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使人喊冤的,连岳一鸣都亲自承认杀人了,这个案子还有什么疑问呢?请大人明鉴。”
朱传宗道:“是吗?你如果不用刑,犯人会被屈打成招吗?现在立刻传岳一鸣上堂来。”
周县令一使眼色,衙役连忙去提犯人。
一个戴着枷锁的犯人被带了上来,朱传宗见他相貌斯文,四五十岁年纪的样子,面目黄瘦,跪在丹墀,低头流泪。
岳可人本来躲在后堂,这时候看见她的老父亲,奔了出来,跪在他的身边,哭道:“爹爹!”
二人抱头痛哭。
朱传宗大起怜悯,不过这是大堂,便叫道:“岳一鸣!”
犯人答应:“在!”
朱传宗道:“你为何无故杀妻?是何道理?有什么冤情吗?只管说来,本官为你做主。你女儿千里到京,为你陈述冤情,因此本官奉了上命,不远千里来到这里为你洗冤,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来吧!”
岳一鸣满眼落泪,往上磕头,良久道:“小人的确是不小心,一时失手,把妻子杀了。并没有冤情,请大人饶恕。”
岳可人悲声道:“爹爹,这位朱大人会为您洗冤的,他官大的很,您不用怕的。再也不会有人给您上刑了。”
朱传宗听岳一鸣不敢喊冤,看他身体有多处伤痕,怜悯地道:“不错,你有冤情,尽管说来,本官奉皇上之命,扫尽天下不平事,让天下太平清白,你就放心好了。”
岳一鸣抽泣了一会儿,磕头道:“大人是青天大老爷啊!可是小人真的没有被冤枉,请大人放过我吧!”
朱传宗这下呆了,过了一会儿,问周县令道:“听说有一个女人,自称是岳一鸣的夫人,可有这事?”
周县令忙笑道:“大人英明,的确有这个女人,可她是个疯子,根据我们大梁律法,疯子是不能做为证人的。”
朱传宗冷笑道:“你说是疯子就是疯子?传这个人来。”
周县令仍旧笑道:“大人,有医院的医生作证,那女子的确是个疯子。这个女人家住在广兴县。如果要传她,可要等两天了。”
朱传宗道:“好,明天我要见到她,你们立刻派人去。”
朱传宗公事完毕,来到后宅,脱了公服,在书房和吴思远闲坐,想起方才之事,只说“奇怪”道:“先生,您看这个岳一鸣怎么回事,他是怕被毒打吗?怎么不敢喊冤?”
吴思远道:“我早说了案子不是那么容易办的。就算是白的,这些官员串通起来,非要说是黑的,你也没办法。岳一鸣到底怕什么,我们现在也不知道,要慢慢询问吧!”
朱传宗怒道:“干脆我把这个狗官关押起来得了。”
吴思远道:“没有证据,谈何容易啊!要是也先打后审,和这些贪官有什么区别?而且我朝官员,按律不能随便处置的。”
二人正说着,周县令前来拜访,送上了程仪和拜帖,上面写的都是送的礼物。
吴思远道:“当官的不打送礼的。我看少爷收下算了。反正这个案子不容易办。不如顺手卖个人情。”
朱传宗一把把礼单撕碎,道:“先生当我是什么人?要是为了钱,我这么远到这里来干什么?”
对仆人道:“你去告诉周县令,就说我说的。除了公事,其他的一概免了,如果再送礼来,别怪我治他个行贿之罪。”
仆人去了,吴思远道:“按官场的规矩,这家伙以为你要更多的礼金呢!会送更大更好的礼物,等你再拒绝,他知道我们动真格的了,以后和我们可就是敌人了。”
朱传宗轻蔑地道:“他?一个小小的县令,配当我的对手吗?”
吴思远道:“如果案件不查清楚,利用官比他大,来找他的罪状的话,我觉得这趟来的可就不值得了。”
朱传宗凛然道:“先生说的对,我要调查清楚,让别人心服口服,才显得我的本事。请先生多费心了。”
心想:“吴先生似乎对我要求很严格,真把我当他的徒弟了。”
果然,第二天周县令便以谈论公务的名义,请朱传宗吃饭,朱传宗推托不去,可是周县令说是公事请教,到了中午时分,便拉上他吃饭。
朱传宗心里冷笑,心想:“看你耍什么把戏。”
索性也不推迟了。
席上,周县令和一些个官吏谈论风月,又拿出了一幅字画给大家观赏。这幅画是著名画家是善子常的群马图,是罕见的珍宝。
众人都称颂不已,说万两银子也买不到这样的珍品。
周县令道:“下官偶然的机缘之下,得到了这幅珍宝,可是我一个微末的小官,怎么能配拥有这么名贵的画呢!不如请巡按大人收藏吧!只有大人才有这个资格。”
众人也是连忙说好话,朱传宗见这幅画真的是非常精妙,心里也很喜欢,可是知道要是收了这样的重礼,以后的案子可就不能破了,体会到了办案的难处。当下道:“我不喜欢字画,再说,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不能收,这不是收贿吗?”
周县令看朱传宗的神情,就知道他其实很喜欢这副画,忙道:“大人,这可不是贿赂啊!这幅画我送给大人,大人给我提一幅字,我们这就是互相交换礼物了。怎么能算是贿赂呢?”
朱传宗道:“我的字怎么能值得了万两银子呢?这还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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