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女配,绿茶女,白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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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54(2/2)
雨水打在她身上,她用力呼吸着狂暴的风,仿佛这样就能消减身体的无力。

    睁开眼睛,就看见越泽坚毅的侧脸,映在黑洞一般的雨幕中。才下车,暴雨就已经把他淋湿了,利落的短发被雨水拧成一簇簇的。

    她微微挣扎,想要下来,他却低头看她,雨水像河流一样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流淌。他身后的天空,电闪雷鸣,衬得他原本就漆黑的眸子更加幽暗。

    他没说话,双手却更加箍紧她,止住了她的乱动。

    他看她半晌,见她的侧脸上落了雨滴,忽然低头,用嘴唇含着风衣的领口,轻轻一拉,这下什么风雨都吹不到她了。

    倪珈原想小声地说没事,我可以下来自己走;但知道肯定是无用功,肯定是拗不过他的,所以作罢,乖乖地被他裹着抱在怀里。

    他抱着她,走在渐渐荒无人烟只有空车的海滨大桥上,闪电和暴雷在头顶炸开,瓢泼大雨打在他身上和倪珈的风衣上。

    他走得很快很急,倪珈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也不知道他是往哪个方向走,但她知道有他在,她一定会安全的。

    只是,身后的枪响似乎越来越近,而越泽周围的人似乎也朝远方开了枪。

    倪珈这才知道,他抱着她,走过的不仅是风雨雷电,还是枪林弹雨;

    虽然有他的黑衣保镖们跟在一旁,但倪珈很清楚,他就这样抱着她,手里不拿任何武器,这是一种多么危险的情况。

    她着急了,再次挣扎地要下来,他却收紧了手臂,边快速地往前走着,边倾身在她耳边低语:“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她不是怕自己出事啊!

    她刚要说什么,却又是听见了几声近在咫尺的枪响,周围似乎有谁隐忍地痛呼了一声,而下一秒,越泽松开了她。

    倪珈瞬间失去了重心,仿佛自由落体。

    可越泽并未放开她,而是突然伏倒在地,抱着她滚进了一旁的车底。

    桥上雨水沉积,倪珈瞬间趴倒在冰冷的雨水里,体内体外冰火两重天,被刺激得抖了好几抖,一旁的越泽仍是紧紧搂着她,漆黑的眼睛里带了点儿歉意。

    倪珈的发髻已经松乱,黑发如蔓草一般散开,她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小声说:“发烧可算是治好了。”

    越泽看着她红里透白的脸,微微一笑,很是怜惜,却没有说话。下一秒,又一手托着倪珈,一手使劲,匍匐着往另一辆车底爬过去。

    倪珈强打起精神,拨开他的手,示意自己有力气,努力着跟着他的方向往前面爬。雨水像是河流一样从她的身体冲刷而过,沁心的凉。她扫了一眼,两边的车底都是跟着越泽的黑衣人。而车的四方都是稀里哗啦的雨水幕布。

    车底,逼仄的空间里一方安宁,雨水声流淌。

    倪珈已经浑身湿透,冷风从车底刮过,她止不住地颤抖了几下,越泽伸手将她拉过来,揽进怀里。她似乎又觉得温暖了一些,抬头去看他,他却聚精会神地盯着前方,单手握着一只狙击步枪。

    她都不记得他的枪是什么时候拿到手里的。

    倪珈仰头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就见一层层汽车底部的雨幕后面,似乎有个影子蹲下来往车底窥探。

    倪珈心中一紧,下一秒,他却似乎感觉到她抬头了,全神贯注地瞄准了那个黑影,一手竟然还能分心地捂住倪珈的眼睛,遮拦了她的视线;与此同时,另一只手有力地开枪。

    倪珈眼前一黑,就听到了耳畔的枪响和远处的惨叫。她还不及发抖,越泽已抱着她滚出车底,拥着她压低了重心,沿着车身侧行。

    开枪声暴露了位置,必须马上转移。

    暴露在天光中的两人这下是彻底被雨水浇透了,倪珈神经高度紧张,都忘了发热感冒,只是被他护在身下,努力降低重心往一边跑。

    可接下来密集的枪响像是炮仗一样追着他们炸开,他护着她到了桥边的最后一辆车旁蹲下,拿内外都湿透了的风衣遮住她的脸,努力不让雨水迷住她的眼。

    越泽也全身都被雨水覆盖,短发落落贴着脸,就连睫毛都粘着雨水。

    倪珈无声地看他,刚好一道闪电打过,白光把他的脸衬得刀削斧凿般的俊朗。可是,头一次,这个任何时候都淡漠清雅的男人,眼睛里有一丝慌乱,甚至紧张,甚至害怕。

    倪珈知道,他怕的是她出事。

    她冷得瑟瑟发抖,却努力微笑:“放心,我不会有事。”

