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如杞这一走便把桓震一人撇了下来。这等士兵哗变的场面他却哪里应付得来?愣了一回神心想耿如杞究竟是自己主官还是去问问他眼下可以做些甚么的好但难道便放任这些士兵在校场上么?有些人已经开始骚动不断挥动手中的长矛叫喊辱骂情势愈来愈是紧张。终于有人大呼一声:“砸他狗娘养的衙门!”众士兵哄然响应各挺枪矛便要向着耿如杞房间逼去。孟豹突然翻身跳起大喝道:“且住!耿大人并不曾刻薄我等不可取他性命!只夺了印绶杀入遵化县去罢了!”桓震愈加奇怪喝道:“哪个教你这么说的?”但他一个人的声音又怎能敌得过五千五百人一起怒吼?话刚出口便给淹没在一片群情汹涌之中连自己也没听见。
众兵士人头涌动一起向本无斋拥去。桓震给裹胁在其间一面躲避矛头枪尖一面四下里寻觅那个孟豹背后的主使之人可是黑暗中大家的面目瞧来都是相差无几主谋的额头上也并没刻着“主谋”二字就这么瞪着眼睛瞧却哪里瞧得出?几个兵士瞧出来桓震是新来的师爷大声叫喊起来当即有几人一齐上前将他手臂扭在背后捆得麻花也似推推搡搡地向本无斋去。
乱兵涌到本无斋前不约而同地一齐停步眼光都向孟豹瞧去。孟豹大喝道:“都不许动!不许吵闹!”他喝了几声见众人渐渐安静下来当下伸手拍拍房门隔着门叫道:“耿大人弟兄们不愿跟你为难请你将印信抛了出来咱们决不伤你一根毫毛!”耿如杞淡然应道:“人在印在印亡人亡。”孟豹一怔咬牙道:“俺们念在平日情分不愿加害耿大人莫要碍了俺们的大事!”耿如杞闭目不答。在他的心里对于这些冻饿激变的官兵还是十分同情的。可不管他再是同情乱兵究竟还是乱兵。此刻他不加弹压那是因为自己单人匹马面对五千乱军束手无策一旦到了明天这些乱兵冲入遵化那么便是一场兵变。无力弹压与献印从贼二者罪责轻重截然不同他耿如杞便是死了也不会将印信交出的。
屋子外面众兵士等得时久渐渐焦躁不耐起来有人便大声喊叫要将耿如杞拖出来。孟豹喝得嗓子也哑了仍是约束不住一顿足踢开房门提着单刀冲了进去只见耿如杞负手而立毫无惧色仍不死心又问一遍道:“耿大人当真不愿意交出印信么?”耿如杞冷笑一声并不回答。
孟豹重重叹气道:“既然如此以后年年今日俺必给耿大人扫墓上坟!”说着举起单刀照准了耿如杞头颈便要斩下。
桓震大惊急叫道:“不可!”但他自身尚且难保就算叫破喉咙又有谁肯理他了?邓仕兴早已吓得晕了过去躺在地下一动不动。屋外众人一片寂静人人的眼睛都瞧着孟豹都在等待他这一刀落下。
便在这时突然间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响彻整个军营马上的是一个斥候一面加鞭飞奔一面大叫:“紧急边报!”见到营中火把通明的景象不由得大大吃了一惊旋即觉出不对来只觉性命要紧再也不管甚么边报拉转马头便要逃去。众乱兵哪里容得他走?当先便有几人持了长矛在地下一横将他连人带马地绊倒了众人一拥而上按手按脚地将他捆了起来拉在一边。
孟豹瞧了两眼回过身来再度举刀要砍。耿如杞突然道:“且慢!”孟豹愣了一愣只道他改变主意情愿献出印信了单刀停在空中便不落下。耿如杞喘了口气道:“本道忝任兵备一职边报到此若不与闻形同渎职。请让本道听过了边报再死不迟。”孟豹愕然想了一想目光向门外人群中望去。桓震心中一动连忙留神瞧他所望之处只见一个形容枯瘦的老兵轻轻点了点头便听孟豹道:“好罢!外面兄弟将那斥候推进来!”桓震心中雪亮这个老兵想必就是这场兵变的真正策划之人了。只是他究竟是甚么人?那却无从猜想。
那斥候给人推入跪在地下耿如杞温言道:“你不必怕。且告诉本道究竟是甚么边情急报?”那斥候好半天心魂方定颤颤的道:“哈刺慎……哈刺慎袭扰大安口!”耿如杞脸上变色凛然道:“你说甚么?”那斥候道:“哈刺慎自大安口越城入关一路抢掠正在南下现下已至宽河所。千户李率本部拦击但敌势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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