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女配,绿茶女,白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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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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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52

    发牌员:“请开牌。”

    孙哲拿起面前的牌,往桌子中央一甩,全黑桃连三k带一对a,很大的牌,很大的气势。

    倪珈看着他的牌,深深吸了一口冷气,手有点儿抖。

    孙哲尽收眼底,微笑:“倪小姐,不要紧,还有第二局的。”

    倪珈没有回答,稳稳地把手中的牌摊开,一对k连三a,也是全黑桃。

    险胜!

    孙哲一愣,没想到这种小概率的事件会在这里出现。

    他拿到手中那5张牌的时候,很清楚,比他的牌还大的情况,是存在的。可是有且仅有两种情况,一是倪珈这种情况,二是5张黑桃a的情况。

    他学赌这么多年,概率学他比谁都清楚,300多张牌中抽取5张,基本都是杂乱的烂牌。抽到这种好牌的概率很小,几乎是百万分之一。

    所以他抽到的3k2a已经是只有电视剧里才可能出现的好牌,是极度的小概率事件。可谁会想到倪珈居然抽到了2k3a,这种逆天的运气真是……

    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

    但他玩赌那么多年,心理素质也不一般,第一局输了第二局翻盘的时候也很常见,所以他并不着急。

    而且现在回想,因为倪珈的牌很好,所以刚才她的一切表情变化都是理所当然的。

    可第二次不可能还是这样的运气,那时候,面对烂牌,她就没那么会伪装了。毕竟倪珈这种新手在他面前还嫩了点。

    孙哲像一个优雅的输客,彬彬有礼地说:“恭喜倪小姐,5分钟后再来第二局。”

    倪珈起身,微微颌首,话不多说,面无表情地离开赌桌。

    从白炽的光圈中走出来,倪珈有一点儿晕眩,总觉得呼吸不畅,走向越泽时,稳稳的脚步稍微凌乱了点,有点儿小跑地过去他身边。

    他微笑看着她,握住了她伸过来的手,感觉似乎有些凉,又轻轻搓了搓:“紧张了吧?”

    倪珈小声地“嗯”,漂亮的眼睛里星光闪闪的,脸颊带着潮红,声音激动:“不过,我赢回来了6%哦。”

    “嗯,我看到了。你很厉害。”越泽握紧她的手,沉声鼓励着。

    可他心里却不免担心,这毕竟是她第一次上赌桌,虽然已经做得很好,情绪流露几乎没有,可极少的那么一点儿露陷都可以被孙哲这种大玩家看透。

    决定bluff是不是成功的,往往就在这些细节上。

    这一局,她胜在逆天的运气,和不合常理的懵懂反应,哪个正常人拿了好牌会像她那样紧张又忐忑的?

    可下一局,就难说了。

    这种连顺的牌毕竟是极少,到时候估计只能拼纸牌的点数。那时更考验的就是心理战,谁能吓到对方,谁才会赢。

    可倪珈,如果她下一局拿了一手烂牌,她还会选择吗?还会那么镇定吗?

    越泽没有把心里的担心表现出来,倪珈也在心里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这时,那边的孙理突然笑了,带着挑逗地问:“倪珈,你还是处女吗?”

    倪珈扭头看他,嫌恶地蹙了眉。

    孙理立刻道:“那就是了。上一局我们没有提要求;这一局加上你的初夜权,怎么样?”

    越泽眼瞳一暗,脸色阴沉如水,刚有起身的趋势,倪珈拼命死死拉住他,冲他坚定地摇了摇头。

    如果他们提的条件她不答应,那她之前提的条件也会作废,他们的赌注就会换成别的,不是华氏的股份了。而且,惹恼了这对变态,他们很有可能会把华氏转手卖给倪家的对手。

    越泽手上的力度很大,似乎要把倪珈的手捏碎了,他的眼眸黑暗得像深渊,看着她,定定地说:“我替……”

    话音未落,倪珈脸色变了,脸上滤过一切情绪,她的手毫不犹豫地从他的掌心抽离,坚决起身。

    她望着那张红木桌子,不看他,声音很轻:“对不起。”