    他失笑,摸摸她的脸,眼神很温柔很坚定,又透着不舍。忽然,他抽下领带,蒙住她的眼睛,在她后脑系了个结。

    倪珈顿时陷入黑暗之中,下一秒,她内心一滞,他已吻上她的唇,唇与唇之间隔着清冷的海风与冰雨,可是,那么温热,那么柔软。

    倪珈停了心跳,像是沉溺进了安静的水下,一瞬间忘了身处腥风血雨之中。

    可转瞬间,他松开了她,贴近她耳边,声音是一贯仅对于她的温柔:“离开澳门回去了,公开交往,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倪珈被蒙着眼,伸手摸索着去探寻他的脸,满是雨水,冰冰凉凉的,一如往常的坚毅,她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好呀!”

    他微微侧头,蹭着她柔软的脸颊,很是不舍。

    “你等我一下!”他在她耳畔说,随即起身。

    倪珈猝不及防,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猛然想要抓他,却只抓住了流动的风。

    她很乖,没有把眼睛上的领带摘下来,而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耳朵上。

    她听见他踩踏着雨水远去的声音,却并没有跑远,接着,她听见他跳上了汽车顶,皮鞋踏着铁皮噼里啪啦地响,再接下来,就是响彻整个世界的枪声。

    远的,近的,像是全部在她头顶炸开。

    倪珈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她把自己抱成一小团,牙齿狠狠咬着膝盖,湿漉漉的领带贴着她的眼,她浑身都在剧烈地发抖,不是因为冷,却是因为害怕。

    不会有事的,越泽不会有事的。

    可时间拉得如此的漫长,暴雨砸在她单薄的身上,风声雨声枪声不绝于耳,什么时候才会停,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她不知等了多久,某个时刻,突然有人握住了她的肩膀,她吓得条件反射地往后一缩。

    下一秒,领带却被拉开,她就被带入那个熟悉的怀抱里。

    倪珈泪眼迷蒙,紧紧抱住他,呜呜地哽咽:“不好,一点儿都不好。下次不许把我一个人丢下。”

    “好!”他回答得简短有力,用力拥着她。

    刚才他真是疯了,虽然知道把她留在一旁会安全些,可是一刻不见到她又担心得如何都心神不宁,生怕她出事。

    快速解决后,赶回来看到她一小团瑟缩在雨水中,吓得脸色煞白,抖得像只被遗弃的小狗,偏偏还乖乖地蒙着眼睛,他的心像是被谁狠狠扯了一下,真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

    越泽紧紧搂她在怀,道:“没事了,我们现在马上离开这里,好吗?”

    很快,越泽带着她去到桥边的救生船装置处,这里还剩了一艘小艇,保镖们已经架好了装置,只要人坐上去,就可以降船了。

    越泽抱着倪珈把她放到小船上,又让阿亮坐了上去,才吩咐周围人降船。

    倪珈一愣,抓住他的手:“我要和你一起。”

    越泽微微弯唇,眼睛里是说不出的柔情:“我还有事要处理,阿亮会照顾你的。”

    来人的目标是他,如果他跟着她去到海上,这条小船的后果,就是击沉入大海。

    他目光缱绻,缓缓摸了摸她的脸,想要拂开她的手,可她仍是死死抓住他不肯松开,孩子一样执拗,几乎要哭出来:

    “你刚刚都说不会把我一人……”

    话音未落,又是几声枪响,打在倪珈身边的桥梁之上,阿亮和几个黑衣立刻警戒地跳起来,开枪反击。越泽也瞬间转身过去,开枪回击。

    他们这个位置刚好是在车后,越泽伏在车边,三发子弹击倒了三个人;还要开枪时,却听见几声沉闷的枪声混杂着机器的摇摆声在身后响起。

    他听见倪珈惊慌而无助的呼喊:

    “阿泽!”

