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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雪见(2/2)
位魔神。他不知犯下何事被贬入凡尘却依旧不思悔改四处为孽。

    “每逢月圆他必要踏平附近一座村庄将男女老少悉数剖心挖肝下酒来喝。普通凡人虽对他恨之入骨但实力悬殊又岂是这魔神的对手?久而久之涟州的村民为保性命便纷纷背井离乡逃亡他处。”

    林熠笑道:“故事说到此处通常便该有哪位大罗金仙体察人间疾苦仗剑下凡除魔卫道将那位魔神打得万劫不复吧?”

    曹彬摇头道:“不是这样。如此过了数年那魔神贪恋人间自在竟乐不思迁在金云岛上建了一座比皇帝老子还宏伟豪华的宫殿并下谕招徕仆佣以供驱使。

    “他还言道谁肯入宫为仆便免去其全家灾厄。十年届满尽可携带宫中珠宝珍玩回返家乡成家立业。”

    林熠嘿道:“条件可谓优厚那魔神最终招到人没?”

    曹彬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久之后还真有一个年轻人上了金云岛自愿为仆。但到最后也只有他一人而已。原来涟州的父老乡亲早对魔神深恶痛绝宁死也不愿以身侍魔惹来乡邻唾骂。

    “偏偏这个年轻人舍弃了新婚妻子告别年迈爹娘独自一人进了魔宫。没几日他父母受不了亲朋冷淡、乡邻讥嘲竟被双双活活气死。貌美如花的妻子不愿背负骂名亦改嫁他人。”

    说到这里曹彬低低一叹道:“这年轻人闻知消息后竟不为所动反责怪妻子没有福分不能等到自己十年后衣锦还乡共用荣华富贵。从此他死心塌地的侍奉魔神奔前驱后极尽忠诚。

    “渐渐魔神对他消除了防备又因这年轻人能说会道精明干练不觉大加欣赏起来。有一日醉酒之后他无意中终于说出自己身上唯一的破绽那便是脚板心乃其法力所不能及处只消匕运劲一戳即刻元神溃散万劫不复。”

    林熠心头一动已清楚这故事后来的走向但并未插话只听曹彬继续道:“魔神酒醒之后早忘了自己说过什么。而那年轻人也真能忍得又过了整整半年他终等到魔神再次酩酊大醉的机会把一柄锋利的匕用尽全身所有的力量插进了魔神的脚底。

    “魔神大吼醒来见是年轻人下手暗算自己顿时怒不可遏临死一击最终玉石俱焚同归于尽。那座魔宫也轰然坍塌如今只剩下一个方圆数里的陷坑留由后人凭吊。”

    林熠静静摇头道:“这故事定然是假的了。当事者的魔神与年轻人都已死去魔宫内又无第三人的存在有谁能如此清楚的知道其中过程?”

    曹彬道:“话虽这样但涟州的百姓还是愿意相信当年确有其事。据说那年轻人的妻子得知真相后悔恨不已驾舟跑到湖中痛哭三夜最后沉舟自尽。死去的身躯化作一座山峰与金云岛遥遥相望便是那座‘望夫崖’。”

    林熠顺着曹彬手指方向瞧去果然看见金云岛东侧里许有一座秀丽山峰郁郁葱葱婀娜多姿大异于周围其他峰峦颇似一妙龄女郎长身远眺。

    曹彬接着道:“这典故世代相传后人感怀那年轻人忍辱负重舍身刺魔的义举又传说他后来魂魄未散得道飞天位列仙班被敕封为‘伏魔天君’。

    “于是涟州百姓集资建起奉仙观在第一重的主殿里供奉的就是伏魔天君神像更把此湖更名‘抚仙’以慰其在天英灵。”

    林熠恍然道:“难怪老朽在大殿里看到的伏魔天君神像却从未在他处见过。”

    曹彬问道:“先生在奉仙观中游览多个时辰可有何收获心得?”

    林熠嘴角逸出一缕奇异微笑回答道:“心得或未可知收获却有一二。”

    这时湖面上寒风乍起天色骤变云层攒聚暗如晨昏。曹彬抬头观望皱眉道:“这天气说变就变早上还好好的日头刚到中午竟就要下雪了。”

    船老大奔了过来问道:“曹爷这天马上要落大雪是否要停船靠岸?”

    曹彬想了想道:“暂不忙如此湖中雪景断不能错过。”

    船老大也不多话取来斗笠分与两人。湖面波澜翻涌一朵朵雪白的浪花拍打船舷。但这画舫甚大行驶起来依旧平稳。天空中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飘落开始尚嫌稀疏然而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便幕天席地白茫茫的一片掩盖湖面。

    此时所有的人都跑上甲板戴起船老大分的斗笠一个个笑语开怀。马横得意道:“大师兄小弟的提议不错吧!正赶上一场雪景。”

    曹夫人笑道:“还是马兄弟能掐会算未卜先知抵得上半个神仙。”

    众人说说笑笑见远山隐隐如云遮雾绕碧绿的湖面波浪起伏翻腾起冉冉水气无不心旷神怡流连忘返。又过了半个多时辰雪越下越大湖上寒风越凛冽众人6续回到舱内品茶取暖。

    马横与孙二等人围了张八仙桌玩牌开赌曹妍和曹衡两个小脑袋凑在人堆里观战不论谁赢了都少不了他们两个的利钱。

    忽然前方湖面上隐约出现一叶扁舟在风雪波澜里载沉载浮。上面立着两名年轻文士一着青衣一着蓝衫任凭小船颠簸跌宕悠然自得地欣赏着抚仙湖美妙雪景。

    曹彬凝目打量低声道:“偌大的风雪这两人只乘一小舟出湖连一个艄公也不带看来绝非常人。”

    林熠点点头没有说话脸上微微露出疑惑沉思的神色。

    曹彬见状诧异道:“莫非先生认识舟上之人?”