    越泽也站起身,不知为何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想再去牵她瘦弱的小手,可她缓缓躲避开了,他的手于是抓了个空。

    他的心也空了,仿佛突然发现,之前的一切都是幻影,此刻这无法逾越的距离才是他们之间的真实。

    她仍是不看他,只静静望着虚空;神情空茫,像个迷路的孩子;可决绝不屈,又像个坚强的烈士。

    此刻的倪珈,心底一片悲凉。

    看来,还是不行。

    以前和越泽一起的所有温暖甜蜜,都是真的;可此刻的孤独,也是真的。

    她还是不能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他。

    如果今天她输了,她就要被孙哲和孙理带走;

    如果今天她赢了,她也无法跟越泽解释她的不信任。

    不论今天结果如何,她和越泽之间的隔阂,是注定画下来了。

    还好彼此都只是把对方当做一个取暖的可以卸下面具的港湾,并没有投入太多的情感,这样很好。可是为什么心里那么痛?

    “越泽,对不起啊!我还是,”她苍茫地望着前方,轻轻地笑了,“不好意思,我还是习惯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我还是不习惯,还是不能,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

    她的声音很轻,像羽毛;细细的柔柔的,像柳絮。可就是这样的话,像锤子一样狠狠地,猛烈地敲打在越泽心上。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纤瘦而寂寞的身影,毅然决然地走远。

    他有种不祥的感觉,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他们还没真正地在一起;而这一刻假面被撕下去,他们必须分开了,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他记得,和他在一起的任何时候,她都是纯真活泼,可爱单纯的。他一度以为,他让她放下了压在心头的累赘和负担,让她淡忘了沉重的过去和责任。

    可是,到了这一刻,他才发现,她其实还是那只刺猬。

    轻松惬意的时候,她会贪婪地享受一切让她心安的美好,露出肉乎乎的肚皮可爱地卖萌;

    一旦到了关键的时刻,她就会立刻蜷缩起来,竖着刺,远离周围的任何人,仍是会习惯性地一个人承受,就算是被压垮,也毅然决然,毫无惧色。

    直到现在,他才陡然发觉,这一刻的倪珈,才是那个真正的倪珈。孤独,疲惫,警惕,多疑,不安,骄傲,倔强,狠烈,血性,寂寞,独来独往,不依靠任何人,不相信任何人。

    到了这一刻,他才发现,至始至终,她一直都是一个人。

    或许,别人永远都走不进去她的世界。

    而他,正是她口中的别人。

    他望着亮光中她虚幻得不真实的剪影,莫名奇妙地扯了扯唇角,似乎是笑了。

    这一刻,心,痛得裂开。

    #

    倪珈走到赌桌面前,刚要坐下,却有人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扯开。

    她闻到那人身上熟悉的清淡味道,惊愕看过去,就见越泽已经拉开椅子,坐了上去。

    赌场的规矩,上了桌,就不能下来了。

    倪珈内心一揪,刺猬一样全身的刺都竖了起来。

    她刚才就说了她不想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这男人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

    她气急败坏,几乎是警告和威胁,声音极低只限于他一人听见:“越泽你听不懂吗?我的事不要你管,你凭什么干涉……”

    “我认为,我们的命运是连在一起了的。”越泽语调清淡,没有看她。

    倪珈狠狠一怔,脑中瞬间一片空白。

    从来没有人为她的事情承担过责任,从来也没有人保护过她,只有自己抱紧自己;所以,他这样自作主张地替她决断,自以为是地替她逞能,真是专制,真是无礼,真是霸道。

    她很反感,很讨嫌,很厌恶。

    可是,心里却涌起那么大片大片酸酸的温暖,烫得眼睛都痛了起来。

    她咬着牙,一瞬不眨,执着地看着他;可他始终没有回头,目光清冷,看着对面的对手。

    孙理皱了眉,刚要说话,孙哲却先开口了:“越泽,你是要替倪珈赌这第二局?”

    越泽淡淡的,不徐不疾:“不仅如此,我要求你更换你们刚刚开出的条件。”

    孙理眉毛拧成一团,又要说话,结果还是孙哲先说:“啊?这个有点儿为难,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呢?”

