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否说明他其实一直没有动真怒?现在才是碰了他的痛处,动了他的底线,令他无意间挥发出潜能。
若是如此,这个男人内心之坚横,意念之强大,恐怕犹胜于他表露给世人的外在……
昏昏噩噩中,忽冷忽热交替。冷时牙齿互磕抖成一团,但每当要冻僵时,便模糊嗅到新雪的气息,随后被有如初阳般的温暖覆照,直到身体渐热。热时大汗淋漓五脏六腑都似在燃烧,扯拽开衣服还是觉得难耐,想把皮肤都扒脱好散热,而在此时则会有一股冰寒自灵台穴注入体内,使焚热渐渐平缓。
如此反反覆覆,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日,我终于在肿胀欲裂的头痛中醒来。扶着头,颤巍巍的爬起来,茫然四顾,脑中空白一片。慢慢的左右转动脖颈,过了好半天才隐约看出来自己好像在一个四壁结冰的山洞中。
“你醒了。”空山新雨后般灵透的声音。
我愣了半晌,才迟钝的望向声源处,见是个同声音一样净澈绰约若天人的雪衣男子。我呆呆的望着他,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一切都隐隐约约模模糊糊,脑中走马灯似的闪现很多片段,却一件都不清晰,欲细想便觉头痛若裂,额上青筋都突突暴跳。
雪衣男子看出我神情不对,七彩流转的眸子微凝,和声问道:“你怎么了,还好吗?”
我仲愣无措的瞪圆眼睛,目光发直不知所措。
雪衣男子眸露忧色,慢慢走近我,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问道:“你能看到我的手指么?”我呆呆点头,他轻舒口气,继续问道:“那你知道这是几吗?”我想了想,头筋突地一跳,禁不住呻吟一声抬手抱住脑袋,但却脱口回道:“二。”
他冰眸中显出疑惑之色,“你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么?”
“哦……”我愣住,口唇翕动,却吐不出来似乎就在嘴边的两个字。
“想不起来吗?没关系,再好好想想。”他面上虽没有笑容,但却予人种难以描述的圣洁祥和感,便如走进佛堂神庙,令人浑然忘俗,心绪平和。
我呆望着他,头痛奇异的舒缓下来,努力去想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两个字,只觉答案在远之又远的记忆深处,要拨开云雾跋涉万里才能找到。
雪衣男子看到我困惑痛楚的样子,平和的道:“不用执着,想不起来就算了……”
“胡泊……”我突然脱口而出,呆了呆又困惑的仰头看他,“……琥珀?”
“很好,你还记得。”他微微点头。因为我现在口齿本就不清,这两个词的发音又极其相似,猝然间他没有听出我说得是完全不同的四个字。他七彩流转的眼眸中闪现淡淡喜悦,“好在我明白了你的意思,那一掌没有击实,否则……既然还记得名字,应该没有失忆。”
我伸直脖子侧着耳朵,努力的想听懂他在说什么,可是思维反应都慢极,好半晌才懵懵懂懂的明白些。虽痴痴呆呆的,但心中也隐隐的觉得自己不太对劲,不觉嗫嚅问道:“你在说什么?你……是谁?”
雪衣男子眼中的那丝喜悦凝结,“你不记得我是谁?”我摇头。
“再想想,不用急,慢慢来。”他的语音表情一直没有什么太大变化,如玉像似止水般恒定无波,但却不觉得冷漠呆滞,而是祥和静蔼。
我紧皱眉头瞪大眼睛对他上下左右仔细打量,是觉得有些面熟,可又感到陌生的很,再努力想,头就又痛了起来,便放弃的摇头,缓慢的道:“真不记得了,我们认识么?”
他微微颔首,却又有些迟疑,“算是……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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