    越泽的心猛然一沉,转身便朝小船的方向扑过去。

    可两边的驳绳已经被子弹打穿,小船摇摇晃晃,狂风吹着女孩的黑发红衣,在他面前耀眼如花地绽开。

    船上的倪珈无措地伸着手,朝他跑过来。

    他的心揪成了一个点,拼尽全力地飞身过去抓她,可绳子猛然间断开,他的手只触碰到她的指尖,来不及抓住,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倪珈,连人带船,坠入黑暗的海底。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月晓水逝 瑞瑞 陈小嘉妹纸的地雷~~~

    昨天有人问infinite bluff,这是我在国外的时候玩过的一种牌,但其实不叫这个名字,也没有名字,是打牌的过程中,大家总是要猜测对方究竟是拿了好牌还是bluff虚张声势,而自己也要随时bluff让人家以为自己牌很好什么的,我觉得这个很好玩很刺激就写进来了,然后那个infinite是我自己加上去的,因为是赌博,所以游戏规则做了一些改动,嘿嘿

    ☆、chapter 54

    “珈珈!”

    越泽满目惊愕,扑到桥边,只看见暴雨中黑暗如死海的水面上溅起大片的水花,顷刻间就被波涛汹涌的海浪淹没。

    台风来临的大海之上,巨浪颠簸。

    而他的倪珈,还哪里看得到踪影。

    越泽翻身越过桥栏,刚要跳下去,就被身后几人死死拦住,大家急得吼:“三哥,台风来了,跳下去会死的。”

    “走开!”越泽狠命推开所有人的束缚,纵身跳下了桥。

    其余人傻了眼,眼睁睁看着越泽消失在海浪里,半刻后,一半人留下掩护,另一半人也纷纷跳了下去。

    台风将至,海水颠簸起伏,越泽奋力下潜,很快就找到了那只小船,正歪歪扭扭地往上浮。可举目之处,都没有倪珈的踪影。

    他屏着气,四处找了遍,水深处也潜下去了,还是没有。

    浮上水面换气时,海上的暴风雨愈发猛烈,四处望去,其余人也一个个浮上来换气,都是一无所获。

    越泽的心揪成了一个点,想也不想,再次潜入水中,其他人也纷纷潜入继续寻找。

    海下的水流更加汹涌,渐渐蕴含起了不可人控的力量。

    慢慢地,有同伴游过来要拉他上去,可他不肯,仍是沉默着执着地到处寻找,他不能上去,怎么能?

    他的倪珈掉在这片海的某个角落了,他怎么能上去?

    海面以下很安静,滤去了一切风雨喧嚣。正是这样的静,才更叫他害怕,静得像没有了生命,没有了未来。

    他怎么能把那个怕黑,怕冷,又怕孤独的丫头,留在如此黑暗而静谧的地方,一个人?

    只是想到她一个人在海底永远地漂流,只是想到这一幕,他的心就痛得没有了知觉。

    他恐慌了,害怕了,脑子里突然疯了一样浮现出她最后惊慌失措的脸,朝他伸着手求救:

    “阿泽!”

    还有那一刻,她被他的领带蒙住了双眼。电闪雷鸣的暴雨中,她白皙的小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很幸福的样子,说:

    “好呀!”

    “公开地交往吧!”

    “好呀!”

    越泽的心痛得像是被刀子狠狠剜下一块,该去哪里找她?

    海水把他的眼睛刺得酸痛,眼眶温热起来。可一瞬间,前方深邃的海里似乎飘着一抹红色。

    越来越近。

    女子像人鱼一样悬浮在海流里,长发随水波漾开,红色的裙摆像花儿一样在蓝黑色的海底绽放。而她的胸口有一小枚漆黑的洞,汩汩的血水如泉涌一般在周遭的海水里抽出了丝。

    越泽的心中瞬间燃起亮光,又刹那间皱缩成一团,他咬着牙,竭尽全力地游过去,先是抓住她的手,再顺着水流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失而复得。

