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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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人鱼(2/2)
。”

    胡铁花抢着道:“这人在哪里?”

    原随云道:“幸好就在船上。”

    胡铁花道:“是谁?”

    原随云道:“蓝太夫人。”

    胡铁花怔住了过了半晌才呐呐道:“却不知道这位蓝太夫人又是什么人?”

    其实他当然知道这位蓝大夫人就是枯梅大师。

    原随云道:“江左万氏医道精绝天下各位想必也曾听说过。”

    公孙劫余道:“但‘医中之神’蓝老前辈早已在多年前仙去而且听说他并没有传人。”

    原随云笑了笑道:“蓝氏医道一向传媳不传女这位蓝太夫人也是当今天下蓝氏医道唯一的传人只不过……”

    他叹了口气道:“却不知她老人家是否肯出手相救而已。”

    胡铁花忽然想起枯梅大师的医道也很高明忍不往脱口道:“我们大家一起去求她她老人家想必也不好意思拒绝的。”

    只听一人缓缓道:“这件事家师已知道就请各位将这四位姑娘带下去呢。”

    胡铁花的人又怔住。

    说此话的人正是高亚男。

    金灵芝瞟了她两眼又瞪了瞪胡铁花忽然转头去看大海。

    海天交界处仿佛又有一朵乌云飘了过来。

    这两排八间舱房大小都差不多陈设也差不多。

    但这间舱房却令人觉得特别冷。

    因为无论谁看到了枯梅大师都会不由自主从心里升起一般寒意。尤其是胡铁花他简直就没有勇气走进去。

    现在枯梅大师穿的虽然是俗家装束而且很华贵但那严峻的神情那冷厉的目光还是令人不敢逼视。

    她目光扫过胡铁花时胡铁花竟忍不住机伶伶打了个寒哄。

    幸好那四位“人鱼”姑娘身上已覆盖着条被单用木板抬了进来躺在枯梅大师面前的地上。

    所以舱房里根本就站不下别的人了胡铁花正好乘机躲在门外却又舍不得马上溜走。

    高亚男虽然根本没有瞧他一眼但他却忍不住要去瞧她。

    何况舱房里还有四条神秘而又诱惑的美人鱼呢?

    她们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难道海底真有龙官她们本是龙王的姬妾动了凡心被贬红尘?

    还是海上虚无缥缈间有个神秘的仙山琼岛她们本是岛上的仙女为了领略海水的清凉却不幸在戏水时候落入了凡人的网?

    只要是男人绝没有一个人会对这件事不觉得好奇的。

    胡铁花怎么舍得走?既不舍得走又不敢进去只有偷偷的在门缝里窃望。舱房里没有声音像是没有人敢说话。

    突然身后一人悄悄的道:“你对这件事倒真热心得很。”

    胡铁花用不着回头就知道是金灵芝。

    他只有苦笑道:“我本来就很热心。”

    金灵芝冷冷道:“网里的若是男人你只怕就没有这么热心了吧。”

    胡铁花忽然想起了楚留香的话:“只要摸着女人的脾气无论多凶的女人都很好对付的。”

    想到这句话胡铁花的腰立刻挺直也冷冷道:“你若将我看成这样的男人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金灵芝咬着嘴唇呆了半晌忽然道:“今天晚上还是老时候老地方……”

    她根本不等胡铁花答应也不让他拒绝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她已去了;等胡铁花回头时早已瞧不见她了。

    胡铁花叹了口气喃喃道:“没有女人冷冷清清;有了女人鸡犬不宁;这句话说得可真不差……”

    冷冰冰的舱房里唯一的温暖就是站在墙角的一位小泵娘。

    楚留香自从上次远远的见过她一次就始终没有忘记。

    她虽然垂着头眼角却也在偷偷的膘着楚留香但等到楚留香的目光接触到她时她的脸就红了头也垂得更低。楚留香只望她能再抬起头可惜枯梅大师已冷冷道:“男人都出去。”