    林熠摇头道:“老朽身在北地此处少有故旧这两位……并不认识。”

    没多一会儿那小舟若隐若现向西驶去渐渐消失在曹彬视线里。

    只听见林熠双指轻击朱栏清声吟道:“举头西北浮云倚天万里须长剑。人言此地夜深常见斗牛光焰。我觉山高潭空水冷月明星淡。待燃犀下看凭栏却怕风雷怒鱼龙惨─”歌声低沉铿锵悠扬随朔风吹送飘扬漫天飞雪之中。

    曹彬拊掌低和道:“‘举头西北浮云倚天万里须长剑。’好词好气魄!钱先生这可是你作的么?”

    林熠笑道:“老朽焉有此大才?只是昔日一位挚友时常吟唱此阕老朽听的多了也就记下却也不知到底是何人所作。”

    而这位挚友林熠未说其实就是他的二师兄宋震远感物怀人笑意里总有一抹怅然。

    忽闻湖上遥遥有人应和道:“峡束苍江对起过危楼欲飞还敛。元龙老矣!不妨高卧冰壶凉簟。千古兴亡百年悲笑一时登览。问何人又卸片帆沙岸系斜阳缆?”歌声清越婉转激荡正是这词的下半阕。

    林熠放眼望去见那叶扁舟竟又驶回。船站立的青衣文士面冠如玉丰神俊朗风荡衣袂翩若凌波朝着画舫拱手笑道:“晚生东海雁五偶听舫上高贤放歌一时兴起冒昧应和还望恕罪。”

    风雪之声虽大但话音入耳依旧平和委婉仿佛丝毫不费气力就能让画舫上人听得清清楚楚。

    林熠眉宇轻抬暗道:“真是她!只是朔风正紧冰封北地她跑来涟州作什么?”听这位女扮男装的雁五公子言下之意颇欲登舟结交更觉有异。

    曹彬见林熠不语便代答道:“湖上逢佳客曹某不甚喜之何言冒昧?”

    雁五公子身旁的蓝衫青年笑道:“兄台可是太霞派的曹彬兄小弟北海楚凌宇。”

    曹彬闻言愕然浑没料到这蓝衫青年竟是号称正道年轻弟子第一人的北海不夜岛楚大公子。其父不夜岛岛主楚镇昙在正道中声名显赫几与天都掌门青松真人及林熠师尊玄干真人并驾齐驱。

    楚凌宇年不过二十五六却青出于蓝被期许为五十年后正道八大门派的第一高手。

    由此推论在他身畔的雁五公子看似羸弱身分亦必非同小可。若非顾忌林熠被识破乔装以他好客喜交的个性当即就要邀请这两人登舟一叙。

    他抱拳礼道:“楚公子大名在下仰慕已久湖上邂逅不啻三生有幸。”

    就瞧雁五公子侧向楚凌宇说了句什么楚凌宇点点头笑道:“曹兄谬赞小弟愧不敢当在下与这位雁兄弟在湖上迎雪破浪不觉稍有倦乏欲过船来讨杯水酒聊作歇息不知是否叨扰了曹兄和诸位的雅兴?”

    曹彬颇感为难楚凌宇主动出言相邀自己脸上荣光怎也不宜拒绝才是。但这一上船与林熠正面相对万一出了岔子自己怎对得起林熠。

    林熠思忖道:“楚凌宇话虽客气却未必出自本意要结交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太霞派门人多半是那人的主意。

    “常言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曹大哥若一味推辞反招惹嫌疑索性以静应变瞧瞧这观止池的‘雁五公子’究竟意欲何为。至不济我被她识破行藏大干一场却也不能牵累曹大哥一家。”

    当下他假装拂去肩头雪花遮住口形传音入秘道:“曹大哥便请他们登舟吧。”

    曹彬略一踌躇旋即依言扬声道:“楚公子客气在下这便将船靠过来。”

    楚凌宇哈哈一笑摆手道:“曹兄不必麻烦!”体内仙家真气微转催动扁舟靠到画舫边把缆绳系上画舫和雁五公子双双纵身一掠身如飞絮上了甲板。

    曹彬这才得机会仔细打量漫天大雪中这两人身上、上不沾一片雪花悠然自若谈笑风生。那雁五公子分明是女儿身想必是楚凌宇的爱侣暗喝一声彩道:“好一对金童玉女郎才女貌!”

    他伸手一引道:“楚公子雁公子两位舱里请!”与林熠并肩伴着两人入了船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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