    他再也不会松开,看着她胸口溢出的鲜血,他争分夺秒,拥着她奋力往上游。

    终于浮出水面。

    海面上的狂风暴雨劈头盖脑地砸下来,而她整个人都是冰凉柔软的,如死了一般靠在他怀里。

    其他的人已摆正了小船,扶着船沿随着翻滚的波浪起伏,一边努力地往岸边游。

    越泽游过去,把她放到船上,自己也翻身上去,手脚麻利地把衬衫撕下来,给她绑绷带止血。

    她侧着头,黑发遮住了脸,因为他的治伤而痛苦地哼了一声。

    他着急却冷静地给她绑好了,不敢随意动她,只得倾身下去,把她的头搂在怀里,勉强用自己的身体给她遮住铺天盖地的暴风雨。

    一面轻声而痛心地安慰:“再忍一会儿,别睡着。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越说越语无伦次,手指颤抖地把她湿漉漉贴着脸颊的乱发撩开,闪电一过,他的手凝在半空,整个人像是被冰冷的电流袭过,完全僵硬。

    这张脸,

    哪里是倪珈?

    怎么会是宋妍儿?

    #

    越泽坐在海边,面色冷峻,望着汹涌奔腾的海水。此刻的风力大得天地间什么都听不清了,大雨瓢泼,再一次浇灌他早已湿透的身体。

    心像是泡进了水里,憋闷,沉重,透不过气来。

    他已经从最初倪珈落海那一刻的惊惶中镇定下来,脑子也可以冷静地思考了。倪珈落水的一瞬间,他就跳了下去,同一个位置,却没有找到她的身影。

    其他人也在四处寻找,都是一无所获。

    船都还在,她却了无踪影了?

    他敛瞳起身,朝岸上走,黑衣人跟上去等着听吩咐。

    越泽脚步不停,眼瞳漆黑,在雨夜中像是被涤洗过的狼眼一样,阴森得闪闪发亮:“她还在离岛上。明天上午五点,海桥解封之前,一定要把她找出来。”

    众人皆是面色凝重地跟着,走了一半,有人问:“三哥,那她怎么办?”说着,指了指海岸线上被浪涛冲刷的宋妍儿。

    越泽毫无兴趣,冷冷道:“随你。”

    那人左右为难,小亮经过他身边,叮嘱了几句,他又跑回去把宋妍儿抱起带走了。

    #

    倪珈落水后,重压下的窒息沉溺感让她瞬间晕厥,迷迷糊糊醒来,脑子昏昏沉沉的,像是灌了水泥,呼出的气息也带着意想不到的高温。

    一夜的淋雨加落水,高烧更严重了。

    她像是在蒸笼里,热得焦灼,又绵软无力,世界都在摇晃,头晕得要命;挣扎着想要起来,却发现手脚都给绑住了,眼睛也蒙着黑布。

    她猛地一惊,彻底醒来,感觉似乎被平放在柔软的地毯上。

    身边有人在动。

    唇齿缠绵的亲吻,身体剧烈的撞击,男人粗重的喘息,女人柔媚的娇吟……

    倪珈**皮疙瘩都起来了,恶心得几乎反胃。

    “嗯?舒服吗?”男人的声音里带着浓烈的嫉妒和不甘,“我和他,谁厉害?”接着是更有力的身体撞击声。

    女人吃痛地“啊”,似痛更似快意,媚语如丝:“当然是你,啊,和他,我都要想做你的样子。”

    男人这下语调柔了,带着歉意:“对不起,委屈你了。”

    女人心甘情愿哀哀婉婉的:“只要是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

    森然的凉意从头到脚地袭过倪珈,

    这熟悉的声音,不正是宁锦年和莫允儿?

    倪珈蹙眉,这两人这么快又搅在一起了?