    她说的话永远很简单而且从不解释原因她说的话就是命令。

    “砰”的门关上。门板几乎撞扁了胡铁花的鼻子。

    张三又在偷偷的笑悄悄道:“下次就算要偷看也不必站得这么近呀?鼻子被压扁岂非是得不偿失。”

    这两人似乎又要开始斗嘴了。

    楚留香立刻抢着道:“原公子此间距离那蝙蝠岛是否已很近了。”

    原随云沉吟着道:“只有这条船的舵手知道通向蝙蝠岛的海路。据他说至少还得要再过两天才能到得了。”

    楚留香道:“那么不知道这附近你是否知道有什么无名的岛屿?”

    原随云道:“这里正在海之中央附近只怕不会有什么岛屿。”

    楚留香道:“以原公子之推测那四位姑娘是从何处来的呢。”

    原随云道:“在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叹息了一声又道:“古老相传海上本多神秘之事有许多也正是人所无法解释的。”

    胡铁花也叹了口气道:“如此看来我们莫非又遇见鬼了而且又是女鬼。”

    张三说道:“她们若是女鬼就一定是冲着你来的。”

    胡铁花瞪了他一眼还未说话。

    舱房里突然传出一声呼喊!

    呼声很短促很尖锐充满了惊惧恐怖之意。每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英万里动容道:“这好像是方才到甲板上那位姑娘的声音。”

    原随云道:“不错。”

    他们两人的耳朵是绝不会听错的。

    但高亚男又怎会出这种呼声?她绝不是个随随便便就大呼小叫的女人连胡铁花都从未听过她的惊呼。

    这次她是为了什么?舱房里究竟生了什么可怕的事?

    难道那四条人鱼真是海底的鬼魂?此来就是为了要向人素命?

    胡铁花第一个忍不住了用力拍门大声道:“什么事?快开门。”

    没有回应却传出了痛哭声。

    胡铁花脸色又变了道:“是高亚男在哭。”

    高亚男虽也不是好哭的女人但她的哭声胡铁花却是听过的。她为什么哭?舱房里还有别的人呢?

    胡铁花再也顾不得别的肩头用力一撞门已被撞开。

    他的人随着冲了进去。

    然后他整个人就仿佛突然被魔法定住呼吸也已停顿。

    每个人的呼吸都似已停顿。

    无论谁都无法想象这舱房里究竟生了什么事无论谁都无法描叙出此刻舱房中悲惨可怖的情况。

    而一一一

    到处都是血。倒卧在血伯中的赫然竟是枯梅大师。

    高亚男正伏在她身上痛哭。另一个少女早已吓得晕了过去所以才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人鱼”本是并排躺着现在已散开诱人的胸体已妞曲八条手臂都已折断。

    最可怕的是每个人的胸膛上都多了个洞。

    血洞!

    再看枯梅大师焦木般的手也已被鲜血染红。

    金灵芝突然扭转身奔了出去还未奔上甲板已忍不住吐了起来。

    原随云面色也变了喃喃道:“这里究竟生了什么事?血腥气怎么这么重?”

    没有人能回答这句话。

    这变化实在太惊人太可怕谁也无法想象。

    枯梅大师的武功当世已少敌手又怎会突然间惨死?

    是谁杀了她?

    原随云道:“蓝太夫人呢?难道已……”

    高亚男忽然拾起头瞪着他嘶声道:“是你害了她老人家一定是你!”

    原随云道:“我?”

    高亚男厉声道:“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你的阴谋圈套。”

    她眼睛本来也很美此刻却已日哭泣而红而且充满了怨毒之色看来真是说不出的可怕。

    只可惜原随云完全看不见。

    他神情还是平静竟连一个字都没有辩。

    难道他已默认高亚男咬着牙厉声道:“你赔命来吧!”

    这五个字还未说完她身形已跃起疯狂般扑了过来五指箕张如鹰爪抓向原随云的心脏。

    这一招诡秘狠辣触目惊心!

