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石头有什么好看的,于是便问道:“娘娘,这石头有什么好看的?臣愚鲁,对此是一窍不通啊!”
媚妃这才微笑看了他一眼,道:“你可别小看这玩石藏石之风,这可是自古有之,前朝有个宰相牛僧儒,对玩石有句话,叫做:‘待之如宾友、视之如宝玉、爱之如儿孙’。你看这石头多重要?”
朱传宗笑道:“小小的石头这样受重视啊?真没想到。”
媚妃笑道:“看来对这事你没有留心。前朝许多名人,例如黄庭坚、欧阳修、陆游等人都有石癖,苏东坡写有咏石诗:‘前溪电转失云峰,梦里犹惊翠扫空。五岭莫愁千嶂外,九华今在一壶中。天池水落层层见,玉女窗虚处处通。念我仙池太孤绝,百金归买碧玲珑。’这玩石藏石之道,可是很有学问的,你看那么多的名人都喜欢石头,可见石头当中,隐藏着万千世界啊!”
朱传宗听她娇柔柔的声音,将这首诗念得沁人心脾,不由更爱,真心赞道:“娘娘如此有学问,臣真是长见识了。”
媚妃见他爱听,便又讲了一些关于石头的学问,边走边说,两人回到寝宫,媚妃笑道:“昨日好生舒服,今日再来吧!没想到你年纪轻轻,懂得的也多。”
朱传宗道:“娘娘学问才多,方才听娘娘讲玩石藏石之道,大长学问啊!”
两人边说着,媚妃边伏在床上,让朱传宗按摩。
媚妃道:“朱大人不知道平时有些什么爱好啊?”
朱传宗一愣,道:“我?我每天办案查案,忙得很,也没什么空闲时间,并没有什么喜好。”
媚妃笑道:“这可就不对了。人生在世,一定要有些爱好才好,不能总是想着事业,这样才不白活一辈子。世上有许多好玩的,有趣的很呢!比如诗词歌赋、刺绣、茶道等等,大人还是涉猎一些,才知道世上的一些趣味,否则人生多么无聊啊!皇上那么忙,还是有时间弄这么东西的。这显示了一个人的修养和内涵,大人年纪这么轻,应该多学一些。”
朱传宗以前不留心这些,哪里懂得这些生活的情趣,忽然想起了什么,自嘲道:“我想起来我爱好什么了。”
媚妃笑道:“哦?大人喜欢什么,能否说来听听?想必是不错的爱好。”
朱传宗道:“小的可不敢说,怕娘娘砍我的头。”
媚妃咯咯笑道:“你这人真是故意吊人家胃口。好吧!你无论说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听见,谁也不会知道,也不会怪你,总成了吧?”
朱传宗听她软语求肯,哪里还能忍得住,有些难堪地笑道:“我喜欢收集美女。”
媚妃先是一呆,随即笑个不停,忍不住笑倒在床上,笑得花枝乱颤,看得朱传宗欲火高涨。
良久,媚妃才忍住笑,道:“大人这爱好很好,要继续努力下去才是……”
抬眼见朱传宗双目发亮,脸色通红,便伸手在他脸上一拂,道:“你怎么了?”
朱传宗这才从欲火中醒悟过来,强忍着冲动,道:“没、没什么。”
媚妃见朱传宗神情古怪,加上这两天和他相处得熟悉了,满面羞红,想了一会儿,忍不住笑道:“外面不是说你是……你还收集美女做什么?”
朱传宗见她模样可爱之极、有心开玩笑,便正色道:“收集美女的学问可大了,让我讲给娘娘听听。这美女可以分为才女型、大家闺秀型、小家碧玉型等等,美女就像是珍宝一样,只有懂得鉴赏的人,才明白她们的价值。”
媚妃见他谈论起美女头头是道,倒收起了玩笑之心,也点头道:“你说的有理,美女既然是珍宝,就要懂得鉴赏,可叹不知道多少人只知道收集珍藏,却不知道爱护鉴赏,真是暴殄天物啊!”
她见朱传宗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忙岔开话题,道:“比如这养石。雨花石清幽淡雅、钟乳石晶莹多姿、菊花石五彩斑斓、矿晶石玲珑剔透,那绚丽的色彩、流畅的花纹,或似人若马、栩栩如生;或小桥流水,天然成画,真可谓一石一世界,一石一亘古。可是要是不懂得观赏,就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处呢!”
朱传宗见她流露出芳闺寂寞之意,知道皇上虽然宠爱她,可是皇上毕竟是年过六旬的老人,而且很多政务要处理,而她正当芳龄,自然觉得寂寞,便笑道:“娘娘说的对,这些奇石应该让爱它的人欣赏它才不寂寞,否则就算是再新奇、再精巧,放在书房花园没有人欣赏也是无用。好比瞎子点蜡烛,白费蜡。”
媚妃听了一笑,道:“听你这番话,可知大人是个有品味的人啊!美人和石头一样,都各有性格,懂得鉴赏才好。美人儿就算歌舞出色,如果跟的主人是瞎子,那就无用啦!只是不知道你的鉴赏功力如何呀!”
朱传宗听了脸色一红,忽然想起他身边这些美女,他一直以来其实并不懂得欣赏,媚妃虽然是在埋怨命运不济,嫁给了年老的皇上,可是他也犯了类似的错误,不由在心中思量起来。
两人谈论起严肃的话题,便都各想心思,一会儿都发觉气氛不对劲,笑了起来。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越来越是投机,可是朱传宗不敢久留,他凭着对经脉的一些了解,用心给媚妃按摩疏通了一番,便告辞去了。
朱传宗先回到衙门办差,晚上回到外宅,薛金线正在房中刺绣,见他回来,便放下手中的绣品。
朱传宗忙拦住她道:“不用劳烦,夫人还是继续绣好了。”
薛金线笑道:“今天怎么转性了?平时我刺绣针织的时候,你都说我不理你,冷落你,这次怎么又让我做了?”
朱传宗笑道:“以前我只注意夫人姿容绝世,少看一眼都舍不得。却从没仔细见识夫人巧夺天工的技艺。况且夫人这样的可人儿,闲有闲的姿态,忙有忙的风情,只欣赏一种,实在是暴殄天物。可惜我错过了不少,现在要好好补上。”
薛金线嗔道:“油嘴滑舌!”
心里却甜丝丝的。她一直以自己的绝艺为傲,朱传宗却不甚在意,仿佛只贪图她的美貌,今日听了这话,不由芳心暗喜,大有琴瑟谐鸣之感,道:“那你就坐着等会,我绣完这方图就陪你。”
朱传宗坐到薛金线身旁,见她秀目微垂,左手持绣线,右手春葱似的玉指拈着一根金针,时穿时挑,时捻时刺,动作轻巧柔美之极。瑶鼻开翕,俏脸上满是专注神情,贝齿轻咬着朱唇,真是妩媚动人,别有风情。
朱传宗心中暗骂自己:“金线这样的奇女子,既有绝艺傍身,又饱读诗书,智慧过人,我怎么能当寻常的花瓶女子那样看待呢?枉我成亲之前还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人品才华。一个只知道寻欢纵乐的俗人,可配不上她,幸好我及时醒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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