豢龙烈山一行九人且走且歇,又过了约半时光景,阶梯上渐渐起了横风,卷带着沙土,起初只略微迷眼,很快便刮得什么也看不见了。他们扯下衣料围住口鼻,眯着眼、护着蜡炬,相扶相搀、半看半试,用兵刃和脚尖摸索着往下走。风势越来越猛,逐渐恶尘遮天,掀得他们走不稳路;狂风裹着沙粒打在身上,虽隔着衣物仍如针扎样疼。
不但风魔作祟,石梯也愈见狭仄—— 原本面阔百米的阶梯,其时已不足四五米宽,且多破损残缺,无论朝前、左、右哪个方向摔倒,都会堕入无底深渊。他们在这越来越窄的石梯上摇摇欲坠地晃荡着,一面搏斗风沙,一面千小心万小心地蹒跚挣步,唯恐一不留神掉下去—— 那只撞开石门滚跌下来的巨兕便是前车之鉴:他们见到它时,见其摔得似个面饼形状,一大滩铺散在阶梯上,鲜血迸成一枚堪比蹴鞠场尺寸的硕大红斑,从石梯两侧“吧吧嗒嗒”地滴入虚空。
倘足下不慎跌落阶梯,下场绝对比它惨上千万倍。
“我喘气都困难!”索明岚齁喽吁吁地说道:“地洞里怎会有恁大风沙?”
“正常!”豢龙烈山拄铍少歇:“几百米的洞穴就能有自己的小气候,何况阎界这般巨大?待会儿见了海,雾霭霓虹、雷电也是有的!”
“海?!”陈方惊怪道:“这里面还有海?”
“有!”烈山答道:“‘墨池大壑’!”
闵天河朝石梯外啐了一口:“走了快两时了,还不见底。要是掉下去,晓不得多久才会摔死?”
逄鸾笑道:“会不会在无止境的坠落中老朽成粉末?”
“没那么深。”烈山摇头道:“然而落个几分钟还是不成疑问的。摔死之前必先骇死了。”
“……”
他们一路上几次出现险情,多是脚下阶石碎裂之类,幸而都没有真出事。应该说,这样吹肌透骨、如刀似剑的风沙阵,能在其中呆上须臾已是够呛,可他们硬是在里边挣扎了两时!没休息、没饮水、没进食、没便溺,渐渐的话也没气力说了,简直是在崩溃边缘徘徊搏命。
眼看磐石般的坚毅即将碎解、钢铁般的神经即将销烁,风沙却忽然转小,石梯也越走越宽了;一股寒浊凝滞的潮气自下而上涌起,梯石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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