    江湖中人都知道华山派武功讲究的是清灵流动谁也想不到她竟也会使出如此辣的招式。

    这一招的路数和华山派其他的招式完全不同。

    “难道枯梅大师就是用这一招将人鱼们的心摘出来的?”

    高亚男显然也想将原随云的心摘出来?

    原随云还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仿佛根本未感觉到这=招的可怕。

    无论如何他毕竟是个瞎子和人交手总难免要吃些亏的高亚男非已恨极也不会用这种招式来对付一个瞎子。

    胡铁花忍不住的大喝道:“不可以等……”

    他下面的一个字还未说出高亚男已飞了出去。

    原随云的长袖只轻轻一弹她的人已飞了出去眼看已将撞上墙而且撞得还必定不轻。

    谁知她身子刚触及墙壁力道就突然消失轻轻的滑了下去。

    原随云这长袖一挥之力拿捏得简直已出神人化。而且动作之从容神情之潇洒更全不带半分烟火气。

    纵然是以“流云袖”名动天下的武当掌门也绝没有他这样的功力。

    高亚男身子滑下就没有再站起。

    她已晕了过去。、

    胡铁花脸色又变了一步窜了过去俯身探她的脉息。

    原随云淡淡道:“胡兄不必着急这位姑娘只不过是急痛攻心所以晕厥在下并未损伤她毫。”

    胡铁花霍然转身厉声道:“这究竟是不是你的阴谋?”

    原随云叹道“在下直到此刻为止还不知道这里生的是什么事?””

    胡铁花道:“但你方才为何要默认?”

    原随云道:“在下并未默认只不过是不愿辩驳而已。”

    胡铁花道:“为何不愿辩驳?”

    原随云淡淡一笑道:“男人若想和女人辩驳岂非是在自寻烦恼?”

    他对女人居然也了解得很深。

    女人若认为那件事是对的你就算有一万条道理也休想将她说服。

    胡铁花不说话了因为他也很了解这道理。

    墙角的少女已开始呻吟。

    楚留香拉起了她的两只手将一股内功送人了她心脉。

    她心跳渐渐加强了。

    然后她眼睛张开瞧见了楚留香;突然轻呼一声倒人了楚留香怀里一似乎要将整个人都埋在楚留香肮膛里。

    她身子不停的抖颤声道:“我怕……怕……”

    楚留香轻抚着她披肩的长柔声道:“不用怕可怕的事已过去了。”

    少女恨恨道:“但她们也休想活我师傅临死前已为自己报了仇……”

    原随云道:“哦?”

    少女道:“她们得手后立刻就想逃却未想到我师傅近年已练了摘心手。”

    原随云动容道:“摘心手?”

    少女道:“她老人家觉得江湖中恶人越来越多练这门武功正是专门为了对付恶人用的。”

    原随云沉吟着道:“据说这‘摘心手’乃是华山第四代掌门‘辣手仙子’华玉凤所创她晚年也自觉这种武功大毒辣所以严禁门下再练至今失传已久却不知令师是怎会得到其中心法?”

    少女似也自知说漏了嘴又不说话了。

    胡铁花却抢着道:“蓝太夫人本是华山枯梅大师的方外至交原公子难道没听说过?”

    胡铁花居然也会替人说谎了。

    只不过这谎话说的并不高明。

    枯梅大师从小出家孤僻冷峻连话都不愿和别人说有时甚至终日都不开口又怎会和远在江左的蓝太夫人交上了朋友。

    何况华山门规素来最严枯梅大师更是执法如山。铁面无私又怎会将本门不传之秘私下传授给别人?

    幸好原随云并没有追问下去。

    这位门第高华的武林世家子显然很少在江湖间走动所以对江湖中的事知道得并不多。

    他只是慢慢的点了点头缓缓道:“摘心手这种武功虽然稍失之于偏激狠辣但用来对付江湖中的不肖之徒却再好也没有了……那正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楚留香叹了口气道:“她老人家若非练这种武功只怕就难免要让她们逃走了。”

    胡铁花道:“为什么?她老人家若用别的武功难道就杀不死她们?”

