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高度在重山叠叠间并不醒目,寻找起来就难度不小。
“天黑前是看不到天盐了,找个地方宿营吧。”傅莼说。
阿图应了一声,然后便独自滑行离去。过了约么一刻钟,他便转了回来。
“山腰有个洞穴,可以用来过夜。”
半山腰果然有一处洞穴。山洞的入口开在西面,进洞后向着东南方有一条数丈长的天然甬道,然后转东北面形成一个内凹的石窟。石窟方圆十来丈,洞壁上数道裂缝天然透光,是再理想不过的夜宿地了。
阿图在洞外从枯树上取柴,耳中闻得远处树根灌木丛中唰唰作响,一转头就看见一只灰扑扑的雪兔正竖立耳朵藏在一段白皑皑的朽木之后。他即刻回洞取箭,出洞之时,雪兔已然不见。
他并不气馁,既然有一只野兔出现,那附近一定还有。于是蹑手蹑脚地跑进前方的一片森林,耳中凝神细听四周的响动。
不多时,只听得“啪”的一声踩断枯枝的声响,一只灰黄的狍子随声窜出。他即刻连发三箭,两箭落空,一箭中后腿,这使得狍子一下子就栽倒在雪地里。他赶了上去,抽出腰刀便结束了它的挣扎。
“看来,今天的收获真不小。”他扛起了狍子便沿着原路返回。
火架上烤着两条狍子的前腿,火暖肉香。冻了一天的脸庞被暖得红扑扑地,傅莼指着狍子腿说:“知不知道,狍子皮能卖个好价钱。”
“哦。糟糕。”
他看了看火架下的另外两条狍子腿,都是连皮带肉地砍下来的,这下就不禁有些后悔了,满脸都是懊恼之色。
傅莼见了,哈哈猛笑,骂一声“贪财鬼。”
肉烤好了,阿图将一条腿分给了她,自己则啃起来另外一条腿。狍子肉很香,只是有点过于油腻。傅莼用刀削着肉吃,只吃了七、八片就吃不下去了,剩下的自然都归了阿图。
夜逐渐地深了。
风从西面的洞口灌入,于岩壁上撞击数次从裂缝涌出,啸鸣着鼓在耳边,令人倍感清冷,但火焰跳动在身旁的火堆之上,足以将两个人的铺盖温暖了。
阿图拥被而卧,却怎么都睡不着。
失眠的冷夜勾起了说话的**,他忽然轻唤一声:“莼小姐。”
“什么事?”火那边传来同样轻声的回问。她闭目盘腿而坐,掌心向天,放在双腿之上,似乎是在练功。
“我猜,这次出来探路是你自己的主意,对不对?”
那边的回答明显带着犹豫:“何以见得?”
“因为没人送你出城。若是你受兄长们的所托而来,他们定会送你出城,而且还会叮嘱我要好好保护你……”
那边传来声冷笑:“姑奶奶还用得着你保护”,一会儿后,声调却变得温和了,“你说得不错,是我自己的主意。”
再过一阵,她又问:“你是何时想到这点的?”
“一开始。”他桀桀地笑着,象只在深夜里自鸣自得的猫头鹰。
傅莼忽然睁开双眼,沉声问:“那你还愿意跟着出来?”
“嗯。”
“理由?”
“你要我出来啊。”
“就这么简单?”她不信。
“就这么简单。”
她听罢,又闭上眼睛,声音透着古怪:“你想讨好我?”
“是!”他直言答道。
“为何?”
“有人告诉我,得和城里有权势的人搞好关系。”
“笨蛋!”她狠狠地骂道。
“她也这么说。”他回答。
她哈哈大笑,问:“也是个女人?”
“嗯!”
“看来你是真笨,所以女人们都会觉得你是笨蛋,你得聪明点,否则会笨死的。”
“如果是聪明的人刚才应该怎么说?”
“聪明的人会说崇拜我,要跟着我打仗立功,并发誓效忠。”
阿图扰扰头:“崇拜和效忠?”
“没错。”
“要是说漏了呢?”
“这么重要的话也能漏?换了别人,就会让你每仗都去当敢死队,冲锋在前。”她哈哈大笑。
“那你呢?”
她叹了口气:“不会的,我没有这么狠心。”
空气陷入了沉默,好一阵后他才问:“你坐了很久,累不累?”
“我在练功,不会累的。”
“哦,什么功?”他来了兴趣,一下子坐了起来。
“名叫‘无想’,是种内丹功。好了,不要吵我,我要入境了。”
洞内,再次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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