    相比孙哲说话语气的温雅和转折起伏,越泽的语调永远都是平平的,永无升降:

    “我可以提供另一个你会感兴趣的条件。”

    “哦?”孙哲饶有兴致。

    越泽风淡云轻地瞥了一眼他身后的柳飞阳,道:“听说你哥哥程向很想要我一只右手,我就加上这只右手,如何?”

    倪珈瞠目:“越泽你疯了??”

    她冲上前一步,双手死死捏着桌沿,指甲惨白,眼睛死死盯着越泽,眼眶湿红,一字一句,几乎是咬牙切齿:

    “越泽,我和你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我真的不要你来管。”

    她说完这句话,越泽终于缓缓抬眸看她,眼瞳漆黑得像黑曜石,没有一丁点儿的光亮,幽深得像是要把人沉进去。

    他静静看她,

    这种惹急了就凶巴巴胡说八道的女人还真是……

    这种明明着急担心得眼眶都红了,还强撑着一脸不知好歹朝他亮爪子的女人还真是……

    倪珈望着他寂静得没有一点儿声音的眼眸,突然间就无话可说了,心底莫名其妙得跟着没了声音,没了任何想法。

    或许,随他去吧。

    既然他说他们的命运是连在一起了的,那就交给他,随他去吧。

    即使今天的结果是最差的结局,那也是两个人一起承担的不是吗?怎么好像这么一想,就没有那么悲伤和寂寞了?

    倪珈眼中的泪雾瞬间蒸发,收回目光,无声地找了旁边的椅子,隔着他几步的距离,坐了下来。

    对面的孙哲若有所思,揉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发现他落进了越泽的圈套里。

    越泽的右手,和倪珈的初夜,当然是后者更让他欢喜,况且,他可没那个能力要下越泽的右手。

    可越泽这话给他出了很大的难题啊。

    孙哲,你是比较重色要一个女人呢,还是比较重兄弟情要给弟兄出气?

    孙哲只能选择后者,还不能自己选择:“既然是我哥想要你的右手,所以如果你输了,我就直接把你交给我哥。”

    越泽没有异议,他在乎的,只是对方答应他提出的条件,倪珈和这件事彻底无关了。

    “那就开始吧。”孙哲道。

    洗牌员面无表情地摆好牌,先推到孙哲面前,等他抽了牌,再推到越泽面前,如此往复。到每人手中都有了两张牌时,孙哲看了一眼。

    今天真是神奇了,就像第一局,现在手中是两张黑桃k。

    孙哲:“1%的华氏蓄能。”

    越泽手指轻点了一下桌面,语气和表情一样沉稳:“跟。10%的西斯装备。”

    孙哲眉梢轻抬,西斯装备是华夏能源旗下归越泽全权管理的装备制造公司,很有前景,大有可观啊。

    继续抽牌,又是黑桃k,孙哲心底微笑,表面上似隐忍又似挑衅。

    “2%的华氏蓄能。”

    男人和男人的对决果然更具挑战性,孙哲略显得意地看着越泽,后者却依旧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牌,想都不想,说:“跟。15%西斯。”

    孙哲垂眸想了半晌,继续抽牌,再次一张k。

    孙哲有种隐隐的预感,这次牌估计要比上次还好。看来,今天的幸运女神要站在他身边了啊!这种概率的抽牌,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或许,某位姑娘真是幸运女神呢?

    孙哲忙里偷闲地瞟了一眼坐在越泽身旁的倪珈,小姑娘抿着唇,小脸煞白,黑白分明的眼睛紧张兮兮地盯着越泽,一瞬不眨。

    她似乎不敢看他的牌,只是僵硬地坐在高脚凳上,小手紧握成拳,小动物一样忐忑又执着地盯着越泽的侧脸。

    她这副认真又惶然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啊!