    楚留香道:“别的武功大半要以内力为根基才能挥威力那时她老人家全身骨骼已散怎能再提得起真力。”

    原随云道:“不错。”

    楚留香道:“摘心手却是种很特别的外门功夫拿的是种巧劲所以她老人家才能借着最后一股气将她们一举而毙。”

    原随云叹道:“香帅果然渊博果然名下无虚。”

    胡铁花道:“纵然如此她们还是逃不了的。”

    楚留香道:“哦?”

    胡铁花冷笑道:“我们又不是死人难道还会眼看着她们逃走不成?”

    楚留香叹道:“话虽不惜可是她们身无寸缕四个**裸的女人突然冲出来又有谁会去拉她们?”

    他苦笑着又接着:“而且正如这位姑娘所说她们身上又滑又腻纵然去拉也未必拉得住。”

    胡铁花冷冷道:“不用拉也可以留住她们的。”

    楚留香道:“可是她们突然冲出我们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又怎会骤下杀手;何况这舱房又不是只有一扇门。”

    舱房中果然有两扇门另一扇是通向邻室的也正e是高亚男她们住的地方此刻屋子里自然没有人。

    胡铁花只好闭上嘴了。

    楚留香道:“由此可见这件事从头到尾她们都已有了很周密的计划连故意**着身子也是她们计划中的一部分。”

    原随云缓缓道:“她们故意钻入渔网被人捞起一开始用的就是惊人之举已令人莫测高深。再故意**着身子令人不敢逼视更不敢去动她们。”

    他叹了口气缓缓接着道:“这计划不但周密而且简直太荒唐、太离奇、太诡秘、太不可思议!”

    楚留香叹道:“这计划最巧妙的一处就是荒唐得令人不可思议所以她才能得手。”

    英万里突然道:“但其中有一点我却永远无法想得通。”

    楚留香道:“却不知是哪一点?”

    英万里道:“在下已看出她们并没有很深的内功又怎能屏住呼吸那么久?”

    楚留香正在沉吟着原随云突然道:“这一点在下或能解释。”

    英万里道:“请教。”

    原随云道:“据说海南东瀛一带岛屿上有些采珠的海女自幼就入海训练到了十几岁时已能在海底屏住呼吸很久;而且因为在海底活动最耗体力所以她们一个个俱都力大无穷。”

    英万里道:“如此说来这四人想必就是南海的采珠女了。”

    胡铁花跌足道:“原公子既然知道世上有这种人为何不早说?”

    原随云苦笑道:“这种事本非人所想象在下事先实在也未曾想到。”

    英万里道:“只不过附近并没有岛屿她们又是从哪里来的?”

    张三道:“她们又怎会知道蓝太夫人在这条船上怎知她老人家肯出手为她们医治?”

    原随云叹道:“这些问题也许只有她们自己才解释得了。”

    英万里叹息着道:“只可惜蓝大夫人没有留下她们的活口。”

    原随云沉吟着忽然又道:“却不知令师临死前可曾留下什么遗言?”

    那少女道:“我……我不知道。”

    胡铁花皱眉道:“不知道?”

    那少女颞颥着道:“我一看到血就……就晕过去了。”

    楚自香道:“我想蓝太夫人也不会说什么的因为她老人家想必也不知道这些人的来历否则又怎会遭她们的毒手。”

    原随云叹了口气道:“她老人家已有数十年未在江湖中走动更不会和人结下冤仇那些人为什么要如此处心积虑的暗算她?为的是什么?”

    这也是这秘密的关键所在?

    动机!。

    没有动机谁也不会冒险杀人的。

    楚留香并没有回答这句话沉默了很久才叹息着道:“无论如何这秘密总有揭穿的一日现在我只希望这些可怕的事以后永远莫要生了……”

    他永远也想不到要揭穿这些秘密所花的代价是多么惨重更不会想到以后这几天中所生的事比以前还要可怕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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