都
是他,大喊一聲,也有一種狂喜。
婦人就起了床,一邊打開了紅漆剝落的門,一邊梳烏雲也似的秀髮,一邊摘
取梳齒上的落發,一邊使長指甲哢哢地撥動梳齒,撥出一陣急弦般的繁響,拋射
出無數細小的銀色的頭屑,在晨光中款款地飛舞。
她把挑著一擔糞桶的男人招呼過來。男人粗糙的皮膚和過多吸收了紫外線的
臉,暴露了他常在日頭底勞作。一件上衣脫下盤在肩膀上,暴突的眉眼,野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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