    孙哲意犹未尽地摸了摸下巴,只可惜,小美人眼睛里没有自己,只容得下另一个男人。孙哲有些失落,看了一眼她看的男人,结果就撞见了越泽的目光,阴冷的,漆黑的,带着不满与警告。

    那带着怒意的眼神就好像是,偷看他的女人,被他发现了。

    孙哲暗自想,越泽有女朋友吗?没有吧?可看倪珈和他的相处,又像是有什么的。倪珈这么正的女人,怎么心甘情愿给越泽当地下情人呢?真傻,真太委屈她了,暴殄天物啊。

    看来,他要努力把她挖过来。

    孙哲整理好思绪,笑了:“加。5%华氏。”

    越泽冷冷看他,几乎是他话音未落他就发声:“跟。25%西斯。”

    孙哲心里有极轻的疑惑,抽了最后一张牌,心底默念无数次“k”之后,谨慎打开一看,果然是k。

    5张k!

    孙哲心中狂喜,他赢定了。

    胜算比第一局还高。

    除非越泽手上是5张黑桃a,仅有这一种可能,不然他死定了。

    可他绝对不可能是5a,抽到5张一样的牌,这样的概率微乎其微,今天是老天保佑地让他全凭运气,越泽不会有那样的好运了。

    凭他的直觉,绝对不会。

    “加。7%华氏。”这是他现在手上所剩的所有华氏股份了。

    他信心满满地看向越泽,没想他仍是风波不动,淡漠地吐出一个字:“跟。”

    末了,掷地有声地加上一句:“50%西斯,加2%的华夏能源;赌你再加上孙氏的20%。”

    孙哲一怔,保持着微笑,心里却莫名冒虚汗了。

    自始自终,对面的越泽任何多余的表情和小动作都没有,一丁点儿都没有,根本无从猜测他的心理。

    即使是偶尔孙哲故意露出一副牌很好势在必得的笑容,越泽也是熟视无睹,例行公事一样等着抽牌,看牌,扑牌,加注。

    他听说过越泽这人淡漠到了极致,但他这样身经百战的人也从没见过越泽这种面对几十几百亿的资产,也表现得如此事不关己的啊。

    他还听说过越泽这人做任何事情都是势在必得,杀伐决断,手段狠烈,他居然把绝对性的50%西斯放上了赌桌,甚至连华夏能源的股份都压了上来。

    难道,这个男人真有那么幸运,拿到了5张黑桃a?

    怎么可能?

    赌界有一个说法,能抽到满黑桃a的人,是幸运之子。

    他,越泽?是幸运之子?

    孙哲嗤之以鼻,手心却在冒汗。难道越泽在骗他?可他这般做事沉稳的人,怎么会贸贸然压上这么大的赌注。

    到底是什么情况?

    洗牌员问:“确定不退出了吗?”

    越泽淡然地说:“不退。”说着,扭头看向倪珈,小丫头脸都白了,极度紧张而担忧地望着他。越泽看她半晌,忍不住抬手摸摸她有些凉的小脸,淡淡一笑。

    手又落下,将她攥紧的小拳头收进手心。

    孙哲死死盯着这一幕,盯着越泽含着隐隐笑意的唇角,脑中的弦顷刻间绷断:

    “我退出!”

    他孙哲从来不会输,可是今天在最擅长的百家乐纸牌上,输给了天才一般的尹天野;在不怎么常玩的infinite bluff 上,明明那么好的运气,却还是输给了新手倪珈。

    他有些痛恨老天的安排,今天抽到如此的好牌,甚至可以记入史册成为以后经常挂在嘴上的好段子,可偏偏给他那么好的运气,却偏偏给了对手更好的。

    如果退出,他只用失去3.5%的华氏,如果不退,越泽手中的5个a,会让他失去7%的华氏和20%的孙氏。他不能冒这个险。

    孙哲话音一落,倪珈几乎是全身紧绷的神经都在一瞬间绷断了,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她浑身发软,扑倒在越泽怀里,泪水绝了堤一样,肆意在他西装上流淌。

    越泽搂住她,眸光柔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静静道:“没事了,没事了。”

    孙理愤愤捶了一拳墙壁,不说话;孙哲倒是最懂赌场规矩的,反正华氏的股份都是他在赌场上赢回来的,输了也不可惜。所以干净利落地拿了文件,印上印鉴,交给了越泽。

    “谢谢!”越泽简短说了一句,接过文件,交到倪珈手里,又扶了她起身离开。

    倪珈紧紧搂着文件袋,而越泽紧紧搂着她,各人搂着各人的宝贝,走出了贵宾厅。

    贵宾厅里一片静谧,孙哲罕见地点了烟,沉思着。

    孙理在一旁发火:“什么bluff?这种玩运气的赌法你也玩?我看你是疯了,竟然听那个臭丫头的话?”

