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摇摇晃晃的八抬轿撵上,迎接着众人异样的目光,鎏云有些苦笑不得。
自从小时候坐过几次轿子以外,他都是靠自己的双脚,脚踏实地,这一坐轿子倒有些不适应。不知道的以为他是什么纨绔公子,知道的都道他是心灰意冷另谋他处了。
谁知道他们是去查探的呢。
京城最繁华的酒楼,说书先生嘻笑怒骂地编排王候秘闻、当今朝堂。
都是无稽之谈。
鎏云有些昏昏欲睡,唐渠倒听得津津有味。刚说到当今圣上不举,便听得一声清冷醇厚的嗓音,“店家。来壶即墨老酒,再来壶杜康。”
鎏云睁开双眼,见是一戴着斗笠的剑客,那剑客似乎也瞧见了他,就这么直接走了过来。唐渠警惕起来,瞪着眼睛瞧着他掀开斗笠,满头银丝,削瘦清俊,不是白头翁又是何人。
“白头翁!主上已经说了……”唐渠有些发恘,却还是皱着眉说道。鎏云拦了一拦,温和笑道,“寒山,你怎么在此处?”
寒山却有犹疑,看了眼只能躺着的鎏云,闷闷地道:“主上命我去设法营救阎公子。”
唐渠斜了一眼,又继续听戏。
“你可有线索?”鎏云面色不改地关心道。
“有。”寒山的表情却是有些诡异了,一字一顿说道:“宁王府。”
鎏云周身一惊。
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个小二,惊慌失措地喊到:“太子要被废了!”
店内一片哗然,鎏云急忙去瞧唐渠,见他已经魂不守舍,一个飞身出去便抓住那小二,恶狠狠地道:“你胡说什么?太子不是好好的!”
“没有……没有……”那小二惊吓得不行,这玉面公子色厉起来却十分煞人。他说话断断续续地道,“小人没有胡说,已经下了宗人府了……”
唐渠猛然丢开他,惶然道:“他骗我……他说嫌我烦……要我走……”
“唐渠!!”鎏云喊道。唐渠急急忙忙纵身过来,道:‘鎏云,我怕是不能相助了。’又看了看寒山,凝眉道:“拜托你一定要送他安全回到楼里。”
寒山不置可否,鎏云正色道:“你万事小心!”唐渠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便告辞了。
唐渠走后,酒楼里一众人面面相觑,可是不一会就又高谈阔论起来,那说书先生抚了扶花白胡子,道:“当今圣上一向不喜太子,御史上奏太子私自出宫,还疑有龙阳之好,这太子只怕真要废了。”
“太子若是废了,皇上又年迈卧榻,东宫储位不知是由谁继承啊?鲁王尚小,应该多半是那位皇贵妃所生的宁王了吧。”
寒山一杯又一杯地饮酒,鎏云思绪万千。
“你们忘了,不是还有一个容王吗?说起来倒是皇长子,不也名正言顺。”突然有听众提道,鎏云握紧了拳头。
“你是说那废后之子?哈哈……”说书人笑道,“他虽为皇长子,却从小被幽禁在宫中,母家都被灭族,现在也是一直卧病不起,他若是当上太子,那真是天下奇谈了。”
“寒山,你准备如何救人?”鎏云突然出声问道。
寒山沉思道:“王府高手众多,也只有趁夜偷袭,楼中其他杀手也会出手。”
寒山说完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鎏云,那坚毅面孔一闪而过的酸楚。
楼主竟是要倾全力救他。
“让我去。”鎏云淡淡说道。
“你说什么?”寒山又惊又怒,手中的酒杯瞬间碎裂开。“你是要以身犯险吗?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子吗?”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鎏云笑得云淡风轻,“更何况,我与这宁王,也有一笔血海深仇要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日
薄雪已停,一轮残月挂在半空中。奢华贵气的宁王府在夜色中却显得诡异肃穆。
门房不悦地开了一条门缝,提着一盏灯笼,眼前是一位素衣男子,独自一人躺在轿子上,看起来是动弹不得。
不由不言不逊道“嘿,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把个残废丢到宁王府来了……”
那素衣男子却不动气,面容似皎月般白皙,冷峻坚毅,虽然相貌不过中等,却自有一番风骨。只听他声音悦耳低沉,道:“劳烦通报,镇宁候之子——上官鎏云求见。”
那门房狐疑地看看他,踌躇了一会便呯地关上门进去了。不一会儿,便出来几个壮士,把他抬了进去。
一个华衣公子已经坐在堂上,英俊不凡,端正贵气,只是眼神却有些阴霾慎人。他左手把弄着茶杯,眼角余光轻扫这躺在轿上的男子。
“宁王。”鎏云不卑不亢道。
“想不到堂堂候府嫡子会成了替人卖命的杀手,现下还成了这般可怜模样,真是可叹。”宁王嘴边挂起了嘲讽的笑,“身为叛臣后裔这还敢来我这,不怕有进不出吗?”
“宁王高兴就好,只要你跟我做完一笔交易,要杀要刮随你高兴。”鎏云面不改色道。
“交易?”宁王挑了挑眉,打了个响指。瞬间会便涌出十多个侍卫包围住鎏云,“你以为你有和本王交易的资格吗?”
鎏云淡然一笑,低垂双眸。
“看来宁王是想看看我的本事。”鎏云瞬间单手抽出五把匕首,“那就,却之不恭。”
“来人啊!保护王爷!”那侍卫刚喊出声便感觉颈间一凉,已是人首分离。鎏云凝神静气,又连杀数人,门外接连涌入侍卫,将鎏云团团包围。
身后猝不及防一禀长枪刺来,直入后背,鎏云一时闷哼,丢出匕首咬在口中,一扭头那匕首便疾射出去,直接贯穿那人心脏。
众侍卫见机一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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