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姚生文这里行得通,可是碰到高建修,那就不行。谁叫高建修是广东官场里有名的无赖,蛮不讲理。现在,高建修又来了。
“姚大人,听说咱们市舶司收税受阻,下官这就带人来给大人找回场子了。海道衙门竟然如此猖狂,他们平时给私人海商牌照出海,赚了不少,还不放过进澳船只的进口税,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大人,你且看好了,下官这次给他们一个教训。”高建修登上姚生文那二百料的小海船对老姚安慰道。
高建修这次带了的三艘海船,基本上是自己水师的全部家底。这三只海船都是去年从船厂定做的,两只四百料,一艘六百料的,都是三桅。三只海船都是战舰,下水不到一个月。四百料的战舰上,装有四门八磅的舰炮、八门四磅小舰炮;六百料的战舰上,装有两门十二磅炮,六门八磅炮,六门四磅炮。这些舰炮,有四门是自己炮厂出品,十门是从澳门博加罗炮厂重金买来的,还有十二门是刚刚从约翰-韦德尔的船上扒下来,刚刚安装上来的,现在就派上了用场。
姚生文被高建修请到了他的坐舰,也就是那最大的一艘战舰上。他突然看见从船舷出打开一个小窗口,一门黑黝黝的铁炮管露出来。高建修指着正在操作火炮的士兵解释道:“姚大人,那个士兵手里拿的就是测量火药用量的铳尺。你看,他已经把火药包用推杆推进了炮口。火药包装好后,另外一个士兵负责把炮弹也装进炮口。现在,那个刚才装火药包的小子用推杆把炮弹也火药包紧紧的贴住,以方便射。”
“站在炮尾手拿大针的是干什么的?”姚生文问道。
“是专门点炮的。你看,他把火药包刺破,把引信插进火药包。点火了。姚大人赶紧把耳朵唔上。”高建修说完也捂上耳朵。
轰隆一声,战舰稍微有点震动,一枚炮弹呼啸而去,落到北边靠近北大年货船的岸上,把香山县的行辕砸了个稀巴烂。
岸上香山知县顾其言就在炮弹一丈远,炮弹落地的时候,顾其言被炮声震得摇摇晃晃,跌倒在旁边,正是这一滚,滚离了危险地。不过,从来没有见识炮战的顾其言吓得瘫软在地,半响扶不起来。
在刚才并不只一只舰炮在射,还有两只火炮也开火了。一枚炮弹打在了一只海道衙门的哨船船头,哨船立即倾斜,哨船上的几个水手全部落水。还有一只炮弹,直接落到了水里。
三枚炮弹,没有一枚造成*人员伤亡,这也让姚生文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如果出了人命,自己也逃脱不了责任。这个高建修果然是胆大包天,敢对着朝廷命官直接炮击。
“高大人,这炮怎么大的如此准?连个人都没有伤着?”姚生文小心的问道。
“这当然准了。我想打人就打人,不想打人,就不打人。我用矩度测量距离的。在这大明,我的炮手要比辽东的炮兵还要精准得多。”高建修骄傲的回答道。
说完,高建修立即带领士兵直接把战舰驶向北边岸边,把海道衙门的小哨船撞翻不少。
“顾知县,现在可安好啊?”高建修一把就把顾其言从地上给提了上来,讥笑问道。顾其言身边的衙役们都被高建修如狼似虎的士兵给缴了械。
“高大人,你竟敢对着朝廷命官开炮,下官一定要向朝廷参你。在这广东,你还不能一手遮天。本官要告你。”顾其言怒火中烧,这个高建修也太无法无天了,自己如果一直这样软弱,还不得被他欺负死,再不反击,以后他不得天天在自己头上拉屎啊。
“啊呀,顾知县要告在下什么啊?我可是接到线报,说有一股海盗在附近骚扰。本官作为香港守备,接南头副总黎大人的命令,到澳门来巡查,开两炮恐吓海盗。效果还不错,你们看,那些海盗是不是被本官的炮弹吓跑了?啊哈。”高建修哈哈大笑道。这个顾其言,根据李唐宋的分析,去年自己两次遇袭,他的嫌疑最大,因为如果自己去年死于非命,他这个香山知县就可以征税了,得利最大,可惜没有证据。这次,老子整不死你。本来,自己的海防区域,只能到达澳门的外港,也就是澳门的东边。所以,自己就报上黎延庆的名头,毕竟南头副总,可是负责整个广州南边的海域,自然包含这个小小的澳门内港了。
顾其言听了高建修如此无耻而又带调侃的理由,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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