    孙哲没什么情绪地瞟他一眼:“我输掉的都是我赢回来的,你气个什么?好歹我是光明正大地输;不像你,被人拿着迷/奸视频敲诈走。”

    孙理梗得脸红脖子粗的,暴吼一声,踢翻了椅子。

    他气得人都差点儿站不稳,盯着桌上扑着的牌,突然走上去:“我倒要看看,抽到5张a的幸运之子是……”

    怒气声戛然而止,孙理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孙哲见他跟石头一样僵了,抬头:“怎么了?”

    孙理的手剧烈地颤抖着,把手中的五张牌翻过去给他看,孙哲也刹那间惊愕得没了一丝表情,手中的烟掉落地毯上,烧出一块小洞。

    那五张牌,从左到右,顺序是:

    3,6,7,9,6。

    孙哲石化,他竟然被这副烂到掉渣的牌给bluffed了。

    孙理愤怒地把牌砸向桌面,力度之大,击打起一片花花绿绿的纸牌,在桌面的光晕中漫天飞舞。

    服务员无声地清理着贵宾厅,打开窗帘,隔音效果很好的窗外,是沉默的狂风暴雨。

    孙理望着黑暗的窗外,突然一笑:“台风来了,刚好程哥要借着这个机会清理门户。今天的离岛,会变成地狱。哥,你说,要不要让越泽出个意外?”

    走过长长的走廊,穿过了好几道门,倪珈总觉得这段路好远好远,地毯比进来的时候更软更像棉花。似乎之前太紧张所以手脚冰凉,可现在意识回笼全身都热得滚烫。

    世界似乎都在天旋地转,墙壁上的后现代画全变成了抽象派,色彩像河流一样在她面前的走廊里流淌。

    她的脚软软的像是果冻,怎么都站不稳,几乎是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越泽身上,才勉强走了出去。

    最后一道外门拉开的瞬间,越泽的黑衣保镖们全迎了上来,小明好像在说:“台风要来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他的声音嗡嗡的,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面前全是黑衣,黑色……

    倪珈只觉眼前一黑,浑身都软趴趴的,再也没了知觉,就歪倒在越泽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r的火箭炮,谢谢水草 阿浅 yoyo skarakia 窗外清风的地雷,谢谢妹纸们啦

    还有奏是,昨天今天收到了好多好长好长评论,阿玖很开森啊,但是也灰常捶胸顿足地哭,偶想说说,妹纸们的评论都写得很好很强大,但是如果字数已经那么多了,其实可以先统计一下字数,再加一点儿凑成1000字,就可以归进评论栏右边的长评汇总里面了。~~~~(>_<)~~~~ 950字这种情况,简直是让我挠心挠肺哇,觉得妹纸们写了那么多结果沉下去不能归在长评栏里让更多人看到,有点儿可惜了。不过,还是抱住各位写了那么长评论的妹纸们狂亲,爱死你们啦~~~~

    ☆、chapter 53

    倪珈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很多面目狰狞的男人在追她,无论她怎么拼命地跑,都甩不掉。

    她的衣服被扯成布条,那些男人的手像蛇一般把她紧紧捆住,她怎么挣扎都是徒劳,怎么呼喊都没人来救。

    她急得全身冒汗,她甚至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安慰自己不要害怕,拼命想醒过来摆脱梦靥,可头脑就是昏昏沉沉的,无论如何都醒不来。她只能无力地在梦境里继续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浑浑噩噩中似乎有谁在亲吻她,很熟悉的触感,她感觉异常的安全,没有反抗。随后,极度苦涩的液体充斥着口腔,从喉咙里滑落。