    耳畔传来高高低低的浪声,估计是快到点了,她真恨不得把耳朵给扯下来。煎熬的几分钟后,旁边的人归于平静。

    可倪珈的世界还在摇晃。

    半刻,有人上前粗暴地抓起倪珈的肩膀,把她扯坐起来,一手把她头上的黑布条拉开。

    倪珈于是看见了宁锦年冰冷带着微红的脸。这才发现,刚才一直萦绕不去的摇晃感不是因为高烧,而是她身处船舱内。

    小艇随着波浪起伏,舱内什么都没有,只有地毯。

    昏黄的灯光下,莫允儿脸泛红晕,裙子被掀及腰处,腿根还有隐隐的红痕。

    她倒不慌不乱,慢里斯条地整理着衣衫,扯了扯抹胸,勉强把胸前的两团遮住。

    宁锦年看着倪珈,目光很诡异,突然弯了弯嘴角,像讽刺又像是揣度,一句话不说走出去关了门。

    随波摇晃的船舱内,只剩下倪珈和莫允儿。

    “知道为什么绑你过来吗?”莫允儿稳稳坐好,双手搭着屈起的膝盖,脸上还留着刚才激烈运动过后的红晕。

    倪珈不回,不动声色地把重心靠在墙壁上,摇晃的船身和灯光叫她头晕目眩,她现在连独立坐起的力气都没。

    莫允儿没有继续,而是不慌不忙地打量着倪珈。

    倪珈落水后掉了风衣,现在只穿着一件红色的抹胸晚礼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身姿妙曼;肌肤原就白皙,被这鲜艳的红色衬得愈发莹润得不像话,看着就让人想毁灭;小脸白里透红的,长发凌乱湿润,偏偏眼眸静默而散漫,整个人都有种不拘一格的惊艳。

    比起宋妍儿那种精雕细琢的美丽,比起自己那种标准的美丽,莫允儿更嫉妒倪珈这种漫不经心,又处处隐约闪光的美。

    所以,宁锦年派人对宋妍儿下手的时候,莫允儿提议把倪珈也抓来。人被带来时,雇佣人说有别人在追杀她,他们刚好看她落海,捡了个便宜。

    还真是如有天助。

    莫允儿饶有兴致地看她,很想知道她现在被握在她手里,是种怎样的心情。

    可打量了半天,倪珈看都不看她,虽是颓然地倚着墙壁,脸上倒没半分惊慌,异常的镇定,甚至是不屑。只是面色又红又白,呼吸声微弱又粗重。

    “原来你生病了?”莫允儿凑上前,矫情地要摸她的额头,她反感地别过头去。

    莫允儿的手悬在半空,眼眸暗了暗,笑:“我帮你治病吧!”说着提起一旁冰镇香槟的冰桶就朝她泼去,冰块和着水,噼里啪啦地砸在倪珈身上。

    刺骨的冰冷。

    几块冰钻进了倪珈的胸口,她发烧发热的身体被刺激得剧烈一抖。

    可倪珈死死咬着牙,不吭一声。

    莫允儿蹲身下来,凉飕飕地笑看她:“你这狼狈的样子,还真讨人喜欢。有没有觉得凉快了点?”

    倪珈深吸了口气,努力克制住发抖的身体。这桶冰虽然冷得刺骨,却莫名让她脑子里的混沌消减了些,反而来了点精神。

    她扯扯苍白的唇角,轻浮地瞟了莫允儿一眼:

    “谢谢。”

    莫允儿心里一堵,不爽地抬眉。

    倪珈调整好呼吸,缓慢而哑重道:

    “我猜猜,宋妍儿被你骗了。这么快又和宁锦年恩爱,看来你不是致幻剂的受害者,而是利用了这件事。她以为坑了你,挑拨了你们的感情;可实际情况是你们俩将计就计了?”

    莫允儿挑着眉毛,讶异地看了她一会儿,轻笑:

    “倪珈,你果然一直都很聪明。比宋妍儿聪明多了。”

    “她以为换个样子,宁锦年就会对她刮目相看?”莫允儿哼笑,满脸不屑,

    “居然还自信到跟宁锦年提议换女朋友。只不过她没料到,我和宁锦年原就打算坑孙理的,所以将计就计让她和孙理给我下药。我和孙理发生了关系,但宁锦年没有睡宋妍儿,而是拿着视频去跟孙理说宋妍儿反悔了,还录下了视频准备要挟我们。换女友的协议作废。孙理睡了我,宋妍儿却反悔,还有迷/奸案的视频,他于情于理都处于下风。宁家的股份还不是低价卖给我们了。”

    “现在,孙理还以为宋妍儿故意设套,录了视频要要挟他呢。”

    倪珈强忍着头昏脑胀,讥笑:“只要孙理和宋妍儿一对质,你们这出佛跳墙的戏码不就拆穿了?”

