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上座!”
色眯眯的张公子大摇大摆地坐到了离歌女最近的桌上,过得一会,又有王公子打赏二十两银子,张公子只得让出原座,坐到侧面去了。打赏越来越多,已经有人付出了一百两的高价,最好的座位已易主数次,银盘内的银子堆积如小山,早已超过了那粒明珠的价值,掌柜的笑得见牙不见眼。
那美人儿一直低着头调琵琶,也不去看一眼银盘。
莼之心道,这姑娘倒是真怪。心中又好奇她一会究竟要唱什么?难不成这姑娘真能唱出天籁之音?不然为何众客如此追捧?
只见美人儿调好了琵琶,抬起头来,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向台下一扫,众客顿时心头一跳,屏气凝神,都觉得她看到自己了。美人儿轻启樱唇,唱道:“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这是晏几道的临江仙。晏子与其父晏殊合称“二晏”,其人性情孤傲,词风语言清丽,感情真挚,经这美人儿清冷的风度一演绎,更是动人心魄。莼之听了,心头一紧,也想起许多往事。暗叹这美人儿唱得真好。
全场鸦雀无声,美人儿声音虽然不大,却似钻入了每一个人心底一般。众皆默然。
美人儿接着唱道:“记得小蘋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有人在身后喝彩:“这瑶卿姑娘,色艺双绝,果真难得。”
“听闻她不喜金银,只爱明珠。本来只在倚仙阁出场,挡不住这茶楼老板天天软磨硬泡,才肯来这边挂牌儿一次,张大人好耳福。”
“托虞大人洪福,托虞大人洪福!”
莼之扭头,见张焘已出了雅间,正和一个十分高大的美男子低声说话,忙站起身来,打算自我介绍。
这时,突然听到楼下一阵喧哗,众皆叫道:“好臭,好臭。”
只见几个穿红戴绿的歌女,指挥两个小厮,抬了一桶夜香,气势汹汹地自门口进来。
茶楼老板见势不妙,满脸堆笑:“姑奶奶,各位姑奶息怒,息怒!哎,哎,不要再往前了,二狗,三豆子,快,快拦住!”
为首的歌女颇有几分姿色,叉腰尖叫:“瑶卿是狐狸精!她不是人,我们今天就是来让她现形的,泼粪!”
两个小厮忙揭开粪桶的盖子,一阵恶臭袭来,众人纷纷闪避,那瑶卿姑娘仍是坐在舞台中间,一动不动,抱着琵琶,冷冷地看着众歌女。
小元站起身,如铁塔一般挡在瑶卿面前,双拳紧握,面露凶光:“谁敢?”
张焘和虞大人窃笑道:“坊间茶楼,总是这般热闹。有趣有趣。”
“女子之妒,是天下最可怕的事。”
莼之胸口生出火气,从怀中掏出弹弓和一粒小石子,动作迅疾,搭上弹弓就射,呯呯两下,正中那为首的歌女后脑。
歌女后脑剧痛,伸手向脑后摸去,摸到一手血,尖叫一声:“杀人啦!”晕了过去。
张焘和虞大人都看到了莼之打那粉头,惊诧这少年惊人的准星和力道,虞大人轻喝道:“好俊的没羽箭。这少年,你上前来……”
突地一阵怪风自门口卷了进来,众人均感到一件极冷的寒意,全茶楼的灯火噗地一下,全灭了。
这时,楼下传来一声猛兽的怒吼声,还有一声女子尖叫:“有妖怪!”
莼之听了,心头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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