    再后来,再次失去知觉。

    从那之后,再也没有噩梦缠身。

    倪珈醒来时,发现自己裹在好闻的西装里,依偎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淡淡的像森林的味道。她从西装里钻出头来,仰头一看,就望见越泽安静的眼眸,略显担心地看着她。

    此刻,他们在车后座上,外面是噼里啪啦的狂风暴雨。

    台风,真的要来了。

    外面风雨再大,夜色再暗,车厢角落里,他的怀抱都是温暖又安全,仿佛混乱天地间她唯一的避风港。

    她动了动,乖乖贴过去,搂住他。

    “醒了?”他低下头,拿脸颊贴贴她的额头,蹙眉微叹,“还是在发烧。”

    经他提醒,倪珈这才感觉身体被一种异样的热度包围着,很没力气,尤其是脑袋,热乎乎地沉重着,脸颊烫得像是快要爆炸的气球。

    “可能昨天夜里着凉了。”倪珈发出声音,才发现嗓子嘶哑得不像话。

    他敛眉,把她抱着更紧:“本来想让你休息的,但是……”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今晚留在离岛会很危险,必须马上离开,他不想让她担心,转移了话题,“做噩梦了?”

    她发烧昏迷的半个小时里,一直都是痛苦地蹙眉,在他怀里翻来覆去的,很不安分,像是陷入梦靥无法挣脱。

    倪珈揉揉惺忪的睡颜,没什么精神地“嗯”了一声。

    她靠在他怀里,总觉得这样的温暖不太真实,心里不可避免地想起赌场的那一幕,她躲开他的手,自己承担的那一幕。

    他此刻也一定在想这个问题吧?

    不说出来,就这样装作不知道地继续相拥,真的好吗?

    可如果要说,该从何说起?

    倪珈闭了闭眼,半晌后,调整好心绪,唇角弯弯:“突然想起一件事。”

    “嗯?”他见她精神似乎好了些,鼓励着让她继续说话。

    她故作轻松:“来澳门的时候坐飞机,我听见尹天野嘲笑你,说你什么都会,就是赌博渣。”

    他缓缓道:“是啊。所以我才让天野过来给孙哲一个下马威。”在尹天野手下输惨绝对会给孙哲留下心理压力。

    “我当时都好担心,”倪珈说着,无意识地握紧了他的右手,总觉这只手是在鬼门关里走过一圈的,“对了,你抽的是什么牌?”

    越泽漫不经意:“忘了,乱七八糟的。”

    “你好厉害。”倪珈往西装里缩了缩,鼻音重重地嗡嗡,“看你那么有底气,我还以为你真的抽到了至尊无上的5个黑桃a。听说能抽到那副牌的,是幸运之子。”

    “那我是肯定抽不到的,”越泽淡淡笑了,“我从来都没有好运气。”末了,清凌地加一句,“无论是遇事,还是遇人。”

    倪珈心里一紧,莫名地难过起来。

    越泽垂着眸,见她愣愣出神,神色恹恹的样子,又不忍心里无奈,有种奇怪的刺痛。

    他觉得自己似乎是贪心了,希望她毫无保留地把她交给他,可她这样警惕不安又骄傲倔强的性格,实在是太勉强了。

    如果他再这样逼她,只会让她更加不安,更加惶然,或许有一天,她就会逃走,从他的世界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狂风暴雨拍打着车窗,越泽下意识地把她环得更紧了些,出神半刻,才终于道:“今天的事,对不起。”

    倪珈原在忐忑如何跟他解释,听了他这话,茫然地抬头:“为什么?”