    “对质?”莫允儿笑,“宁锦年很缜密,派对后就绑了宋妍儿。她这么久不出现,孙理早起了疑心,还对什么质?”

    倪珈弯弯唇角,宁锦年果真够狠。

    栽赃嫁祸宋妍儿,反咬她一口,这下孙理估计恨死了宋妍儿,她要是再出现在孙家的地盘,绝对下场很惨。

    莫允儿揉着额头,惋惜地叹:“我本来是想放她走的,反正孙理的人都在找她,她也活不出去澳门。可是,宁锦年说不能留一点儿纰漏,万一孙理的人没有杀她反而相信了她的解释,出不去澳门的就是我和宁锦年了。所以,我救不了这个好闺蜜,只能把她处理掉了。”

    “处理?”倪珈声音嘶哑,“什么意思?”

    “今天不是有黑帮火拼吗?现在,”莫允儿望了一眼挂钟,凌晨三点半,“估计她被黑帮误伤,中枪落海了吧。”

    倪珈一怔,什么黑帮,就是他们请人去杀了宋妍儿。

    虽然她不喜欢宋妍儿,总想着眼不见为净,可真听到昨晚还活生生的人现在就沉进大海里喂鱼了,倪珈一时又梗又堵。

    莫允儿瞧倪珈脸色变了,嬉笑起来:“哟,你不会是关心她了吧?要知道,她拿5%的华氏去换了宋家的股份呢。当然,东西是她自己的,为了都是自己的利益,怎么换都无可厚非,可就算是无意的,也损害了你的利益,你就无所谓?就这么大度?”

    倪珈抬眸,眼睛因高烧变得迷蒙,却透着一丝清亮:

    “我不大度,还很小气。可如果我手里有那么多宋氏股票,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换成自家的。就算是卖给宋家的对手,我也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所以,”

    她说的话有点儿多,气息提不上来,又极力喘了喘,

    “所以,既然大家都自私,都不是什么好人,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别人?”

    莫允儿笑容凝滞几秒,鼻子里哼出声鄙夷:“宋妍儿错在她自以为是!她真以为就凭她能玩过宁锦年?可笑。”

    倪珈挣了一下绳索,还是没力气,她倚着墙壁喘息片刻,道:“你呢?你以为你玩得过宁锦年?”

    她眼中浮起一丝不悦:“你什么意思?”

    倪珈扯了扯嘴角,声音虚弱,却是满满的讥笑:“他为了低价收购宁家的股份,把你的身体送给孙理,这样的男人,放在身边不担心吗?”

    莫允儿的脸色冷了几度,眼睛里却带着笑,十分诡异:“去和孙理发生关系,是我自愿的。”

    倪珈一愣。

    莫允儿笑:“我和宁锦年有个约定,每三个月有一次和别人睡觉的机会。不然一直和同一个人,会腻的。”

    倪珈皱眉,已经开始恶心。

    莫允儿却继续:“倪珈,这就是现实。男人在以后那么长的日子里,一定会出轨,一定会对唯一的女人感到烦腻,既然如此,不如定这么一个约定,收放自如,男女平等,多好。”

    倪珈闭了闭眼,她算是明白这两人怎么绑得那么紧了,原来他们的价值观和世界观稀有得一模一样。

    “不过这次,我和孙理做了,宁锦年却没碰宋妍儿。这么说,我欠他一个人。”莫允儿眼光幽幽地盯着倪珈。

    倪珈心里一紧,还不信她会那么变态,可下一秒,她就笑了:

    “倪珈,你不是和我势不两立吗?如果,你被我的男人强/暴了,我想你一定痛苦羞耻得想死吧?”

    她说完这话,密切注视着倪珈的表情,可她还是平平静静的,竟然极浅一笑:“我今天落在你手上,结局是注定的了,换谁不都是一样?不过,”

    倪珈扬着唇角,一点儿不害怕,反倒很张扬,

    “你就不怕我让宁锦年动心了?就像你和孙理恩爱的时候,动过心吧?”

