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一场,他就是要谋反我都帮着他!何况这点子小节!”却思一听,慌忙去掩他的嘴,道:“不准胡说!”怀瑾只眯了眯眼,笑笑罢了。
贾环全然无觉,只向却思道:“别管旁人嘴里嚼蛆!你只管可着自己心思!你只要记住了,你没做错事!”却思听了,不由苦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没错?”“你是我朋友,当然没错!”贾环斩钉截铁道,“错的都是别人!”却思嗤的笑出来,道:“我知你是真心待我,才这样开解我。只是我的心事,岂是一句‘没错’就能抹了去的呢。”贾环便问道:“你究竟有什么心事?”却思叹口气,道:“问它做什么,没的污了你的耳朵。”
贾环一听便皱了眉,想了想,方捏捏却思肩膀,道:“前尘往事既然不好,那就都撇下罢了,抚今痛昔究竟无益。人生不如意事常□,命蹇时乖是人皆有的,也不能就此便成了池鱼笼鸟,生生的作茧自缚了。前程路上多少风景,竟不去看,反孤身一人徘徊故道之上,有何意趣?这世间之事,只要你自己放了手,它断不会自己长出手来缠着你的。你只管好好过自己的,安心适意的,不好吗?”
却思听着听着便低了头,只拿帕子按着脸不说话。贾环亦是词穷,只能给却思抚着背。三人皆默默无言,只留得一室静寂。半晌,却思方抬头擦了眼泪,自嘲道:“我白活这些年,竟让你给逗哭了。”贾环忙道:“怎么叫逗呢!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只是嘴拙口笨,说不明白罢了。”却思嗤笑道:“你还嘴拙呢,天下谁的嘴巧!”
贾环见却思笑了,忙也笑道:“其实空口白牙的说这些也没用,你就等着瞧吧!看我帮着你!你就是只跟着些个平常人在一起混所以不知道!天下稀奇古怪的人多着呢!你那个小嗜好,算得什么!等我闲了时,给你找一个志同道合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根本犯不着在这儿自寻烦恼……”却思连忙截了他的口,道:“罢!罢!罢!你可莫在这里裹乱了!你一个小孩子知道些什么!”贾环鼻子眼里哼一声道:“我什么不知道!我可是替你ca持呢!倒不领情!”
却思见他瞪眼鼓腮的样子不由想笑,又见他仍把一只手搭在自己肩上,便觉心里好不舒坦。便把那手握在自己两手之中,道:“与其到处乱寻别人去,不如你跟了我得了!”贾环听了,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一掌劈在却思手上夺回自己的手,两手一起掐住却思两腮往左右拉,口中道:“你就胡扯吧你!”却思犹自含糊的道:“你若是应了我,我就再也不吃甜豆腐脑了!我给你起个誓!”两人闹作一团。
怀瑾见状,摇头而笑,撂下书走过来将两人分开,道:“耗了半日神说话还不够呢!只是闹!环儿去叫人倒茶来。你们不渴我已渴得狠了。”贾环忙道:“可不是,我口干舌燥的。”说着便放了却思,转身出去,让人倒茶,又命厨房预备菜蔬,留怀瑾却思吃饭。
却思见贾环去了,便向怀瑾叹道:“我先时常觉着你是个福隆气旺的,万事都比我强。便是认得个孩子,你也比我早几年,真真由不得人不服。”怀瑾便笑道:“这话可说的错了,难道环哥儿后认得的你,便跟你疏远了不成!如今分明他跟你比跟我还好呢!”却思摇头道:“若是我先认得环哥儿,我早就……”怀瑾听他咽了半句,便笑道:“环哥儿才说了,让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你就听他的就是了,谁还拦你!”却思摇头一叹,道:“罢了,我自己先就舍不得。”怀瑾便笑了。
一时,贾环回来,陪怀瑾却思吃了茶饭。吃饱喝足,贾环又来了精神头,跟怀瑾却思二人大说大笑。因说笑话,贾环便将前日赴席,薛蟠跟他凑近乎,让他一通八股文念跑了的事说给二人听。怀瑾却思一听,心头怒起。待要细问,贾环已扯到别处去了。
这么三扯两扯,不知怎么扯到却思身上。贾环便说却思的喜好十分高难,怀瑾便斥其胡说。贾环便说,将人捆着吊到房梁上岂是容易的。怀瑾便说贾环没见识。贾环便要从马房里拿绳子来,要将怀瑾捆上吊起来试试。怀瑾便道贾环吊不动他,还是他来吊贾环的好。却思在一边听得面红面绿,说他们又不听,到底恼羞成怒,跺着脚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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