    他贴住她发热的额头,眼瞳微敛,喃喃道:

    “你有你的自由与坚持,我不该自作主张,替你做主地打理一切。只是有些事情,我想都不敢想,一时竟冲昏了头,不顾你的想法。”

    他苦笑了一声,手臂僵硬,把怀里的她收得更紧,“你这么骄傲的性格,觉得要靠男人出头,很憋屈很愤怒吧?是不是觉得我小看了你,无视了你?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

    后面的话再没有说出来,倪珈的手指已覆上了他的唇。

    “没有,是我对不起你。”她仰起小脸看他,一双如水的眸子因为发热而更加氤氲,雾气沉沉,“是我没有顾忌你的感受。是我总是习惯了一个人,不习惯被保护。可是,我们既然在一起了,我就应该多相信你。像这样的事,我应该和你一起面对的。”

    她脖子有点儿酸了,又缩回来埋进他的胸口,有气无力地微微阖眼,重重地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微笑着弯起唇角:“而我现在发现,被人保护的感觉,很好;被你保护的感觉,真的很好。”

    越泽稍稍一愣,随即内心油然而生一种失而复得的欣喜,有一种陌生又温热的情绪在他心中萦绕。

    他突然很想吻她,情不可自抑时,扣住她的后脑,将她抵在座椅背上,倾身便咬住她的双唇。

    小丫头不知是始料未及,还是生病了反应迟钝,懵懵地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呐呐地任他肆意索取。她的唇齿间还残留着清苦的药味,可于他便是最好的味道。

    他的舌尖霸道而用力地在她嘴里游走,异常的温柔,却又异常的凶狠。怎么吮吸都不够,他心底总有一种要把她整个吞下去的冲动。

    而倪珈被他固定住不得动弹,整个人都被他狂热的男性气息包围,她愈发觉得头昏脑胀,无法思考。

    他的吻从来都是温柔亲昵的,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粗暴又激烈,每一个吻都像是砸在她的心尖上,引得她全身不由自主地一阵阵战栗,身体像是越来越热,连呼吸都更加不顺畅了。他那么用力,那么疯狂,她直觉自己像是要被他吸走。

    她只觉天旋地转的晕眩,像是激热得要晕过去,偏偏他唇齿之间的薄荷香味叫她流连忘返,虽是浑身无力,却还本能地勾住他的脖子,极尽热烈地回应。

    就这样疯狂地吻了不知多久,突然间的一个急刹车,将两人的嘴唇分开。

    倪珈一个重心不稳,要跌落座位,下一秒却落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再次被他安安全全地收进怀里。

    她再度无力,附在他的胸膛上,沉重而艰难地呼吸着。

    车停了,外面汹涌的雨水和风声愈发的声势浩大,预示着台风的到来。汽笛声此起彼伏,响彻天际,是不耐烦的吵吵囔囔。

    她仍是毫不关心,心无旁骛的,心底安静又安全,绵软地靠在他怀里。

    越泽低头看她一眼,就见她脸颊泛着潮红,半是因为高烧,半是因为刚才的亲吻,而她小小的双唇更是被他亲得有点儿肿,他又不免自责,她身体还不好,不该那么失控。

    听她的呼吸还是那么无力而沉重,整个人如一团软泥窝在他怀里,越泽更加揪心起来,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送她去医院。

    可怎么会突然停车了?

    旁边车上的保镖下了车,在越泽车窗前敲了敲。

    越泽把裹着倪珈的西装衣领竖了起来,这才摁按钮,玻璃落下一小条缝隙。

    大风倾涌而入,几片冰冰的雨丝飘落在倪珈脸上,沁人的凉,她条件反射地往越泽怀里钻,一小个缩进了他的西装里,就觉得外面的声音似乎小了些,世界昏暗了,她贴着他的胸膛,只有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安稳得让人想睡觉。

    “三哥,”小亮同学声音沉沉的,“因为台风,从离岛回去的桥被封了。”

    越泽眼瞳一暗:“现在几点?”

    “十一点,比预告的封桥时间提前了一个多小时。”小亮沉默了半晌,“听说程向的队伍今天要洗牌,你看……”

    “阿明和黎数呢?”

