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石桌,深吸了几口气才平静下来。
“陛下现在在哪里?”
“回主子,陛下在太和殿。”
“为我更衣。”二月红手下用力,指节攥得发白。
“主子,不能去啊!”清云这才显出了焦灼神色来,连忙唤住他。“谋反是唐丞,与主子无关,陛下不会处罚主子的……”
“怎么可能与我无关?”二月红苦笑着打断她,紧抿了唇。“即使再犯错,他也是我爹,而且……”
而且这一次,对弈的两个人都是他心头难以舍弃之人。一个是血肉至亲,一个是此生所爱,怎么可能不顾他们的生死?
他深吸一口气,暗暗握紧了拳头。
“速为我更衣,我要去太和殿!”
张启山站在陛前,抬头望着那高高在上的龙椅。
那个位子,是真正的九天至尊,万人之上。
“手握重权的滋味,是不是很好?”
他唇角上扬,转过身冷眼看着被两个侍卫禁锢住跪倒在地的人。
“只可惜,你根本就无半分成功的可能。”
唐祺本人已被太和殿中的御卫紧紧禁锢,半分都动弹不得,却依旧抬着头毫不畏惧地回视他,平静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老臣,愿赌服输。”
张启山哼笑一声,冷眼望着他。
“你倒是看得开,可惜太不自量力。你的确掌握着大部分兵权,但别忘了,朕不只有兵权。”
他微微抬起下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无形的威严就这样自然的震慑了出来。
“朕文有解九,武有李岳,朝臣之中有齐允,朝堂之外还有霍家商贾的支持。你呢,你有什么?你以为你那些心怀不轨的蛇鼠之臣可以与朕的心腹抗衡?还是以为,朕会对你全然信任,不留一丝防备?”
“……你果然,早就知道了。”
张启山微微一笑,背手扬声:“自从看出了你这个心思,朕就一直在想,如何给你机会。”他顿了一顿,扬起头来,眼神里的冷傲毫不掩饰。“朕不怕你造反,只怕你城府够深、够能忍。身在明处的敌人,总是比暗处的敌人要好对付得多,不是如此么?朕本以为,唐丞会深谙此理的……”
他的眼中似有些许嘲讽的意味。
唐祺动了动嘴唇,眼神已有些灰败。
“……让我唐家的子女进宫,也是你的局中的一部分吧?借着宠幸端妃的名号,频频施以浩荡恩泽,让我等有机会暗中扩展势力,把握兵权。旁人自是看不出你的这般用心,只当是沾了备受陛下宠爱的端妃的福泽。”唐祺长叹一声,像是自嘲。“而老臣,果真没有识破此局,在不知不觉中顺着你的设计一步步走过来。爬得越高,摔得越重!陛下下了一盘好棋啊!”
他大笑起来,笑罢,抬起头来,浑浊的双眼对上张启山深沉而冷峻的目光。
“陛下用心良苦,老臣实在是,自叹不如!”
“可惜,唐丞发觉得太晚了。”张启山从容勾了勾唇,眼中确有几分寒意。“若是你够谨慎,就不会暴露你的野心;若是你不贪心,就会及时收手,不会一步步走近朕设下的局!你是咎由自取!”他厉声喝道。
“咎由自取……好一个咎由自取。”唐祺苦笑一声,闭上眼。“唐祺这下子也算是死得明白了。陛下要杀要剐,请便吧。”
张启山垂眸看着他,轻叹一声:“可惜了,连累得唐家上下也要为你的愚蠢送命。”
他说罢击掌,侍卫上前,欲将唐祺拖下去。
“我看谁敢!”
一声高喝,众人闻声看过来,都是一震。
张启山身子一僵,想转头,却被厉声喝住。
“别动!”二月红站在他身后,狠狠地勒住他的脖颈,另一只手紧握匕首抵在他的喉间。“放开他!不然,我手中的匕首可不长眼睛!”他冲着禁锢着唐祺的人喝道。
在场的人皆是大惊失色,唯独张启山的神色出人意料的冷静。
众侍卫纷纷拔剑出鞘,紧紧盯着来者的一举一动。却也犹豫着望向张启山,没有听到命令之前,不敢轻易作出下一步。
“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嫔妃也拦不住,看来你们这御前侍卫是不用当了。”张启山淡淡道。
侍卫统领不着痕迹地一颤,沉声道:“微臣失职!只是端妃娘娘拿着陛下随身的玉佩前来,说是陛下急召……”他抬头望了一眼,咬牙。“大逆罪人乃娘娘之父,凭陛下对娘娘一贯的宠幸,臣误以为陛下要法外开恩、容她见罪人最后一面……是微臣失职!”
他单膝跪倒在地,诚惶诚恐。
二月红低笑了一声,开口:“看来陛下的荣宠不只能在设计我爹时派上用场呢。”
见张启山默然无言,他只觉得喉咙一阵发紧,艰难出声。
“方才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你,一直都在骗我?”
“朕从未骗你。”张启山沉声答。
“是,你未骗我,只是一直在利用我罢了。”二月红低笑了一声,声音已有几分冷意。“利用对我的‘宠爱’之名,让我爹有了恃宠而傲的资本。陛下果真好计谋!”他窒息一样地顿了一顿,片刻,颤声道。“你明明可以……不给他机会的,为什么要故意放纵他,然后逼他到这一步!”
“因为一个帝王,想的是如何将危险斩草除根,而不是放任可能存在的危险,任由天命。朕不信天命!”张启山平静又淡漠地开口。“红儿,朕对你不够好么?朕说过的那些话,都是真的,朕从未骗过你。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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