    倪珈很清楚,莫允儿这种见了条件不错的男人就想上的女人,和孙理的时候怎么可能没有沉醉的瞬间。

    果然,她的话音才落,莫允儿脸色就变了,阴沉沉看了她几秒,道:“是宁锦年看不上你,他知道他妈想撮合你跟他,所以,他一见到你就反感。”

    “他见到你也好感不到哪里去吧?”倪珈脑子里面又清楚了一些,一字一句地道,“莫允儿,作为女人,你还真是蠢。宁锦年说的好听,什么男女公平地找别的性伴侣,让爱情更持久?狗屁!真爱一个人,绝对无法容忍她和别的人上床亲热。”

    “你的男人既想偷腥,又想利用你的身体帮他获取利益。”倪珈不耻地笑看她,“他最在乎的是他自己,你这是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钱。”

    莫允儿恨得牙痒,她确实没有那么在乎宁锦年,可是她却不容许别人认为她不被宁锦年在乎。她真恨倪珈这双眼睛,总是把事情看得那么清楚。

    她笑脸抽搐,死撑着:“你懂什么?这就是我们的相处方式,看上去荒谬却坚不可摧。比谈恋爱什么的坚固多了。毕竟,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

    “是啊,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但你忘了,你的利用价值不是永恒的,你和他之间的利益纽带也不是永恒的。”倪珈歪着头,说出来的话字字千钧,

    “莫允儿,我猜你早就知道,宁锦年和宋妍儿发生过关系吧?”

    莫允儿得意地笑了笑,反倒是很有成就感。

    倪珈问:“这么有胜利感吗?你想过没,宁锦年今天能对宋妍儿这么狠,明天就能对你这么狠。”

    莫允儿敛起眼瞳,幽暗地看着倪珈,半晌之后,唇角再次阴鸷地勾起:

    “倪珈,你这张嘴真厉害。我差点儿都要被你说动心了。可你以为就凭这几句话能挑拨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倪珈抿着唇,镇定地看着莫允儿,看来这个方法也行不通了。

    她吃力地咳嗽几声,决定先探清楚底细比较好:

    “你打算怎么处理我?”

    “本来准备一枪打死你,可太痛快了。还是让你跟着小船漂到太平洋去吧。”莫允儿故作怜惜,“你好像病得不轻,没水又没食物,啧啧,想想都真可怜啊。”

    倪珈不语。

    她很清楚莫允儿在说谎,他们既然抓了她,伪装黑帮的枪杀是最直接的方式。海上漂流漏洞大又不保险,以宁锦年的智商,不至于此。所以他们绑她是有别的理由,而不是要她的命。

    这么一想,倪珈底气又足了些。

    她抬眸,淡然看她一眼,无声讽刺着。

    莫允儿见她绯红的脸上没有一丝惊慌,心中更气,这倪珈在她面前总是一副大局自在掌握的云淡风轻样子,让她看着就想撕破她的脸。

    她也不知为何,在宋妍儿宁锦月或是柳飞飞面前都可以彻头彻尾的冰冷阴狠,可偏偏在倪珈面前,总是底气不足矮她一等。

    难道她天生便是来克她的?

    莫允儿恨恨道:“倪珈,今天送你一份礼物。”

    倪珈仍旧沉默。

    “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未经人事就香消玉殒,太可惜了。”她眼中闪过一丝阴邪,“我找了几个男人陪你,让你死前也尝尝销魂的滋味。”

    “莫允儿,”倪珈开口了,眼眸无波,平静得可怕,声音嘶哑,却掷地有声,“不管你今天对我做什么,我都会十倍百倍地还给你。”

    那语气坚定得就像是她很确定她会活着离开一样。

    她忽然想起什么,心里涌起酸酸暖暖的痛,目光有一瞬的柔和,接下来说出的话却斩钉截铁,

    “即使你让我失踪了,也有人会追到天涯海角地找到我;即使你今天杀了我,也有人会不顾一切地查出来,杀了你替我报仇。”

    她看着她,目光坚定而决绝,毫无惧色。

    到了现在,她居然还是一副不把她放在眼里的高傲样子。

    莫允儿恨得咬牙,一字一句恶狠狠地威胁:“谁?妈妈,奶奶,还是倪珞,还是你迷倒了哪个男人?那我倒要看看,你把倪家和你自己的脸面丢尽后,还有谁会为你做主?”说完她快步走了出去。