    “他们按照你的吩咐,带着文件开快艇离开了,现在估计已经离开澳门,很快就可以转机回b市了。”小亮面无表情地汇报着,心里暗叹越泽的警惕,才出赌场就派人带着文件先走了,说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现在,虽然程向黑帮内部的火拼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但这种诡异的气氛实在是让人不爽,就好像那个万一,真的要来了。

    台风到来的前夕,暴雨像泼水一样,黑暗的夜空中电闪雷鸣,把这座孤独的死桥映衬得如世界末日一样诡异。

    桥上停满了因突然封桥而堵住的车流,一个个来不及掉头,后面的就潮涌而上。长长的海上大桥成了一座喧闹的停车场。谁都进退不得。

    人群的不满和抱怨被倾泻的暴雨狂风淹没,只有汽笛声偶尔能刺穿大自然的巨大声响,而车队的灯光在闪电面前不值一提。

    黑暗的天空中,银色的闪电一道道曲曲折折地劈下来,在一个个铁皮车上投下一层渗人的银光,像是灾难片里的常见场景。

    倪珈艰难地抬头要往外看:“怎么了?”

    越泽扶住她的头,拦住她的动作,低声道:“堵车,过会儿就疏通了,乖乖睡觉好不好?”

    她吃力地哼哼一声,疲惫地阖上双眼,乖乖睡好了,只是,喷在他脖颈间的气息更加灼热。越泽拧眉,再次贴贴她的额头,似乎比之前更烫了。

    望了一眼窗外,瓢泼的大雨已经模糊了视线,能见度不足半米。

    这该死的鬼天气!

    越泽罕见地烦闷,在心底咒骂了一句,又从药箱里拿出一只退烧口服液,打开了递到倪珈嘴边,低声哄着:“先吃点儿药好不好?等过会儿雨小一点儿了,就去医院。”

    可说实话,他知道这雨一时半会儿小不了了,还只会更大。

    倪珈顺从地张口,皱着眉,把一瓶苦苦的药剂喝了下去,仍是颧骨潮红,倒在越泽怀里重重地喘气。

    怀里的人热得像是一只小火炉,似乎是不愿他担心,所以除了艰难的呼吸,其余时候都是默不作声,偶尔实在是难受了,才极轻地哼哼一声。

    越泽哪会不知她病痛得煎熬,心疼得恨不得把她身上多余的热量全吸收过来,偏偏该死的居然卡在了拥堵的海桥之上,进退不得。

    越泽从座位后边的储物箱里翻出一件宽大的男士风衣,把倪珈包裹了个严严实实。倪珈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地问:“干什么?”

    “送你去医院。”他面色凝重,说着就把倪珈横抱了起来,刚要开门,却听见几声隐约的枪响。

    在暴雨雷鸣,汽笛人声之中,那几声枪响格外的违和。

    一瞬间,汽笛和人声消失得干干净净,这一刻,桥上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地听着,天地间只有呼啸的风雨和响彻天际的雷鸣。

    越泽的动作凝滞住,紧紧抱着倪珈,注意力却全集中在耳朵上,短暂又漫长的风雨声之后,又是一连串的枪响,而且,比之前的更清晰,更近。

    车外其他的车主猛地爆发出慌乱的喊声呼救声,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黑帮火拼啦!”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弃车而逃。

    狂乱的人群从车里涌出来,朝各个方向乱跑,车与车的缝隙间挤满了窜逃的人流,还有人直接跳上车顶,在车身上逃窜。

    只不过,又是几声枪响,车顶上跑跳的人跟靶子一样自由落地,暴雨中更多的人尖叫着挤成一团,分不清方向地乱跑。

    越泽的手放在车门上,沉思着。

    驾驶室的黑衣人转过头来等待命令,另一辆车的黑衣也全部下来围在了车前。

    越泽把怀里的风衣拉了拉,遮住了倪珈红得跟苹果一样的脸,沉声道:“弃车。”

    说完,推开车门,抱着倪珈走进了风雨里。

    冰风冷雨顷刻间呼啸而来,从温暖的车厢遁入冰凉的雨夜,倪珈浑身一抖,意识反而清醒了一些。

    狂风暴雨的暗夜气息,带着海风的咸味,居然有一瞬刺激得她脑子里一片清明,体内让人晕眩的灼热似乎消减了不少。

    风衣把她遮掩得很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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