    倪珈目光虚浮,无力地靠着墙壁。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坚强地活下去。

    可她并不绝望,她知道有人肯定疯了般在四处寻找她,一定会来,他一定会来。

    脑子里又是一阵高温来袭,视线模糊,晕眩感越来越强烈。

    她强撑着不让意识涣散,她要拖延时间,等越泽来救她。

    门开了,几个男人走了进来。

    莫允儿笑得轻佻:“还是处女呢,真是便宜你们了。”

    有人却犹疑:“不会有问题吧,看她的样子像是有钱人家的。”

    倪珈听了这句话,心里有了打算。

    莫允儿皱眉,厉声道:“没胆子就出去!”末了,轻悠悠地加上一句,“我要是男人,她这张脸,这种身材,杀了我也愿意。”

    几人纷纷看过去,缩在墙角的女子,长发如瀑,虽是遮住了半边的脸,可显露出来的轮廓已足够勾人心弦,上身的红色抹胸异常妖艳,白皙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曲线玲珑叫人遐想连篇。

    莫允儿见大家迟疑,脸色一变,走上前去,抓住倪珈的下裙摆,“哗啦”一撕到底,大摆红裙上,女孩白净匀称的双腿,性感得叫人挪不开目光,光露的脚踝处还被绳子紧紧绑着,更有一种禁忌的刺激。

    红白色的视觉冲击让人血脉贲张。

    莫允儿勾着唇角,幸灾乐祸地看向倪珈。

    后者一动不动,仍是低头垂眸,长发遮面,看不到任何情绪。整个人都是无力抵抗的样子,就连绑在身后的双手,都是松散的。

    “看来你也知道挣扎无用了?”莫允儿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嗤笑,“你其实也觉得不如享受吧?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贱。”

    “莫允儿!”倪珈深深低着头,谁都看不到她的表情,她像是无力,说出来的话却异常的凶狠决绝,不知哪儿来的力度,

    “你想要羞辱我的决心,我已经感受到了。今天,不管发生什么,不发生什么,我都会从这里走出去。而且我发誓,以后,一定会亲手毁了你!”

    船舱内一片死寂,船外的风雨声愈发强烈。

    几个男人发现这里不是温柔乡,而是毒蛇窝。

    至于莫允儿,她有一瞬被她狠烈的话震得蒙了神,可就是这一瞬的蒙神让她心中涌起更大的羞耻,情绪反弹:“毁了我?就凭你?那我今天先亲眼看着你是怎么被我毁掉的。”

    说着就示意那些人尽快动手。

    可倪珈的话没说完:“还有你们。”

    倪珈扭头看向他们,乌发凌乱地遮着她的脸,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阴森而狠毒,像是怨毒的蛇:

    “你们谁要是敢动我,即使是碰一根手指头,我都会派人追你们和你们的家人到天涯海角,把你们千刀万剐。让今天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千倍万倍地报应在你们的妻女姐妹身上!”

    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子陡然间阴鸷得不顾一切,狠烈地比外面的台风还恐怖。

    几个男人都脸色煞白,不敢乱动,一开始就看得出来她来历不简单,而今她又说出这一番怨毒的赌咒。大家虽是垂涎美色,可也不至于拿自己和家人的生命冒险,一时间全踌躇不前。

    莫允儿恨不得冲上去把倪珈的衣服扒光,刚要动手,船舱门却被拉开,宁锦年冲了进来。

    他刚要说什么,看到倪珈这副勾人到销魂的样子,也晃了神。可只是转瞬间,便看向那群人,声音很低,带着禁令:“全都出去。”

    几人目光贪婪地在倪珈身上扫了几遍,走了。

    见了宁锦年,莫允儿立刻温柔下来,但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焦躁:“怎么了?”

    宁锦年直接说:“不动她了,我们立刻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yoyo 三毛gg 阿浅 暖叶sora的地雷,谢谢啦

    还有,我明明记得我要在作者有话里面说什么的,可是我忘了,o(╯□╰)o

    下章就回家了,弟弟也出来了,甜蜜恋爱期先到这儿,主要又是要虐坏人了

    我到底要说神马的,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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